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一份工作是碼頭搬運工

櫃檯里坐著的都是長得挺不錯的小姐姐。

「你叫什麼名字？」

「拉萊耶。」

「有沒有身份證明？」

拉萊耶搖搖頭說：「沒有。」

「沒有身份證明？」櫃檯里的小姐姐站起來，探出頭看了眼拉萊耶。

可憐拉萊耶還沒櫃檯高，仰著頭看著櫃檯小姐姐，半張著嘴。

「唔……姑且幫你辦一張吧。」

拉萊耶沒想到這麼輕易就過關了，趕忙點頭。

「工本費一個銀幣……看起來也沒有錢吧？我幫你墊咯，要記得還啊！」

拉萊耶拚命點頭。

「來，把手放在這上面。」小姐姐指著櫃檯上的水晶球說。

拉萊耶踮起腳尖，把手貼在上面。水晶球發出蒙蒙的光亮。小姐姐把一張看起來像是亞克力材料的卡片放在水晶球上，過了一會兒，才拿起來。

「嗯，拉萊耶，12歲，還差兩年才成年啊。喏，拿著，這就是你的身份證明了，現在你是G級冒險者，可以承接一些輕鬆簡單的任務。」小姐姐指著側面的牆說：「這邊是任務牆，從SSS級任務到G級任務都分類好了，最靠裡面的就是G級任務，最靠外的是SSS級任務。現在你可以嘗試去接一些力所能及的任務。」

拉萊耶雙手捧著自己的卡片，用力點點頭：「好的，我記住了。」

「很好，我叫阿黛麗，要記住我哦！」

「嗯！」

拉萊耶大大地點了點頭，抓著卡片讓到一邊。他身後的人都快等不及了，氣哼哼地撞了上來。可惜拉萊耶躲得快，自在地蹲牆根打量起自己的卡片。

剛才看著像是亞克力的卡片，拿到手裡卻感覺更像是塊玻璃或者水晶，表面光滑，硬度還不錯。拉萊耶可不敢把它往地上摔一摔，試試它的強度。

卡片上簡略地顯示著他的名字和所屬：拉萊耶，G級冒險者。

他的職業那一欄是空缺，擁有的資金為零。

剩下就看不到什麼信息了。

拉萊耶把卡片珍重地揣進懷裡，走到任務牆那邊。

G級任務普遍是一些十分簡單的體力活，比如說送貨、搬運、犁地之類的。連採摘藥草的任務都是F級任務，和戰鬥相關的任務更是到D級才有。

怪不得櫃檯的小姐姐看到拉萊耶這樣的小孩子來報名都沒有驚訝。顯然這G級的任務就是給拉萊耶這樣沒有監護人的小孩子準備的，自食其力換取生存的資源。雖然殘酷，倒也相當現實。

拉萊耶挑了個搬運的工作，沒著急著去申請接任務，而是在人群里兜兜轉轉，聽這群冒險者說話。倒也把這個城市的情況摸了個大概。

這座城市是卡隆王國的首都雷通，一條大河將出海口和首都連在一起。在出海口那邊還有個港口城市叫迪萊。城市之外是遼闊的荒野，據冒險者們說，越過荒野，有其他的王國和帝國存在。不過荒野渺無人煙，到處是魔獸棲息，國家與國家之間更多地採用海運來溝通彼此，但與荒野相似，海中的風險也相當大，但是只要有一艘船成功抵達並返航，就能帶來極大的利益。所以海運相對陸地運輸要發達得多。

拉萊耶要去工作的地方就是位於這條大河盡頭的碼頭。

負責接收任務的接待員看到拉萊耶的身板，有些意外。她想了想，還是批准了拉萊耶的申請：「去了之後，量力而行，不要硬撐。那邊是按件計費，計算你搬多少量，給多少錢。不要硬撐損傷身體。」

拉萊耶感激地向她道謝，問清楚任務的地址，拿著蓋了章的任務書去了碼頭。

「哈？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孩子來搬運？」拿到任務書的工頭是個肌肉虯結，上身只穿了個背心的壯漢。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拉萊耶，指了指碼頭上工人們肩上扛著的大袋子：「你行嗎？別扛不起來，被貨物把你給壓壞了。」

拉萊耶也有些為難，他開始感覺有些餓了，而且也不清楚現在自己是個什麼狀態：「要不，我先試試？」

工頭撇撇嘴：「那你先試試唄，先別去船上。嘿！巴爾！過來！別放下！扛過來！」

被叫的人扛著東西過來了：「頭兒，啥事兒？」

「東西放這兒就行了，算你一件，你去搬下一件吧。」

「噢！」巴爾求之不得，這裡離庫房還有段路呢，就能算一件。他放下大布袋，轉身就跑了。

「來，小子，試試吧。」工頭揚揚下巴，滿臉輕蔑。

拉萊耶掂量了一下快到他胸口高的大口袋，彎下腰，輕鬆地把袋子扛在肩上，左右輕快地走了兩步：「還行，不算重。」

「咦？」工頭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先放下。」

他自己試著用力，膀子一叫勁，才把口袋扛起來。雖然這重量遠未到他的極限，但也不是說能輕鬆地行走自如的。

「咦……」工頭摸著頷下的胡茬，左右打量了一番拉萊耶，又看了看手上的任務書：「拉萊耶是吧？把這件搬庫房裡去，然後開工吧。規矩知道嗎？按件計費，搬到搬不動為止，懂了嗎？」

拉萊耶把心放回肚子里，乾淨利落地說：「是！」

這下能確保自己的生計了，萬幸！

「喂！巴爾，你過去看了，那小少爺能搬動多少？」一個工人跟在巴爾後面，小聲竊笑著問。

巴爾肩頭扛著貨，壞笑著說：「可別小看了他哦？看他搬得輕輕鬆鬆的，至少半個銀幣，五十銅是可以的。」

「吹呢！五十銅？能搬到十件賺個十銅都算他本事了。」

巴爾舔了舔厚厚的嘴唇，憨厚地笑起來：「賭點什麼唄！」

「賭了！我出十銅賭他十件！」

「我跟，賭他搬夠五十件！」

「賭啥賭啥？」

一會兒，一個賭局就形成了。只有巴爾一個人把注押在拉萊耶搬完五十件上，其他人或是賭十件或是賭十五件。巴爾心裡有點慌，開始忠心地祝願拉萊耶能夠撐到五十件了。

碼頭搬運雖然十分辛苦，但是賺到的錢是真的少，搬一袋貨物只能賺到一個銅幣，僅夠買一片最劣等的麵包。如果工人足夠強壯，一天工作十個小時，搬運一百件，大概能賺到一個銀幣。這個銀幣就夠三口之家大概四五天的飯錢了。

拉萊耶搬得輕鬆得很，也不休息，一口氣一路搬到下班，在瞠目結舌的工頭手裡領了三個銀幣。

這個結果讓旁邊守著的工人們也大吃一驚。不過他們更關心的是，自己的注都押錯了，該歸誰贏。

「認賭服輸，莊家全吃。在我的地盤開賭局，嗯？」工頭一臉煞氣地把他們堆在箱子上的籌碼一掃而空，往口袋裡一塞，滿意地去了，只留下一群垂頭喪氣的工人們。

既然錢來得輕鬆，那也沒必要太省著。拉萊耶捧著三枚銀幣沖著他們喊：「難得相識一場，今天我請客唄？」

「噢？小哥很會做人嘛！走走走！」

「可以啊！小哥以後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工人們立刻興高采烈地擁著拉萊耶去了碼頭附近的一個破破爛爛烏煙瘴氣的小酒館，大吃大喝起來。

喝到深更半夜，工人們互相攙扶著出了酒館，拉萊耶發現自己還剩了兩個銀幣。倒不是說酒館便宜，單純的只是工人們知道拉萊耶沒錢，最終還是大部分走的AA各付各的。要不然這幾十號工人一通大喝下來，酒再便宜，幾十個銀幣都是打不住的。

巴爾臨走前，醉醺醺地拍著拉萊耶的肩膀：「小哥，別在我們這邊浪費時間，你和我們不一樣，有力氣做這樣重複的勞動，還不如去送貨多認識一下首都的道路，去犁地學點農活，也能漲漲知識。」

是這樣的嗎？拉萊耶心裡有點不太確定。

酒足飯飽，拉萊耶躺在酒館提供的房間里正打算睡一會兒，就聽到腦海里傳來系統那熟悉的聲音：「重啟動完成……

切換模式到人類模式……

試聯本地網路……

無法匹配……

切斷連接……

資源不足，切換至節能模式……」

啊啊，原來系統還活著呢！拉萊耶這才感到自己的遲鈍，能夠暢通無阻地與這個世界的人類交流，能看懂字，這肯定是系統的功勞啊。

在系統關閉的時候，這些完全不耗能的功能都是依然保持運作的。

不過節能模式是個什麼鬼？拉萊耶的職業生涯里還是第一次啟用這個功能。他詳細地查看了模式介紹，這是在人類模式專有的，當調查官意外落到時空管理局控制的世界之外，沒有世界樞紐作為網路熱點的時候開啟的模式，以避免調查官無法獲得充足的食物來源時，過多佔用調查官體內的能量。

放在拉萊耶這邊的情況，一則是拉萊耶現在不知道為什麼被系統識別為人類，二則是不僅沒有網路，而且世界的規格也不同，系統無法探知到世界根源以及特徵碼，沒有任何底層許可權支持，只能開啟節能模式，採用高規格的技能配合拉萊耶五感收集信息並進行分析。

老實說，拉萊耶覺得就算這樣，有個節能系統傍身，也足以讓他安心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