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猶如電擊一般
蘇良煦站在窗外久久沉默。
顧景芸抬起淚眼,看著沉靜卻又懂事的女兒,有悲有喜。她掛著眼淚笑起來:「媽咪沒事。我們回家吧。」
說罷,顧景芸收好資料和圖紙,便要帶著顧茜茜離開。
出門的時候,卻看到蘇良煦在門口。
顧景芸的步子一頓,以為蘇良煦只是路過,於是點點頭示意,道:「蘇總,我先走了。」
「過幾天把男女主角的造型設計圖給我。」蘇良煦語氣涼涼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剛剛在窗外聽牆角。
顧景芸不疑有他,很乾脆的應了下來。
只是剛出蘇氏集團,顧景芸就接到私立幼兒園的電話。對方說顧景芸交來的資料不全,無法讓顧茜茜入學。
因為顧茜茜是在國外出生,沒有在J市落戶口,剛一回國,很多資料都沒辦法準備齊全。顧景芸一時犯難,反倒是顧茜茜寬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媽咪不要太擔心了。」
有個如此懂事的女兒,顧景芸覺得自己受過的苦,都是值得的。
只不過……女兒太懂事了,反而是女兒常常照顧安慰她,讓她沒有一點當媽咪的感覺。
……
三天後,顧景芸連續通宵,終於把男女主的造型設計初步敲定,帶著去了蘇氏集團。
總裁辦公室。
顧景芸坐在蘇良煦對面,把圖紙推了過去。
蘇良煦卻沒有立即打開看,而是望著顧景芸,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帶著探究,卻又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的眼神,顧景芸有些慌神,打破沉默道:「蘇總,我跟編劇和導演都溝通過,初步定下了設計圖,你看下有什麼地方不滿意?」
「顧小姐的能力,我信得過。」說著,蘇良煦起身,來到顧景芸身邊,撫了撫她的長發,又捏起顧景芸的下巴。
「蘇總,你……」顧景芸又羞又惱。
蘇良煦嗓音低沉:「別動。」
也許是因為長居上位者,讓蘇良煦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饒是顧景芸,也下意識聽從了蘇良煦的話,竟獃獃的被蘇良煦捏起下巴,揚起小臉望著他。
幾秒后,顧景芸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她連忙推開蘇良煦,站起身來退後幾步,道:「蘇總,請你自重,我是來工作的!」
蘇良煦闊步一邁,死死的將顧景芸抱進懷裡,像是要把顧景芸揉進骨子裡一般,側臉,輕輕咬住顧景芸的耳垂,一股熱流彷彿從顧景芸的身體里流過,猶如電擊一般,她的心跳加速,身上也開始有些發軟。
「蘇總!」顧景芸猛地再次推開蘇良煦。
她憤怒的看著蘇良煦,熊熊怒火彷彿要從那雙明亮的眸子里穿透出來一般。
蘇良煦卻回到辦公桌后,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道:「看來顧小姐不是那種想要靠潛規則上位的女人。」
「當然不是!」顧景芸果斷的道。
「那就好。」蘇良煦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我們公司需要的,就是顧小姐這樣的人才。剛才的事很抱歉,只是想確定一下顧小姐的品行,是否值得信任。」
顧景芸的滿腔怒火,好像突然被澆滅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個傻子一樣,被蘇良煦耍了。
「如果蘇總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顧景芸冷冷的道。
「過來。」蘇良煦翻開圖紙。
淡淡的兩個字,卻帶著無盡的壓迫感,讓人不得不聽從。顧景芸忍耐著自己的不悅,重新回到蘇良煦對面坐下:「蘇總還有事吩咐嗎,難道還想再次試探我?」
「六年前的三月二十七日,你去過金帝酒店?」蘇良煦一邊翻開一邊問。
這個日期,彷彿一個恥辱釘一樣,狠狠扎在顧景芸的心頭。
她的嘴唇開始發白:「蘇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回答我。」蘇良煦仍然是漫不經心的語氣,「我要完全確定你的人品,才能為你安排顧茜茜入學的事。」
顧景芸怔住了,她沒料到,蘇良煦竟然把她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這時候,已經空白的大腦才重新開始運轉,那天跟秦甫文吵完之後,她跟顧茜茜出來的時候,她看到蘇良煦就在門口。
也許是蘇良煦聽到了什麼風聲,有或者那天秦甫文的話被蘇良煦聽了去……所以蘇良煦才會懷疑她的人品。
想到這裡,顧景芸反而釋然了。
「這是我的家事。那天我的確在金帝酒店,但我是被人設計陷害的——不管你信不信。」那些有關安浩瀚和秦甫文的往事,只要想起來,就會讓顧景芸噁心不已,卻又恨到了骨子裡。太長的故事,她不想在蘇良煦面前說清楚。
但她如今剛剛回國,又確實需要蘇良煦的幫助。
「蘇總,你可以去調查我跟安浩瀚還有秦甫文六年前的事。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查得出來。」顧景芸道。
就算安浩瀚做得再乾淨,也總會有破綻。他喜歡男人,他與秦甫文之間不清白,這些只要稍一調查就能查清楚。只不過顧景芸能力有限,又沒有權利,才會一而再被安浩瀚牽制折辱。
「出去吧。」蘇良煦把圖紙還給顧景芸,道,「顧茜茜的事,我會安排。」
在顧景芸看來,這就是商人所擅長的交易。因為她能為蘇良煦帶來利益,所以蘇良煦等價交換。
但她不知道,蘇良煦心裡早已經翻起了軒然大波。
她……竟是六年前的那個女人!
蘇良煦還記得,那一晚他被人算計,激起了慾望,他強撐著闖進了金帝酒店的房間,把原先房裡的男人扔了出去。
在他即將撐不住的時候,門卻開了,送來一個昏迷的女人。
那一夜過後,他早早離開。
走的時候天還沒亮,再加上頭腦發昏,他幾乎沒看清那個女人的樣貌,只記得大概輪廓。
這件事過去了太多年,就連蘇良煦都差點忘記。
剛剛他的那些行為,只不過想看看,顧景芸帶給他的,是不是六年前在金帝酒店那一晚的感覺。
他一向對女人毫無感覺,只有那次意外中招,碰過那一個女人,所以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