流浪中國（四十七）
晚上7點，天河機場通知往上海的旅客登機了，我心想民航最近不錯啊，從來沒這麼準時過。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麼錯位，飛機，這麼現代化的交通工具，時常因為一些旅客拿了登機牌卻不知道哪兒去了，機械故障，大霧等原因不能準時起飛或降落，而在大家心目中已經根深蒂固的火車晚點反而不那麼嚴重，說幾點走就幾點走，保證什麼時候到就什麼時候到。成都另一位作家說過，錯位正產生全球化趨勢。我同意這個觀點，比如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是經濟最發達的地方，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是監獄……飛行了1個多小時，上海已經在我的腳下。燈火闌珊的上海，洋溢著其他城市沒有的腐朽與繁華，我喜歡這座城市，還因為這裡有可愛的洋洋。依然在虹口那個破機場下了飛機，馬上撥通了洋洋的手機：「喂，洋洋，你猜我在什麼地方？」「啊……是你，難道你在上海？」洋洋果然單純，如果是姚麗一定會非常平靜的說：「你來啦。」男人是複雜的機器，有時喜歡單純的，比如洋洋，你會感覺她一定不會出賣你，不會利用你；但有時又會喜歡成熟的，比如姚麗，你會覺得一切都很簡單很直接，不用花言巧語，一切盡在感覺。洋洋半信半疑的告訴我她還在淮海路逛街，讓我直接打車奔那兒去，我心想，得，又是一百多。到了淮海路，在太平洋跟洋洋見了面，當時她跟另外一個女孩兒在一起。我對她笑了笑，大方的伸開雙臂，等她衝過來依偎在我懷裡，她沖我笑了笑，用手推了我一下，說：「別美了，還是那麼壞。」「哎，洋洋，別這樣，這麼久沒見我你也一點不激動，不驚喜？」「驚喜啊，激動阿，好吧好吧，讓你抱一下，就一下哦。」洋洋就是這麼可愛，要是姚麗，一定還是那句話：「抱一下啊，找別人去吧。」一陣寒暄過後，她們拉著我逛了逛上海的太平洋。原來我十分厭惡跟任何女人逛街，因為第一耽誤我時間，第二浪費我的金錢。可能有女讀者會感覺我不浪漫，沒錯，雖然出生於巨蟹座的我本應該浪漫，但沒辦法，人本實際，無怨無悔。走道Lancom（蘭寇）的櫃檯，洋洋停下了腳步，我心裡突然顫了一下，心想恐怕躲不過一劫。不過還好來上海之前心裡就已然做好準備，只不過沒想到噩耗來得如此之快。不出所料，洋洋看中了一款叫Miracle(奇迹)的香水，400多，洋洋正準備掏錢，我立刻攔住了她，拿出信用卡對櫃檯小姐說：「小姐，用這張。」洋洋跟我客氣，我說，女人說不的時候其實是半推半就，洋洋和她的朋友笑了笑，默默接受了。奇迹香水，我買給洋洋，是否暗示著在上海我和她之間會出現一段故事，一個奇迹呢？我想跟姚麗已經不太可能，跟洋洋在一起也許更加現實。從太平洋出來，已經將近11點了。洋洋的朋友很懂事的先行撤退。剩下我和洋洋漫步在淮海路上，夜晚的淮海路依然那麼喧鬧和小資。洋洋問我準備在哪兒住下，我說：「你看住你家合適嗎？我覺得不太合適。」我嘻嘻哈哈的說。「你就一個勁兒的幻想吧，」洋洋在街上跳著跳著走在前面。「人類失去聯想，世界將會怎樣，現在提倡思想解放。」「別貧了，說真的，去哪裡住？這邊酒店都挺貴。」洋洋已經開始為我省錢了，書上說這是女人喜歡一個男人的標誌。「無所謂，隨便吧，走到哪兒算哪兒，我什麼地方都住的慣。」這是大實話，以前去甘肅天水大軍家玩，在炕上呆了一個星期也沒覺得怎麼，臨走還對大軍的父母說，你們這個炕我很喜歡，回頭我家也搭一個。「那好吧，我家就在淮海路附近，這邊住也好，近。」洋洋說。「那就往前走著，對了，明後天飛嗎？」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把你叫過來了還飛，我這兩天正好休息，前一個星期連飛了一周，累死了，這兩天我好好陪你吧，帶你逛逛國際大都市——上海。」洋洋得意的笑著說。「得，正好，你帶我開開眼。我大後天去北京，你這兩天是屬於我的，除了我電話誰的也不接除了我約你出來誰叫你也不出來，就這麼定了。」「好好好，你難得來一趟，我都陪你。別想歪了啊，我僅僅是陪朋友。」洋洋一臉無辜。「你說出了我的心聲，我就是怕你想歪了，還專門在武漢天河買了一條貞操褲，密碼的，我自己都打不開。」我跟他貧。「你說的哦，那你要上廁所怎麼辦？」洋洋笑著問我。「不上了，憋著，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除了微笑你什麼也別留下，除了照片你什麼也別帶走。我留著去北京解決，不給上海廣大環衛工人添亂。」「最壞的就是你了，誒，前面有個酒店，三星的，還行，上次我以朋友過來也住那兒，你覺得怎麼樣？時間也不早了。」洋洋說。「好，你說了算，我從今往後都聽你的。」我一臉壞笑。登了記，拿了卡洋洋送我到房間里，在關門前，我刻意讓洋洋看到我把門牌翻到「請勿打擾」一面，洋洋在屋裡對我大叫：「你要幹什麼啊，壞死了，快把牌子翻過去，不要關門。」這就是她跟姚麗的本質區別，若是姚麗，一定會看出我的刻意而為，就算沒看出來，她也一定有自己的辦法「逃脫魔爪」——如果我真是魔的話。面對單純可愛的洋洋，我當然不會對其有何動作，打開門，對她說：「嚇你的，緊張什麼？我還怕你對我有想法呢，我跟你講，我是屬於只重貞節不愛錢、丟臉是小、失節是大的那種人，別把我想得跟四條腿的動物似的。」我義正言辭。「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起嘛，原諒我咯。」洋洋委屈得看著我。「原諒你原諒你，我什麼都不好就是胸懷博大不計前嫌堅決不懷恨在心。」與洋洋在一起我佔上風是相當容易的事情。「哈哈，最壞的就是你。」洋洋老是愛這麼評價我。那晚我們在房間里暢談了人生和理想，我沒有對她起絲毫的歹心，彼此的尊重讓我們在和諧的氣氛中度過了一個平靜而又不平凡的晚上。洋洋走後，我點上一支煙，打開電視，看著裡面嘰里呱啦無聊的綜藝節目，突然想起了姚麗。很久沒有聯繫她了，她還好嗎？她會在沒有人的夜晚想起我嗎？或者，她已經被另外一個男人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