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海底龍宮

意識一片混沌，不過自那個氣泡出現之後，我的呼吸恢復了正常。

眼皮無比沉重，我閉著眼睛，感覺自己在海水中飄蕩。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聽見有窸窸窣窣的流水聲。

我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還是在大海中嗎？為什麼這裡會有一間富麗堂皇的宮殿？

身下是一個巨型扇貝做成的床鋪，我正躺在當中，身側雖然有海水流過，可是我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呼吸壓抑。

不遠處游竄過來一群五顏六色的魚，它們游到我身邊一米遠的距離，像是在故意避開什麼似的，轉換方向遊走了。

我想起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那隻大海龜稱呼我為少夫人。

如果我沒認錯，他正是龍弈的下屬！

「龍弈！你在這裡嗎？」我從扇貝中起來，朝著四周呼喊著，可是沒有人回答我。

我順著大門往外走，驚訝的發現這間宮殿遠比我想象中的巨大。就好像一個構建在海底的皇宮，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這片深海會是龍弈的家嗎？

「阿聽，你醒了。」身後有個溫柔的女聲喚我。

我猛地回過頭，看見一個穿著綠色衣裙，模樣溫婉的年輕女人。

「你剛才叫我什麼？你認錯人了，我叫楊九月。」我下意識地說道。

「看來你已經不記得我了，我是小弈的姐姐，我叫龍湘。」女人微微一笑，對一旁人首魚尾的侍女說了些什麼，那侍女便游向我，拿出一顆白色的珍珠。龍湘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是避海珠，隨身帶著可以讓你在海中自由呼吸。」

侍女將珍珠別在了我的腰間，龍湘一揮手，我身周的透明氣泡破滅。

一股海水涌了過來，我趕緊閉上了眼睛。

「這是什麼地方？」

不過這一次，海水並沒有湧向我，而是在我身前消失不見了。

「這裡是西海龍宮，也是小弈和你的家。」

西海龍宮？龍弈住在龍宮裡，那他豈不是……

我震驚不已，龍湘看見我的反應，也瞭然道：「看來小弈什麼也沒對你說，那個傻孩子，哎。」

「姐姐，龍弈在哪裡？他現在還好嗎？我能去見他嗎？」我顧不得其他，當下我很想立馬見到龍弈。

龍湘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盯著我不語。

我心裡咯噔一聲，臉色一白問她：「姐姐，我知道龍弈把眼睛給了我。他現在到底怎麼了？！」

自柬埔寨一別後，龍弈就再也沒有現身過。

如果他沒事，一定早就回來找我了，現在的他到底怎麼了？！

「小弈他在修養，你跟我來吧。」龍湘轉身往前走，我跟著她穿過重重宮殿，最後來到了大海的最深處。

一間獨立的房間赫然出現在眼前，門前駐守著兩隻大海龜。

它們見到龍湘恭敬道：「見過湘公主。」

「把門打開，讓少夫人進去。」龍湘命令道，又對我說，「你自己進去吧，有什麼疑惑，還是讓他親自為你解答吧。」

我點點頭，健步如飛地跑進了門內。

大門隨即從外面關上，裡面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我無法看清當中的布置構造，更加看不清龍弈究竟在哪裡？

「龍弈？」我喃喃地叫了一聲，腳下突然絆到了什麼濕漉漉的東西，有些像動物的尾巴。只是這尾巴巨大，我實在聯想不到會是什麼動物。

我下意識地低頭，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看見果真是一條銀色的尾巴。

那尾巴似蛇卻又比蛇大出數十倍，我順著尾巴一直往前看去，最後竟發現躺在我身側的是一條銀色的龍！

也就在我發獃的同時，銀龍緩緩睜開了一雙蔚藍色的眼睛。

我的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恍惚間聽見有人喚我：「夫人……」

那聲音再也熟悉不過，是龍弈，也是我面前的銀龍。

難怪他說自己非鬼非妖，原來他竟是這海中的一條龍！龍弈是龍王的小兒子，也是西海未來的龍王。

我盯著他的眼睛，突然意識到他的雙目無神，眼珠子四下轉動，似在尋找我的蹤跡：「夫人……是你嗎？」

他看不見我！

我捂住嘴巴，努力剋制住情緒，輕聲應了一句：「恩。」

下一秒，我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抱住了他的腦袋。我在來之前，腹中曾有千言萬語想要對他說。如今看見他這副模樣，卻是連半句也說不出來。

龍弈他是為了幫我解蠱，才會把眼睛換給我的。

「夫人，我很好。」或是感受到了我身體的顫抖，龍弈笑著安慰我，「無非是一雙眼的視覺罷了，十年之後為夫便能生出新的視覺。」

十年，失去眼睛的後果，是要付出十年光明的代價。

在這十年之內，他都無法使用法術，還得終日呆在漆黑中修養。

「為什麼那麼傻。我就算看不見，也會好好活下去。你為什麼要自作主張，把眼睛換給我？」我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抱著他哭得止不住。

「小東西，我說過會保護你，會為你遮風擋雨。你不能沒有眼睛，你會失去地藏王菩薩的契約。」龍弈輕聲告訴我。

又是地藏王菩薩，我從沒想過要當他的契約人。

我激動道：「我不要當地藏王菩薩的契約人了。你既然能把眼睛給我，也一定有辦法再拿回去。龍弈，我把眼睛還給你。你說過，只要我們還在一起，什麼都不重要。」

「小東西，只有成為契約人，找全了地藏經，你才能夠重回地府。」龍弈用身體將我裹在懷中，在我的臉上親昵地蹭了蹭，「只有那樣，你才能免受輪迴之苦。況且，這已經是最後的一世機會了。」

「我在明鏡台中看見的一切都是我的前世。我是地藏王菩薩身邊的人，我們前世就認識，對嗎？」我想起之前看見的一幕幕，原來真的都是我前世發生過的事，「我究竟為什麼會輪迴轉世？」

肖靈曾經說過一句話——「沒想到地藏王菩薩身邊的人也會輪迴」。

「咳咳。」龍弈咳嗽了兩聲，聲音有些虛弱，叫了聲，「阿姐，你來了。」

龍湘不知何時從門外進來的，她替龍弈回答了我的問題：「阿聽，因為是你用地藏經救了小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