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恐怖片正在放映
幹掉守衛后,葉卿將屍體拖入黑暗中,自己也潛行於黑暗之中,向其他人逼近。
一路上葉卿又解決了三人,全都是凶煞與血腥之氣纏身,最終接近了第三層中心地帶。
一盞燈光昏暗的燈吊在天花板上,下方是兩撥人面對面談判。
一方是剛才葉卿跟蹤的八人,另一方是一直潛伏於廢棄工廠的人。
葉卿在暗處偷聽他們的對話。
「這批貨的利潤我七你三,這是極限了。」
「不行,你知道我們為了把這批貨運進來用了多大的代價么。」
「雖然你們提供貨源,但是我們賣。現在魔都查得越來越嚴,渠道越來越少,買家也越來越少,我承擔怎樣的風險你知道么?」
「你以為我們運貨的風險就不大么?這次為了把這批貨運進來,我們甚至犧牲了兩個兄弟當誘餌!他們救不出來了,他們老婆孩子的撫恤金總得給吧?」
「你我共事這麼多年我還不知道你么?先不說到底有沒有家屬,就算真的有,恐怕你也要滅口,而且滅口之前說不定還……」
……
葉卿是聽出來了,這是一個販毒團伙。這裡待機的人提供貨源,而剛才跟蹤的人則提供買賣渠道。
「有意思,這種好事竟然被我碰上了。」葉卿自語道,沒想到降臨這個位面的第一天就碰到一整個販毒團伙給他送積分。
「等等,難道是……」葉卿突然想到了什麼,皺著眉頭思索。
「系統?」葉卿在心裡默默呼喚系統。
「我在,有什麼問題么?」
「恩奇都的幸運有沒有繼承到我身上?」
「繼承了。」
「……」葉卿一臉無語,早知道這樣他何必為錢的事情傷神。
恩奇都的幸運是A,在遊戲中屬於頂級水平,而且在技能「變容」的作用下還可以達到極限A++。
有這種幸運,就算是天天買彩票,過段時間都可以變成千萬富翁,還用費什麼神去想怎麼賺錢。
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剛降臨這個位面就碰到一個販毒團伙,八成是高幸運發揮作用。
然而這件事對葉卿來說是幸運,對這群犯罪團伙來說,就是不幸。
啪、啪、啪、啪、啪……
就在這群人談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逐漸放大。
這群人還以為是同夥的腳步聲,但不知為何,這腳步聲竟讓他們心神不寧,像是來索命一般。
「是誰他媽這麼走路!你他媽要命啊!?」供貨方的領頭先忍不住了,他認為這是他手下乾的,開口大罵起來。
然而沒人回應他,只有繼續放大的腳步聲。
此刻,所有人都閉嘴不語,寂靜的空間中回蕩著頻率穩定的腳步聲。這腳步聲似乎擁有魔力,對這些人的心臟都跳動都產生了影響。
壓抑,沉悶,空氣似乎變得凝滯,又彷彿有塊石頭壓在了這些人的胸口上。
「誰!」領頭者猛地站起來大吼道,此時他的額頭已經冒冷汗了。
聲音一落,腳步上就停止了,現場一片寂靜。
在場諸人死死地盯著漆黑一片的門口,腳步聲正是從那裡傳來的。
咚、咚、咚……
他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感受自己生命的律動。
咕咚。
有人吞了口口水……
這樣奇怪且沉悶的氣氛就一直保持了五分鐘,終於有人的心弦崩不住了。
「誰、誰去看看發生了什麼?」有人結結巴巴地問道,顯然被嚇得不輕,
「要不你去?」有人擠兌他說道。
「唉?我不行。」
「你不行你特么放什麼屁?」
「我、我……」
啪、啪、啪……
就在這時,催命般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讓在場眾人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都快吐出來。
領頭者的那根原本松下來的心弦又一次崩了起來,而且直接崩斷了。
「草泥馬!」領頭的大吼一聲,掏出一把手槍,對著門口黑暗處連開三槍。
砰砰砰!
三聲槍響回蕩在空曠的工廠中,劃破寂靜的氣氛,但卻讓眾人內心更加壓抑。
隨著第三聲槍響結束,腳步聲也停止了。
「死、死了么……」有人喃喃道。
「應該吧。」
「你過去看看?」領頭者對一人說道。
「我?」被領頭者指名的人臉色一變,他一萬個不情願,但他了解領頭者的脾氣,不可能違逆。
就在此人準備移步時,腳步聲再度想起。
一聽到腳步聲,領頭毛骨悚然,他下意識地又對門外開了三槍,腳步聲再次停下。
然而過了幾分鐘,眾人心弦稍微放鬆下來時,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操!」這次領頭者再也忍不住了,吼道「帶上手電筒,所有人都跟我上,我特么倒要看看是人是鬼。」
說完,領頭帶頭拿起手電筒大步走向門外,剩下的人面面相覷,也跟著領頭走了出去。
一行人出來,用手電筒掃視一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然而這才是最異常的,因為連子彈都沒找到!
「擴大搜索範圍。」領頭者說道。
其他人遵照領頭指示,向四面八方擴散搜索。
一分鐘后。
「卧槽!」一聲驚叫聲傳來,引得一圈人側視。
「發生了什麼?」領頭者喊道。
「頭、頭兒,你、你過來看看。」驚叫聲的主人說道,聲音發顫,似乎被嚇得不輕。
領頭者聞言走去,接著看到讓他頭皮發麻的一幕。
他的一個手下竟然被人用鎖鏈吊了起來!
鎖鏈從天花板中鑽出,穿過了手下的脖子並纏繞一圈,將其吊起。
手下的頭歪向一邊,臉上的神情扭曲而恐怖,顯得出他死前是何等痛苦。
看到這一幕,領頭者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此時恐懼已經無法抑制住,席捲全身。
如果有心人看得仔細,會發現領頭者的手在微微戰慄,嘴唇也在微微抖動。
就在這時,另一邊也傳來呼聲:「你、你們來看這個!」
領頭者聞言平復下心中的恐懼,跑向那一邊,結果發現了幾乎一模一樣的一幕!
隨後,又陸續傳來呼聲,全是這種發現!
一共六人,是這層樓的巡邏者,全都被鎖鏈穿過脖子吊了起來。
領頭站在最後發現的屍體下,心已經徹底沉了下去,他有種預感,今天不可能善終了。
「頭、頭兒,」有人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地說道:「會、會不會是有鬼來索、索命……畢、畢竟咱們做的那些事情都……」
「閉嘴!」領頭大吼一聲,「這世上壓根就沒鬼,這肯定是有人想整我們!」
但領頭自己都不信這話,今晚發生的一切超過了他的認知,他的世界觀已經開始動搖。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身慘叫,驚得領頭差點跳了起來。
「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領頭說道,帶著人跑了過去。
然而有兩人故意慢了一步,他們對視一眼,悄悄地跑向了相反的方向。他們已經意識到,如果繼續跟著領頭,今晚八成要交代在這裡,不如趕快逃跑。
於是,黑暗逐漸將兩人悄然離去的身影吞噬。
而另一邊,眾人來到了傳出驚叫聲的地方,發現了讓人無比驚悚的一幕——幾分鐘前還活著的兩個人此時已經被吊了起來!
看到這恐怖的一幕,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倒退一步,眼神和神色全是驚恐。
「阿飛?阿飛呢?還有小刀呢?」突然有人叫道,他發現在跑過來的過程中竟然少了兩人。而這兩人正是之前逃跑的兩人。
眾人聞言立即回頭,發現真的少了兩人!
突然,他們的身後出現了兩道風聲。如果是平時,這點聲音根本不會引起他們注意,但現在,也許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是壓倒他們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們又把頭轉回去,映入眼帘的正是被鎖鏈吊起的阿飛和小刀!
兩人此時還沒完全斷氣,他們的嘴巴和鼻子還有微小的動作,而凸出的眼球則是瘋狂亂轉,布滿血絲,幾乎要掉出來。
同時,兩人的嘴巴和鼻子還在不斷溢血,流淌而下,染紅衣襟。
這一刻,所有人都無法保持鎮定了,今晚發生的一切超出了他們的理解,也超出了他們的心理承受極限,所有人的精神都崩潰了。
逃跑!
這是所有人現在唯一的想法,強烈的求生欲和生物本能讓他們的腎上腺素飆升,不顧一切地往樓下跑。什麼金錢、什麼忠誠、什麼威脅現在都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別跑,大家聚在一切!」領頭撕心裂肺地吼著,他還保有最後的一絲理智,知道此時眾人聚在一起,集合所有人的力量,也許還有一絲活下來的可能。
但其他失去理智的人不可能聽進去,只顧一味地逃離這個比地獄還可怕的地方。
於是領頭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所有人的身影被黑暗吞噬,然後雜亂的腳步聲漸漸消失。
滴答、滴答……
這是領頭額頭的汗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冷汗早已浸濕他的衣服,頭髮也變得濕漉漉的。
巨大的恐懼和孤獨的無助感籠罩著他,生物的另一種求生本能出現在了他的身上——那就是終止一切行為活動。
沒錯,巨大的恐懼感不僅沒有讓他像其他人一樣逃跑,反而讓他動彈不得。
一秒。兩秒。三秒……半分鐘過去了,領頭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但各種生理反應已經暴露了他的精神幾近崩潰——比如褲子已經濕了。
一分鐘后,領頭的生物本能終於消退了一些,內心的恐懼感也稍稍下降,他嘗試性地挪了挪右腳,發現沒有異常出現后,他又嘗試性的動了動左腳,似乎想逃離這個地方。
然而就在這時,二十多道身影從黑暗中逐漸顯露——他們正是剛才一鬨而散的那批人。
然而這才是今晚最恐怖的一幕——二十多人全被鎖鏈穿透脖子吊了起來,而且圍成了一圈,將領頭圍在裡面!
這二十多人還沒死透,他們的樣子和剛才的阿飛、小刀十分接近,甚至更為瘮人。
吊住二十多人的鎖鏈運動者,操縱二十多人的身體逐漸向領頭靠攏,圈子越來越小。
「啊——啊、啊——」
這一刻,領頭再也無法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瘋狂地嘶吼起來,似乎要把嗓子喊破才肯罷休。
他什麼也不想想了,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逃跑,於是他邁出了腿——然後他感覺身體離開了地面。
不知什麼時候,鎖鏈纏繞住了他的上半身,把他舉了起來。
「今晚,你們是最佳的表演者。」一道聲音出現在了領頭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