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意外的啟迪

「瑪德拉克斯，跟我出去一趟。正有個世界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學園都市那個世界被內戰打成一片白地，但拉萊耶也不了解，這樣的廢土生存到底需要些什麼物資。也就只有瑪德拉克斯這樣的隨身帶著一整個世界，才有底氣說是跨世界支援。

另外，拉萊耶也想試試讓佐天淚子她們來個所謂的升華，反正世界都滅了，運營起來是白手起家的地獄模式，還不如就和她合二為一呢。

「總部的事情還是依舊交給大吉凜了。多虧有你，我才能去做想做的事情。」

大吉凜臉上閃過一抹紅暈，正要回答，拉萊耶和瑪德拉克斯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哼哼。」大吉凜也不惱，嘴角往上勾了勾，端起紅茶深深地嗅了一口：「真香。」

離開這個世界已經好幾個月了，系統顯示大部分倖存的人類已經自發地形成聚居地，開始了艱難的廢土生存。

雖然核輻射之類的隱患被拉萊耶清除了，但是土地荒漠化，資源儲備不足，依然是人們難以逾越的難關。

之前將佐天淚子救出來的地方，已經荒無人煙。從地面上的一些痕迹可以看到，他們至少挖出了一個完好的儲備倉庫，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遷徙離開了。

一片廢墟之中，矗立著一座方形的白色石制檯子，大概有三米多高，異常醒目，四面都有台階可以上去，就像是瑪雅金字塔一樣。

檯子的中央是一個黑色的石柱。拉萊耶好奇地碰了碰，上面彈出來一個光屏，佐天淚子的影像出現在裡面：「您好，1號聚居地的居民已經搬遷……」

「咦？老師您來了？」影像剛把話說到一半，突然信號一轉，背景一換，佐天淚子的身影出現在光屏里，對著這邊說。

「淚子，居然做了這個東西，挺不錯。你們現在在哪裡？我過去找你們。」拉萊耶明白這個裝置的作用了，就像是個視頻電話機一樣，一撥直接接通佐天淚子那邊。之前的那段影像大概是錄像留言吧。

佐天淚子和初春飾利帶著人遷徙到了海邊。這裡幾乎都是荒野，沒有受到核彈的影響，雖然完全沒有所謂的海濱沙灘的感覺，但是自然生態非常卓越，近海有不少魚群。淚子選擇這裡作為根據地，正是基於食物來源比較方便的考慮。

「我在世界各地的人類聚居點都安排了祭壇，人們可以隨時聯繫到我。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就可以立刻趕過去。」

拉萊耶趕到聚居點的時候，佐天淚子正在指揮人手推著小船下水。

「我們的糧食，說實話還有相當的儲備，但是我們的人員……」佐天淚子環顧周圍的人群。他們之前不是文員就是銷售，要麼是研究員，就沒有一個是干體力活的。

「總之，能練習到熟練地捕魚之前，還得指望著儲備呢。」

佐天淚子已經完全不是那個元氣少女了，她的行為舉止變得穩重，思考更加慎重。她穿著一件潔白的巫女服，配上紅色的緋袴，長長的黑髮在背後束起。

拉萊耶更關心她的升華問題：「之前大吉凜群發的信息看到了嗎？」

佐天淚子點點頭：「但是我現在更重要的是考慮讓倖存的人們活下去。關於升華……我並沒有太多的指望。」

瑪德拉克斯在旁邊靜靜地聽著，突然插話：「這樣也好。我的經驗是全力以赴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去面對自己面臨的困局，努力解決它，不要留下任何遺憾，這樣就可以達到升華的地步。」

「這樣……」拉萊耶看著小船下水，穩穩地漂在水面上，兩三個人笨拙地划著小船在海浪里困難地前行，岸邊的人們激動地為他們吶喊。

也許讓大家自己面對自己的考驗，才能完成自己的升華吧……

拉萊耶深深地感到無力。自己並沒有能夠教導她們的地方，也完全沒有應對這種場合的經驗，只能看著她們在自己的世界里奮鬥。

「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嗎？」

佐天淚子歪了歪腦袋：「老師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吧？我們雖然是實習調查官，但在現在的局勢中，我覺得老師應該更加關注我們的全局，也就是想辦法突破世界的封鎖，去看看我們的外界到底成什麼樣子了。

老師，這已經不是實習了哦。已經不是學校里那樣，分小組做實驗，然後老師挨個檢查的狀況了啊。這是實戰了。」

拉萊耶感到眼前像是有一道閃電劈過，佐天淚子的話猶如雷聲一般振聾發聵。

「是……是這樣的嗎！」

不僅佐天淚子和旁邊的初春飾利在點頭，連瑪德拉克斯也在點頭。

「不論是世界的升華還是我們自己完成自己的使命，最好都是憑自己的力量完成。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最終完成使命的時候，就完全沒有依靠調查官的力量，而是靠自己的積累和意志，堅持過去了。」瑪德拉克斯的指點讓佐天淚子點頭不已。

「我不知道我的使命會是什麼，但是我會做好眼前的事情。」佐天淚子捏著拳頭說。

「你不用可以去尋找你的使命，就像你說的這樣，做好你眼前的事情，不要逃避，不要畏懼，勇往直前。」

拉萊耶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總部大樓，坐在辦公桌后沉思。

大吉凜早早地接到瑪德拉克斯的提醒，沒有來打擾拉萊耶的思考，但也沒有遠離，就在辦公室的附近做好了隨叫隨到的準備。

拉萊耶甩了甩頭，沉下心來，將系統小心翼翼地與包裹著十一個世界的封印碰了碰。封印採用了時空管理局的最高安全標準。即使如此，拉萊耶還是找到了一個後門，小心翼翼地發包過去。

不斷地試探，不斷地拆包，不斷地深入。拉萊耶發現這是個小小的通道，只允許一個人的數據量出入。這大概是為了讓這十一個世界在發展到一定階段之後，往外放探測器用的小小的缺口。

拉萊耶有些猶豫。

「大吉凜！」

「我在！」

拉萊耶的話音剛落，大吉凜就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biu的冒出來。

「我……我打算出門看看，家裡的事情就拜託你了。」拉萊耶心裡有點歉意。自從這個總部建起來之後，他從來沒有好好地履行過調查官的任何職責，所有的工作都委託給了大吉凜。

雖然看起來像是在各個世界里東奔西跑，實際上每個世界的調查官自己都有著自己的想法和做事情的手段，拉萊耶過去也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看似解決了什麼問題，實際上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也能自己解決。

想到這裡，拉萊耶下了決心，不論大吉凜說什麼，自己也要先到封印外面去看看情況。

大吉凜微笑著說：「是，老師請保重自己，一路順風。」

哎呀，回答得這麼乾淨利落，清清爽爽，反而讓拉萊耶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回什麼好。

他閉上雙眼，集中全部精力，將自己從那個小小的缺口裡擠了出去。

好熱啊……拉萊耶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炎熱。調查官長期處於恆溫的工作環境，外出的時候也有各種設備保證體感溫度舒適宜人。這樣的炎熱，拉萊耶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太陽高高地掛在天頂，蔚藍色的天空下，拉萊耶發現自己站在一座城市的街道上。這看起來很像是中世紀的城市，城市的中心聳立著高高的宮殿，廣闊的土地上被各種建築物佔滿，寬闊的石板路平直地從城市中心往外伸去。

道路兩邊的行人不少腰間挎著武器，穿著簡陋的裝甲，三五成群地扛著巨大的野獸屍體，來來往往。

這些野獸……拉萊耶沒怎麼見過啊……

唔，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不是沒見過，而是沒見過這麼大的。

什麼四五米高的蜘蛛，長著蠍尾的獅子，長長的蜥蜴……

真像是劍與魔法的世界。

拉萊耶嘗試召喚自己搭載的系統，卻一無所得。這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從小世界出來，遇到什麼事情都很正常。只是設備失效，已經算是相當幸運了。

身上沒有錢，沒有裝備。拉萊耶摸摸肚子，好像會產生飢餓感了。額頭有細細的汗滴淌下，他覺得皮膚和衣服之間粘粘的。這大概就是熱到出汗的感覺？

雖然說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居然開始感受到人類的感觀，這還是超出了拉萊耶的預想範圍。應該說事情發展的方向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總之，先著手探索這個世界吧。

他想了想，決定跟著那些帶著兵器的人走。他們看起來像是這個城市的邊緣人物，想要混個身份的話，跟著他們走准沒錯。

靠近城市中環的位置，有一個相當龐大的石砌建築，大概有四層高，地面一層是一個很寬敞的辦事廳，裡面是一排櫃檯。有的處理任務結算，有的處理髮布任務，有的處理任務承接。有一個櫃檯排了幾個人，拉萊耶一看，是辦理冒險者身份申請的櫃檯。

啊，就是這個！拉萊耶跟著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