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帶
我一點力氣也沒有渾身發軟的回到了學校,路過體育館時趴在門口往裡偷偷的看了一眼,一郎正在嘻嘻哈哈的給一個隊友踩腿,倆人不知因為什麼事有說有笑嘰嘰喳喳的比劃個不停,一臉的天真無憂。自從一郎受罰后,我一直都沒去過體育館鍛煉,我好像有點害怕和她見面,因為它肯定會破壞很多很多美好的東西。
我開始每天跑到圖書館去給楊紅寫信,靜靜的一個人回憶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一次次的嘗試向她解釋自己,可每次寫到最後就都成了淚水汪汪的道歉和愧疚。
我發現我根本就解釋不了自己,我是在用借口和軟弱來掩飾自己對愛人的背叛,以給予自己一點虛偽的寬恕和安慰,我的所謂情感只不過是一個為自己服務的會說謊的奴隸,它讓我懷疑別人卻又欺騙自己,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這個奴性的報應!
我從沒這麼清晰的審視自己,可審視的越清晰我就越覺得小紅說的是對的,我確實是個卑鄙的人。
楊紅一封信也沒有來過,可我還是更加痛苦強烈的體會到了她默默卻無處不在的珍貴。
下午我一般都會去大槐樹下坐一會兒,看看校園裡的春色和情侶,或者埋掉自己這幾天寫過的信。
老K留給我的那把吉他非常不錯,小小的像一把兒童玩具,嬌柔可愛的摟在懷裡,出來的音色卻有說不出來純凈和細潤,聽起來像是在彈一把曼陀琳,我拿著她把自己和老K寫過的歌伴著那時說過的女孩全又複習回味了一遍,曲子全是老K寫的,這傢伙的樂感真的棒的不得了,屁大點的時候就自學成才的能用那種誰家小孩都有的玩具小鋼琴彈兒歌了,歌詞全是我寫的,一碼水的全是唉聲嘆氣假裝深沉痛苦的幼稚文字,我也試過自己寫曲,可每次一到那個灰灰陰鬱的Dm和弦就怎樣都走不下去了。
我一遍遍的彈著那首《上帝保佑》,雖然沒有人聽,可我感覺很好聽,這是我會彈的第一首歌,也是我每次想起楊紅都最想彈的歌,可奇怪的是她在的時候,我卻一次也沒有彈給她聽。
我還靜靜的練了二首難度頗高的歌:《鄉愁四韻》和《fragile》,最後是一首難度不大的《去年冬天》,那首歌的歌詞就好像就是寫給我的一樣。
郵局裡的一個掛著實習牌的小女孩告訴我郵寄磁帶必需得去市政府開證明,證明內容合法!
「那怎麼辦?我這裡面都是些自己彈唱的歌。」
「想想唄!很多辦法吶!」小女孩眨著眼睛的跟我說我按照小女孩說的那樣,把磁帶的瓤卸了下來,用透明膠布纏緊捆好又用紙包上裝進了信封。
「這什麼呀?」掛著實習牌的小女孩不在,一個中年男子捏了捏信封問我。
「是個……戒指!」
「磁帶就磁帶!還戒指!什麼戒指這麼大!這得按超重加計費呀!」
「行!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