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領兒袁曉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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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接到她的電話,說是今天被突然殺到公司的老闆媳婦不明不白地罵了一頓,心情不好。
「那怎麼辦?」
「你要是覺得我還行,就來安慰安慰我。」
「你是不是想吃最貴的冰激凌?」
「是,但不想跟你去你的淫窩兒。」
「你說的是實話嗎?」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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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老闆的媳婦為什麼罵你?」
「她說我勾引她老公。」
「你勾沒勾?」
「沒勾。」
「那你怕什麼?」
「我還是有點怕——我老闆把我給勾了。」
「現在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老闆騙她媳婦去了,說是搞定后回來見我。」
「他什麼時候說的?」
「下班前說的。」
「你怎麼說?」
「我說,『你要是搞不定,可別把我給開除了。』」
「你倒挺機靈的。」
「不是機靈——本來就是嘛,你想,他搞婚外戀,憑什麼連累我啊?」
「誰讓你積极參与的?」
「唉,算我倒霉,我早就知道參與這種不正當的白領活動沒什麼好下場。」
「你倒挺會明知故犯的呀?」
「我就會,怎麼啦?」
我們是在西單一家冰激凌店說以上這些話的,那時正是我們第一次在一起吃冰激凌。冰激凌便宜而好吃,袁曉晨給我的印象是開朗大方,沒有「愁眉苦臉」這一類表情,若是有,也是裝出來逗人笑的,她用窄窄的小肩膀背著她的小雙肩背,像只地鼠一樣悄無聲息地按時赴約,若不是伴著一陣子背包里的手機聲,你簡直就察覺不到她的到來,她像個老熟人一樣對我招一招手,迅速坐下,一邊在包里四處摸著手機,一邊對著侍者說:「要兩個巧克力松球兒,加杏仁兒的那一種。」
隨後,她坐下來,耐心地打電話,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她說話的語調緩慢而清楚,說到好笑的地方,還向著隔桌而坐的我擠擠眼睛,就像是提醒我注意她談話愉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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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第二次一起吃冰激凌時,袁曉晨叫來了三個朋友,我這麼說不確切,更確切的是,有兩個姑娘不停地給她打電話,試圖與她一起逛街,當得知她就在街上時,兩人便從不同地方趕來,袁曉晨笑眯眯地對我說:「給你介紹兩個美女吧,你要是想給她們留下個好印象,就快點去洗手間化妝,我可以好心借你點化妝品。」
「多謝。不過我希望自己能有機會憑我的姿色嚇一嚇她們。」
「你把這個機會選在初次見面很合適。」袁曉晨同意地點著頭說。
不久,袁曉晨又接到一個電話,她捂著電話向我擠擠眼睛,然後微微向前探出身,放低聲音對我說:「這一位還行。」
然後接著說了幾句什麼,看來這一位也要來。
「怎麼行呀?」等她掛上電話我問。
「長得還行。」
「叫什麼?」
「姚晶晶。」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要覺得好,我就把她當主打介紹給你。」
「多謝。看來我得多注意一下前面那兩位美女。」
「我說的是真的,姚晶晶最好,你一會兒看看就知道。」不知何時,袁曉晨竟搖身一變,成了好心的媒婆兒。
不到半小時,袁曉晨的兩個朋友來了,一個叫張曉靈,長得像一大碗毒粥,一個叫馬艷,長得像個毒花捲,我不想說她朋友的壞話,但她們長得如此的奇特,叫我實在找不著誇她們的地方下嘴,於是我只好對她們點點頭,腦子裡卻轉著一幅幅黑暗的圖畫,包括張曉靈在街上看見帥哥撞上了電線杆子摔暈,馬艷對著鏡子擠粉刺誤傷了自己的眼睛等等。
正在我浮想聯翩的時候,姚晶晶到了,我是聽到張曉靈先叫出聲,然後看到對面幾桌男人條件反射般地伸長脖子張望,於是推斷出姚晶晶長得不差。
姚晶晶過來坐在我的對面,為了表現得有點性格,我故意不朝她臉上看,而是盯著手裡的雜誌看個沒完,袁曉晨給我介紹時我也沒抬頭,只是「你好」了一聲,後來我跟姚晶晶上床時,她說起這件事,說我一開始就對她沒興趣,我對她說「我是裝的」她竟不信。
後面的事我就記不得了,好像我們相互留了電話,還一起吃了頓飯,最後是她們四人一起跑去逛商場了,據說要去買袁曉晨背的雙肩背,四個人一人一個,虧她們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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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第三次一起吃冰激凌時,袁曉晨畫了一種彩妝,像是剛從一個什麼聚會出來,猛一看,有點妖里妖氣,眼睛下面還點了幾滴閃閃發光的傷心美人淚,袁曉晨一落座,就連接了三個追她的男人的電話,她擺出一副情場老手的架勢,應付自如,還不時向我眨一下眼睛,一下子把我撂到眾多追求者中之一的位置上,身價大跌。
她掛上電話后,去洗手間洗了臉,然後安靜地坐在我對面,她長得小巧玲瓏,一無瑕疵,細而短的黑頭髮,兩隻又小又圓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白皙的皮膚,脖子上浮出一條淡藍色的血管,當然,還有一隻很小的嘴巴。只要她把說話的速度放慢,你就會覺得動聽,就會發現,她是個藏得很深,但當仁不讓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