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最後一次的告白
卧室里充滿了男歡女愛后的氣息,烏雲趴在李狂風的後背上,他的脊背寬闊得就像是一張最結實的床承載著她。烏雲無聊地比劃李狂風肩膀的寬度,撫摸他腰部的肌肉,用尖尖的指甲在他的皮膚上劃出自己的名字。
說不出是李狂風的相貌吸引了她,還是他強壯的身軀,那像小麥似的蜜色肌膚令她著迷。忽然她又想到藍天那布滿恐怖疤痕的軀體,不由嫌惡地甩了甩頭。
好比是,一枚果子又紅又大又香,可是裡面卻生了蟲,那吃起來肯定不會可口,甚至連吃的胃口都不會有。
李狂風翻轉身,烏雲從他的後背滑到床上,目光觸及到李狂風裸|露的胸腹,烏雲不覺羞紅了臉。其實,到現在他們認識還不是很長時間,一般這個階段也就是牽牽手。
小腹的六塊肌肉散發出男性強烈的陽剛魅力,烏雲目不轉睛地盯著,伸手去撫觸,這個男人的身體比他的相貌更能迷惑人。
李狂風走後,烏雲仍是留戀地躺在床上,毛毯中殘留著李狂風好聞的氣息,磨磨蹭蹭到了十點她才意興闌珊地起身。
從衛生間出來便聽到手機的鈴聲,是姚騰飛打來的。「姚騰飛,你還在琴島嗎?」
「我回來了,想約你出來吃飯,你現在有空嗎?我12點在白雲路的陶然居等你。」
姚騰飛沒等烏雲同意便掛斷手機,聽著手機中嘟嘟的忙音,烏雲心中忽生出不安來,姚騰飛究竟在琴島調查什麼呢,他又調查出什麼呢。
此時離12點還有一個多小時,烏雲先去洗了一個熱水澡,洗去了汗漬,但似乎還能聞到李狂風在她的身體留下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從衣櫃里挑選了一條翡翠綠的連衣裙,烏雲一改往日的披髮或者是馬尾,特意地盤了髮髻,又在髮髻上纏繞了一條珍珠項鏈。
打扮完方才11點20分,這個時間趕到白雲路的陶然居綽綽有餘。
在陶然居的門前烏雲又收到姚騰飛的電話,「我已經到了,你在幾樓?」
「二樓,你上來就能看到我。」
奇怪的很,姚騰飛似乎並不太想和烏雲說話,語氣始終冷冷淡淡。烏雲沒甚在意,其實,大家都淡淡的才好呢,免得有心理負擔。
姚騰飛在二樓西邊靠窗的桌前,烏雲果然一上樓就瞧見他,但是姚騰飛的氣色似乎不太好,面色十分晦暗,眼眶裡充滿細小的血絲,憔悴了不少。
「你在琴島很累嗎?」
姚騰飛凝視著烏雲,在他的印象中烏雲一向對形象很疏忽,多半時間是扎馬尾,穿平跟鞋,雖然和工作性質有關,但是突然濃妝艷抹起來姚騰飛還是感到驚奇,雖然男人都鐘意妖艷的女人,但清水芙蓉更能引起他們的愛憐。
「你今天真美,是我看見最美的一次。」姚騰飛由衷地讚歎,他早從朱隊那裡得知烏雲和李狂風在同居,甚至在酒店同宿一室。
「謝謝。」烏雲在姚騰飛的對面坐下來。
這時服務員拿著餐牌過來,姚騰飛翻閱餐牌迅速點了幾樣菜,一個真正的紳士是不會讓女人來點菜,他會知道女人喜歡吃的所有菜式。
從小剛那裡獲知的真相一直讓姚騰飛如梗在喉,輾轉不安,依他平常的性格,可能早就行動了,但是烏雲使他猶豫了,他甚至沒敢和局裡說,悄悄從琴島飛回鵬城。
烏雲低著頭,心中盤算著如何詢問姚騰飛在琴島調查何事,但是瞧到姚騰飛嚴肅的面容卻又不敢開口。
兩人各懷心事,彼此不語,直到服務員開始上菜,姚騰飛先夾了一塊鹵牛肉放到烏雲的碗中。
端上來的菜都是烏雲素日喜歡吃的,但這餐飯吃得實在沒胃口,冷冷清清,像彼此都欠了對方的錢似的,烏雲吃得很快,這樣難捺的時間就結束得快。
結賬出來,兩人仍是無言,公路上恰好有一部計程車正在下客,烏雲便要趕去。「烏雲,我開車來了,我送你回去吧。」
姚騰飛的車是廣本,烏雲只坐過兩回,今天是第三回,大約避免尷尬,烏雲坐到車後座上便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車速突然慢下來,烏雲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被鐵絲網圍起來的寬闊的草坪,四周的景緻依稀熟悉但又記不起來。這時車轉過草坪,一幢牆面刷成紅色的五層樓赫然呈現,瞬間烏雲的眼睛瞪大了,她瞧見牆面上的招牌。
鵬城市第六中學。
這是她曾經就讀過的中學,而那片草坪就是學校的操場,怪不得會覺得眼熟,但是姚騰飛帶她來中學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車在學校大門前停下來,姚騰飛回頭看了烏雲一眼便先下車,烏雲也只得跟著下車。校門口有個崗亭,門衛老大爺正在裡面吃飯,今天是周六,沒有學生。
姚騰飛掏出自己的工作證,聲稱自己以前是六中的學生,想來看看母校。
學校比十多年前變化了許多,並且重建過,兩人沒有找到當年所在的教室,只好去操場散步。「烏雲,記得嗎?當年我剛轉學來,有天放學后我在操場上跑步,被高年級的學生攔住,他們向我勒索錢財,那時候我很瘦小,被他們打倒在地,是你幫我阻止他們。」
烏雲也記得這件事,姚騰飛是初一的下學期轉學來,那時學校擂肥盛行,高年級同學經常向低年級同學索要錢財。當時姚騰飛瘦瘦小小,頭髮又稀又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實在和現在的高大威猛相去甚遠。
「知道嗎?當時你在我心裡就像是神,我只能仰望你,直到現在我還是只能仰望你。」
「沈蘭很好,也很適合你,只要你和她多交往就能知道她的好。」
姚騰飛面上出現一絲慍色,道:「現在不是要談沈蘭,而是你,烏雲,這是我最後一次的告白,也是對我的感情的祭奠。」
烏雲怔住了,姚騰飛用的祭奠這個詞有些不好的意味,他是要和自己決裂了嗎?
姚騰飛緊盯著她,注意她面上細微的變化,他自己似乎也是猶豫了許久才下定決心。「五年前,你在琴島的清水河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瞬間烏雲如五雷轟頂,神不能自持,果然,姚騰飛去琴島調查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