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坐看好戲
「不要,不要!」
女子如饑似渴的呻吟,嫵媚多情。
「薇兒!」男子親吻在了那一抹冰肌如玉的香肩之上,眼神迷離。他的手,遊走在女子的身體之上,如饑似渴,恍若一頭餓了許久的餓狼,迫不及待的享受著他的獵物。
女子哪裡還有半點矜持。
衣裙散落一地,嬌羞默默的臉上,儘是誘人的紅暈,最惹人憐。
偌大的凝雙院,氣氛頹靡。
……
藍初彤正歪在一株老槐樹上,喝著小酒,那頭髮蓬亂得厲害,臉上也沾滿了油污,全然沒有半點閨閣女子的穩重端莊,甚至就連這藍府里伺候的丫鬟婢女,都比藍初彤這個二小姐打扮的漂亮。
透過那楠木窗子,正好可以看見這凝雙院內的一舉一動。
藍初彤的唇角,驀地勾起幾分冰冷的微笑。
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
藍府家主藍淵四十大壽,整個江陰的官員富商幾乎全來祝賀。
這樣的熱鬧,卻並不屬於藍初彤這個庶出之女,甚至那些嬤嬤們唯恐她這個臟樣子丟了藍府的臉面,不允許她邁入前院一步。
不過,藍初彤還是備了一份壽禮。
這不,用了點迷情的藥粉,在書信上動了些手腳,這江陰第一才女,藍府的嫡出長女藍語薇就赤身果體的躺在了軟塌之上。
「老爺,就在這兒!」
小廝在前面領路,藍淵陰沉著臉,一路聽著身後賓客的指指點點從前院而來,已然心有不悅。
「大小姐,大小姐和太守府的秦公子,就在裡面……」
還未推門,便聽見那門內女子的呻吟和男子粗重的喘息,藍淵的臉色陰沉的可怕,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起。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藍氏一族乃是北齊的望族,簪纓名門,幾百年來從來都沒有出過這樣的醜事,今日竟然當著滿堂賓客的面,他最看重的嫡長女藍語薇竟然上演了這一出香艷的戲碼。
藍初彤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槐花零零散散的落在髒兮兮的衣裙之上,輕輕拂去,並不嫌煩。
恍惚記得前一世,藍語薇設下圈套,也是當著滿堂賓客的面,藍初彤衣不蔽體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她的父親,只是冷冰冰的丟下了一句話,「打死勿論!」
那蘸了鹽水的鞭子,落在她的背上,她的手臂上,她的臉上,全身上下沒有一塊的好肉。
暴雨傾盆的夜晚,她被扔在了亂葬崗,差點絕命。
藍初彤微微揚起的嘴角,透著刺骨的冰冷。
可惜這一世,這出好戲換了主角,她那一向看重藍家聲譽的父親,不知道會如何處置這藍府的嫡出小姐。
「這秦公子還真是個妙人,撇下宴席之上的所有人,獨來這兒和佳人幽會,果然有趣!」
慵懶的聲音,透著幾分輕佻。
宇文睿一身花團錦簇的長袍,輕搖著美人描繪的摺扇,漫不經心的調侃著,那腰間懸挂了十幾個荷包,行動之間香風陣陣,比女子更甚,就差塗脂抹粉了。
沒有人敢因為宇文睿這一身庸俗不堪的衣著小覷一二。
這些年,但凡睿王帶兵出征,無一不勝,攻伐下來的城池,莫不屠城,血洗一空,這一身的殺氣和戾氣掩藏在玩世不恭的笑臉之下,卻不得不讓人心驚膽寒。
大概除了鮮血,就只有美人能夠讓宇文睿側目一二。
周圍人莫不悄悄指著宇文睿竊竊私語。
妙人?
論起妙人,誰能比得上你睿王殿下?
那睿親王府,養著數千名嬌羞美妾,夜夜笙歌,雖然御史礙於這睿王殿下的赫赫軍功,不敢彈劾得罪,可坊間的傳聞卻是香艷無比,相比之下,這秦公子又算得了什麼?
藍淵的臉色陰沉無比,額頭更是青筋暴露。
「狗奴才,愣著幹什麼,還不將裡面的人拖出來!」
「是,是!」
一旁伺候的婢女嬤嬤不敢耽誤,連忙進去。
卻見藍語薇衣衫不整,香肩外露,端得是一副迷糊未醒的模樣,乍一抬頭,正好看見藍淵那幾乎陰沉得發黑的臉,臉色蒼白地跪倒在地。
「父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藍語薇拼了命似的拽著藍淵的衣角,梨花帶雨,哭得撕心裂肺。
她明明是在藍初彤那個賤人的茶中放了迷藥,為何今天躺在秦公子身邊的人,竟然會是自己?
「做了這樣的醜事,還有臉狡辯!」藍淵怒不可遏,又看見那一眾賓客在身後奚落指點的目光,更覺得臉上的面子掛不住,「大小姐自今日起禁足,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走出房門一步!」
酒順著喉嚨,緩緩流入。
這樣粗糙的酒,重生一世的藍初彤似乎已經很久沒喝了。
她歪在樹丫之上,看著藍語薇哭得撕心裂肺的,被幾個嬤嬤帶了下去,看著那秦公子正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向藍淵請罪,頓覺得索然無味。
原本以為,至少能看見藍語薇像前一世的自己一樣,被藍淵打個半死,卻不想到後來僅僅是禁足了事。
沒趣的緊!
她怎麼忘了,她是庶出,生母只是伺候父親的洗腳婢,她和她的母親是整個藍府最低賤的存在,連大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都比他們高貴。
而藍語薇是嫡出,大夫人更是出身汝南楊氏,高貴不凡。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怎麼可以相提並論呢?
藍初彤的臉上,淺淺而笑,可那原本是女子如花的笑靨,卻讓人驀地有些冰冷,如同從幽冥地獄傳出一般。
正要從槐樹上跳下來,卻不想腳下一滑,瞬間就要掉在硬邦邦的地上。
藍初彤正有些無措,那身子在半空中,卻被一個莫名出現的身影接住。
「歪在樹上看了這小半個時辰的好戲,好看么?」宇文睿聲音輕佻,可那眼眸深處,卻透著幾分刺骨的冰冷和殺氣。
不得不說,有些人的笑,如沐春風,可有些人的笑,卻讓人全身冰冷,如墜地獄。
宇文睿便是能在這二者之中,輕易的遊刃有餘。
藍初彤身子一顫,莫名的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