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一點小傷，不礙事。」戮千山皺了皺眉頭，「這麼晚了，你來街上做什麼？」

「出來買點葯。」鳳比翼不願多說，生怕說多了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雖然她在鳳家的日子過的並不是很好，但在外人眼中，她仍舊是鳳家的大小姐，若是被人知道鳳家大小姐三更半夜偷偷往外跑，那可真是遲不了兜著走了。

她一面說，一面用手指挑開了戮千山染血的衣襟，在一群灰衣人眼珠子都快瞪掉的詭異目光中皺了皺眉，戮千山身上這道傷口雖然不大，但卻非常深，而且距離心口也很近，看得出對方是下了殺手。

「這還叫小傷？再深一寸你就翹辮子了。」

鳳比翼嘆了口氣，也不知這人是怎麼想的，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跟沒事人一樣，她想了想，把懷中那瓶上好的金瘡葯掏了出來，盡數灑在了戮千山的傷口上，又將頭上的頭巾拆了下來，撕成布條替他包紮：「今日也算你救了我一命，這葯就當我報恩了。」

戮千山望著小瓷瓶兒愣了一下，還不等他回神，身側已經有灰衣人驚呼：「生肌白玉膏？首領，這……」

鳳比翼也愣了：「這葯……你們認識？」

「這是我『殺無赦』秘制的傷葯，對外傷有奇效。」戮千山嘆了口氣，將瓷瓶塞回她手中，「葯我有的是，你留著吧。」

鳳比翼無語了，合著這葯就是他給的？

她微微蹙眉，有些不解：「你該清楚我幫不了你什麼，為何還要把葯給我？」

戮千山面具遮掩下的神色微沉，他轉過身去，將衣襟掩好，淡淡道：「路見不平罷了，本也沒指望你做些什麼，你回家吧，今日之事休得外傳。」

說完，戮千山領著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鳳比翼看了他的背影半晌，搖搖頭：「真是有病。」

話雖如此，她也不敢再在街邊耽擱，趁著夜色悄悄溜回了鳳府。

她回來的時候，一眼便瞧見坐在桌邊的珊兒，和桌上的殘羹冷炙，頓時眉頭一蹙：「這桌上的菜，是你吃的？」

「不然呢？小姐一天到晚不知去哪裡撒野，我不先吃，難道等你等到餓死？」珊兒原是驕縱慣了的，見鳳比翼臉色不對也不以為意，她娘可是夫人的陪嫁，鳳比翼即便是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

鳳比翼眯了眯眼睛，走到桌邊看了看桌上的菜，又道：「若我沒記錯，從前我的飯，也多被你吃去了吧？」

在原主的記憶里，楊氏雖然對原主不好，但剋扣的也大多是衣服首飾之類，倒沒怎麼在吃食上下過手，原主的飯菜雖然比不上鳳府里的主子，但也比下人吃的稍好一些，也正因如此，珊兒才會盯上原主的飯食，幾乎每頓都會把原主的飯菜打掃一空，只留下一些白飯和鹹菜供原主果腹……

原主知道珊兒的娘是夫人身邊的陪嫁周媽媽，著實不好惹，所以一直以來都忍氣吞聲，不過現在看來，倒好像是因禍得福了……

「是又怎地？」珊兒本不把鳳比翼放在眼裡，然而今日的鳳比翼不知為何，周身的氣度竟較往常冷厲了許多，叫她看著心裡直發毛……

鳳比翼看都不看桌上的飯菜一眼，只是盯著珊兒微笑：「死到臨頭，可笑你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