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哪裡不合適

她曾經端著碗，跟他兩人，一人一勺，一口一個，然後用接吻做結束，狹小的畫室里，倆人擁抱纏綿，到處都是他們的痕迹。

那時候的他，身體清瘦，太瘦了，她都能數他的肋骨，他會握住她的手指，告訴她，哪根是屬於她的。

回憶太多，努力遺忘，瞬間湧來，將她擊潰，潰不成軍。

他將她的臉捧起，專註地凝視著她。

「姐姐，你怎麼又哭了？你以前不是那麼愛哭的。」

她吸吸鼻子，自嘲道。

「是啊，大概人老了，便容易覺得感傷。」

「老？我怎麼覺得姐姐一點都沒老呢，還是這麼美，讓我欲罷不能。」

話音剛落，她便被他一把抱起，轉瞬要放到床上。

「寧敘……算姐姐求你……不要這樣，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招惹你，我們倆根本不合適。」

「不合適？」寧敘幽涼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

「哪裡不合適？尺寸嗎？我覺得挺合適的，難道姐姐對我不滿意？那個姓洛的，你就滿意了？」

故意羞辱的話朝她劈頭蓋臉砸下來，夏染閉了閉眼，又豁然睜開，她扯出一記諷刺的笑。

「是啊，你太小了，所以姐姐跟你不合適。」

她的下巴被狠狠掐住，他的薄唇壓下來，無情地碾壓廝磨，一吻結束，她的唇只剩下酸麻的疼。

「合不合適，姐姐一個人說的，可做不得數。」

夏染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竟然暈過去了，她果然老了吧。

如今的他風華正茂，俊逸迷人，而她已邁入豆腐渣的年紀。

「小染，你醒了，我給你帶了早餐，有你最愛的豆腐腦，還有小籠包。」

洛長庭拎著保溫桶，提著餐盒打包帶走進來。

「長庭，我們分手吧。」

夏染抬起頭，望著他，冷靜地道。

洛長庭呆怔在那裡，過了幾秒鐘，他寵溺又無奈地笑著走過來。

「說什麼傻話！你現在身體不舒服，負面情緒多很正常，不要動不動就鬧脾氣，女孩這樣會變醜的，嗯？」

他把小桌子擺好，將手裡的東西一樣樣放下。

「我又遇到他了，我們舊情重燃了。」

洛長庭手僵住，他猛地抬起頭，看著她。

倆人對視，她表情認真。

「對不起。」

他走了。

在長久的靜默之後，洛長庭丟下一句，我知道了，便離開了。

他什麼都沒有帶走。

經過繁瑣的身體檢查，證明是虛驚一場，寧敘給她開了葯，夏染出院了。

出院那天，洛長庭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開車過來接她。

他拿過她手裡的行李袋，放在後座。

「長庭。」

夏染幾次欲開口，她從未見過洛長庭這副模樣，眸色陰鬱，抿唇不語。

「不要說話，我現在還在生你的氣。」

說完，他發動汽車，車飛速疾馳，安全帶勒得夏染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不是去我家的路。」

車開到半路，意識到方向不對，夏染終於按捺不住。

「去我家。」

洛長庭瞥來一眼，目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