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什麼都值了

「啊！」正在吃飯的莫星辰，突然大聲的叫起來。

「怎麼了？」莫高懿是站在她身邊的，他比她高上許多，趕緊彎著身子看著她。

「腳......」莫星辰哆嗦著指了指桌子下面的腳。

「腳怎麼了？」莫高懿不敢有任何的耽擱，快速的蹲在她的身邊，不顧手腕上的傷，一把摸過她的腳。

莫星辰低下頭，看著他手腕上的淌出來的紅水將她整個腳面都弄髒，眉頭緊緊地擰著。

「嗚---」

這一聲來自莫高懿，他高大的身子生生地被莫星辰踢倒在地。

手腕直接砸在了桌角上，即便是堂堂男子漢，也是痛的眉毛打結。

「碰」又是一腳，莫星辰踢在了莫高懿的胸口。

「爸爸，你把我腳弄髒了。」莫高懿抬眼，只以為莫星辰恢復了記憶來，卻是看到她眨著美眸，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的心一下便軟了起來。

「是爸爸錯了。」手腕處很疼，莫高懿咬牙忍耐著，用另只手給她擦腳上的血漬。

「好了，乾淨了。」莫高懿就這樣蹲在地上，一直到她的腳乾淨無比才抬起頭來。

「哦。」正在喝粥的莫星辰淡淡的回應一聲。

莫高懿苦笑著站起身子，失血過多，加上剛才蹲下猛然起來，莫高懿感覺頭有點重，身子也像莫星辰那一面倒去。

「我吃飽了。」在他倒下來的瞬間，莫星辰卻是先一步站起身來。

「咣當」一聲。

莫高懿的身子直接砸在椅背上，那暈厥也是瞬間消失，換而來的是那徹骨的痛意。

「爸爸，你怎麼了？」莫星辰愣住，望著他眨巴著大眼睛。

「沒事，你先去換衣服，爸爸等下帶你出去玩。」莫高懿咬牙忍著痛道。

「要去哪裡玩？」

她現在很怕和別人接觸，特別是上次那兩個奇怪的人，她並不知道那正是她應該最為親近的人，現在失去記憶的她卻是排斥的很。

「去一個很暖和的地方。」

「那裡有好看的花嗎？」

「有。」

「好，那我去。」

莫星辰像是一隻歡快的彩蝶，翩然遠去。

「先生，你的手？」管家推著兩個行李箱下來，看著面色慘白的莫高懿。

「沒事。」莫高懿揮了下手，繼續用餐。

「包紮下吧，不然會感染的。」管家拿來了藥箱，坐在了他的旁邊。

莫高懿也沒在堅持，將手遞給了管家。

「這是怎麼回事？小姐真狠得下心啊？」管家拆掉那床單，看見傷口的時候，也是愣住了，那一點都不像咬的，倒是像砍的。

「我欠她的！」莫高懿望著前方，雙眸匯聚在某一點。

「哎......」管家深深地嘆了口氣，用碘酒給他消毒。

「我要帶著星辰去南城了，你......我可以給你一筆錢，這些年很感謝你！」

莫高懿一向對人無情，可是近來卻有些變化，全因為莫星辰。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老了，也走不動了，跟不了你去南城了，但是錢我是不會要的。」

管家也嘆息，這一場離別卻也是迫在眉睫。

他捨不得他，也捨不得小姐，他雖然在這裡做管家，可是他卻把他們都當做家裡人。

「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莫高懿慢慢地開口，言語間也有很多的不舍。

這邊，他的手腕剛包紮好，莫星辰便是從樓上下來了。

莫高懿聽見了聲音，抬眼望去，愣住了。

只見她一身大紅色的『比基尼套裝』，她的皮膚本就白皙，配上這鮮艷的顏色，更是美得不可勝收。

這是他之前買給她的，她不會游泳，那次掉進泳池裡差點淹死後，他便是買來，準備教她游泳的時候給她穿，可她說尺度太大了，死活不肯穿。

現在她雖然是十歲孩子的智商，可身材卻還是之前的，穿起這個來，更是將她前凸后翹的身材展露無遺。

「爸爸！」莫星辰並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在男人的眼中就是一盤秀色可餐的美食，還故意挺了挺胸脯喊道。

「星辰，你怎麼穿這個？」

莫高懿起身，朝著她走來，這可是之前打死她都不會穿的衣服。

「爸爸，不是你說要去暖和的地方嗎，當然要穿的少一些！」

她瞪著他，回答的理直氣壯。

莫高懿沒有再說話，鷹隼的眸聚焦而起，落在她身上，清楚地看到她暴露在外的胸口上，有一個子彈的印記。

越走近越是清晰。

那裡已經長出了新肉，不似周圍的白皙，是一抹新生的粉色。

呼吸一緊，莫高懿那燃起的慾望被擊退，他心疼的看著她。

「爸爸---」許是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看的難受，莫星辰脆聲叫著。

「疼嗎？」莫高懿啞著聲音問道，雙眸鎖緊在那槍傷上。

怎麼會不疼，他也是受過槍傷的，子彈在強力下，射入皮膚表層，然後跟肉體聯合在一起，那確實要生生地把肉割開，才能取齣子彈來。

現在莫高懿依然無法想通的是，星辰這個笨蛋女人，那時候為什麼會跑出來給他擋槍。

那一槍本來就是要落在他身上的，是他活該！

「不疼啊！」

莫星辰卻是難解，眉頭皺著，小鼻子嗆著，她只是換了身衣服，哪裡會疼呢？

「嗯。不疼就好，不疼就好！」

莫高懿呢喃重複這幾個字來，心口刀割一般的疼。

「那爸爸我們快走吧！」

星辰卻是又開始催促起來，想起剛才他說的要離開這裡，去一個暖和的地方。

「嗯？」

「爸爸你忘了，剛才你不是說要帶我走的嗎！」

莫星辰看著儼然失憶的莫高懿，嘟著嘴唇，一副不滿的樣子。

「咳！」

莫高懿手指落在唇間，輕聲咳了一聲，「星辰，我們是要走的，可你不能穿這個。」

「為什麼，這不是我的衣服嗎，明明在我衣櫃里的。」

她抗議，衣櫃里的衣服她就是看中了這一件，為什麼不能穿。

「是你......」

「是我的不就行了。」

莫高懿發現失憶后的莫星辰雖然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性格確實改變了很多，三年來，她在他的身邊，膽小怕事，說話細聲細語的，他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可現在卻是有了自己的主見，想要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會說出來。

這樣也好，起碼她活的像個正常的女孩子。

「這個等游泳的時候再穿，我們現在要坐車，星辰要穿件舒服的衣服，嗯？」

他拉過她的手，帶著她朝樓上重新選衣服，她要是再穿這樣站在他身邊，他估計會被火燒死來。

「那好吧，你記住要帶我去游泳！」

莫星辰點頭，總算是被他說服來。

莫高懿因為工作的關係，之前認識了南城的段仕琛，在昨天晚上他就給段仕琛打過電話，要他幫忙給買一幢別墅，錢不是問題，要立刻能住的。

段仕琛眉頭高聳著，心裡罵他，千百年不聯繫，一聯繫就給整個如此棘手的事情。

他就算是在南城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一個晚上給他變出個別墅來。

要求還很多，要有泳池，有後花園。

最後，段仕琛只得跟沈白露商量，將自己最近剛剛裝修好的新房給他，也算是還了之前的恩情。

所以莫高懿過來，直接帶著莫星辰便住進了現成的房子里。

「哇！好漂亮啊！」

星辰止不住的尖叫，小身子在客廳里跑來跑去，別提多興奮了。

倒是段仕琛一臉茫然，看著莫高懿，「這是怎麼回事？」

莫高懿抿著嘴，目光一直追隨在星辰身上，「我欠她的！」

段仕琛知道莫高懿的嘴緊，他要是不想說的話，撬開他的嘴巴也不會問出來一個字，所以作罷。

「房子的是謝你了，星辰這個樣子，也不便......」

「得得得，你個忘恩負義的人！」

段仕琛自是明白他要說的話，手一擺便離開了來。

「爸爸，爸爸，你快上來看，這裡好好哦！」

段仕琛走到門口聽見樓上奔跑著的莫星辰對著客廳喊道，頓時愣住來，也迴轉身。

「嗯，爸爸來看看是哪裡好呢？」

莫高懿答應著，帶著笑上了樓梯，卻也是驚訝了段仕琛。

搖了下頭，或許像他們這樣的人，總是會在愛情失去的時候才明白要珍惜。

他只願每個男人都能夠找回來那曾經在心尖上的女人，亦如他，亦如莫高懿。

「爸爸，你看多大的泳池啊，這下可以游泳了吧！」

莫高懿到了樓上才知道莫星辰是透過玻璃窗看見了後院的泳池，這個小丫頭，竟是對這件事念念不忘。

「好。」莫高懿點著頭，牽起她的手下樓去。

「爸爸，等一下。」

莫星辰忽然叫住了他，雙腳定在原地。

莫高懿回頭，皺著眉頭看她。

只見莫星辰笑的賊兮兮的，很神秘的樣子盯著那兩個偌大的行李箱，「爸爸，我不是應該穿紅色衣服去游泳嗎？」

她的笑太美，格外的燦爛之外還有著她這個年紀的明亮。

他定在那裡，手指伸出，落在了她的臉上，「星辰......」

「爸爸，粑粑，粑粑，不可以嗎？」

莫星辰拽下他的手，開始亂晃。

莫高懿笑著點了下她的鼻尖，拉著她下樓，打開行李箱，拿出那件大紅色的比基尼，讓她去換上。

「來，星辰，你把這個套在身上。」莫高懿拿過泳池旁的救生圈，遞給她。

「不要。」星辰嘟著嘴，搖著頭。

「為什麼？」莫高懿將她的頭髮盤好，問道。

「我要爸爸！」莫星辰一個擁抱，直接抱住莫高懿的腰身。

她那胸前少許布料遮擋的柔軟就這樣貼上了他，對於莫高懿來說，簡直是要命的折磨。

「星辰---」

他的聲音沙啞起來，手指更是眷戀的落在她的後背上，身體深處也是升起一團火。

「碰」---

周圍濺起衝天的水花，莫高懿直接被推翻在泳池裡。

「哈哈哈---哈哈哈哈---」莫星辰看著水中猶如落湯雞般的莫高懿，捂著嘴笑的開心。

莫高懿從水底冒出頭來，雙手擦著臉上的水，無奈的看著她。

「爸爸，我下來了哦。」莫星辰看著他，又是說道。

她也是知道水深，從泳池旁邊的扶梯，一點點的下去。

等她到水裡的時候，莫高懿已是在扶梯旁等她。

趁他不注意，將救生圈套在她的身上。

「不要，我不要。」莫星辰掙扎著，就是不要，伸手便把救生圈扯下來，然後還生氣的在上面咬了兩口。

莫高懿看著她牙尖嘴利的樣子，失笑。

果然，被她咬過的救生圈漏了個洞，瞬間便散去所有的氣，像個霜打的茄子般。

莫星辰嫌棄的把救生圈扔在池邊，笑眯眯的看著莫高懿。

莫高懿看著她調皮嬌俏的樣子，伸手拉過她，雙手叉開握住她的肩膀。

「來，星辰，你先抓著爸爸的手，順著泳池的一邊學著漂浮。」才一天的相處，莫高懿已是被他爸爸爸爸的叫個沒完，這會自己也順起來了。

「好。」星辰點頭，然後拉著他的手臂，在泳池的邊緣慢慢地練習漂浮。

「對，很好，就是這樣，星辰真聰明！」莫高懿看著她一副高興的樣子，也忍不住的誇獎她。

「嘻嘻---」莫星辰回給他一個明媚的笑容。

接下來，莫高懿便又是開始教她如何在漂浮的時候換氣和憋氣，在水裡懂得如何換氣和憋氣是最重要的課程，有很多人在遇見意外的時候，常常不敢換氣，則是會導致缺氧而死。

所以，對於這一課，莫高懿教的極其認真。

莫高懿一直在想之前也是教過她游泳，卻是難教的很，現在幾圈走下來，她便也是可以在水裡自己遊了。

他想，或許是因為心情吧，之前她活的那麼壓抑，怎麼會有心情學習游泳呢？而現在不一樣，她心情好的很，整天都是笑眯眯的，自然樂於受教。

手腕上的傷在水裡泡了會，卻是疼的緊，莫高懿咬牙忍著。

莫星辰雖然自己可以遊了十幾米，但莫高懿不敢有絲毫的放鬆，那一次她差點淹死，他每想起一次就慶幸一次。

他靠在池邊，雙眸一直跟隨著莫星辰，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好玩！」莫星辰撲騰著雙腳和雙手，游得歡快。

「不要急，慢慢來！」莫高懿看出來她想要加快速度，出聲提醒她。

莫星辰望著他，狡黠的一笑，朝著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可愛的鬼臉，然後雙手開始用力的滑動，那速度也是快了起來。

「啊！」卻又是突然一聲，莫星辰尖叫一聲。

莫高懿趕緊滑過去，老遠便是看到了她的身子慢慢地朝水底滑去。

心口一抽，他不顧一切的朝前，手臂揮舞的速度。

他已是來不及救起她一次，絕不會讓第二次發生。

「星辰！」他一把撈住星辰的身子，她恍惚間回過頭來，伸出雙手便要抱著他。

「啪」---

卻不曾想，水裡的距離是虛化的，她感覺一下就能抱到的距離卻是遠了些。

那兩隻揮舞的小手臂，毫無預警的落在了莫高懿的臉上。

莫高懿被揮了兩巴掌，沒有絲毫的惱意，而是擔心的看著她，將她圈在懷裡，往池邊帶。

「你怎麼樣了？」莫高懿將她抱在池邊，跪在她的身邊，一臉焦急和關心。

「這裡跳了一下，太快，有些暈。」莫星辰將手放在槍傷的位置上，美麗的眼睛眨了眨，睫毛上的水順著眨眼睛的動作從她的眼角滑落，像極了哭泣時候的樣子。

他一個失神，面前的這張臉跟記憶里的那張重疊起來，心口泛著疼，伸手摟過她，將她按在懷裡，「星辰，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雙手不斷的哆嗦，莫高懿低頭，心疼的一吻落在莫星辰的頭髮上。

「不怪你的，爸爸剛才離那麼遠。」莫星辰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雙眸亮晶晶的。

莫高懿抿著唇，卻是不知道說什麼，胸口上新長出來的嫩肉，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當初對她的殘忍。

「起來啦，爸爸！」他一直沒有動，身子壓著莫星辰，她的小手開始抗拒起來。

「嗯？」莫高懿挑眉，望著她。

「我要去喝水，渴死我了，剛才差點就喝了泳池的水。」莫星辰砸吧著嘴，真是渴了。

莫高懿笑，然後攏著她耳側的頭髮，跟她一起站起來。

莫星辰直接奔去了池邊的傘下，拿過飲料，一口氣的喝了大半杯。

「慢點喝！」莫高懿怕她嗆著，在她的身後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星辰走吧。」待她喝完水，莫高懿拉過她的手，攥在掌心中。

「你先去泡個澡，爸爸去做飯，等好了叫你！」

莫高懿鬆開她的手，只是隨意的拿了浴巾擦了下身上的水，便朝著廚房去。

莫星辰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這個男人格外的熟悉，可又說不出來哪裡熟悉，晃著腦袋上樓去了。

莫高懿卻是忍著手腕上的傷口，他也不是很會做菜，便簡單的做了兩樣，等明天請個保姆來，再好好的給星辰補一補。

吃過午飯，莫星辰說有點困，便是要回房間午休。

莫高懿和她一起上去，看著她躺下，才去了隔壁的房間。

一直感覺暈暈乎乎的，腦袋裡沉沉的，渾身無力，像是要感冒來，他知道莫星辰現在的抵抗力弱得很，不能傳染給她。

泡了個澡，莫高懿頭實在重的很，便想著睡醒一覺再說。

莫星辰一覺直接從一點睡到了下午四點，她撐著舒服的懶腰，嘴角咧著。

沒有看見莫高懿，她立刻翻身下床，她現在是不能離開莫高懿一分鐘。

雖然是剛搬來這裡，可是莫高懿卻是已經把每個房間是做什麼的都跟她說了一遍，她當即便找到了莫高懿的房間。

她走了過去，推開一條縫，頭插在門縫裡看著裡面的情景。

「爸爸，你起來跟星辰玩，星辰睡醒了。」小手絞著耳側的頭髮，清秀的眉擰著，一副天要塌了的樣子來。

莫高懿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在叫他，可是卻沒有力氣睜開眼。

「爸爸，你怎麼了？」

莫星辰喚了半天沒得到回應，手指勾著莫高懿的掌心，嘴巴撅的老高。

「冷...冷...」

莫高懿潛意識裡哼出聲音，那是當下心底最真實的感受。

冷，爸爸說冷，他蓋了那麼厚的被子，為什麼會冷呢？

撅起的嘴巴又是高了起來，撓了撓頭髮。

好難，這到底要怎麼辦呢？

又是哀嘆的站起身來，這是多一事不如趕一事的，拯救爸爸的辦法都還沒有想到，可自己又特別的想去廁所。

坐在馬桶上，莫星辰皺著眉掃了眼浴室。

「有了。」眉頭一挑，計上心頭，她咧著小嘴笑了。

匆匆地提起褲子，連馬桶都顧不上沖，她在浴室里轉了個圈，看著那蓬蓬頭。

找了個盆，將蓬蓬頭打開。

調到了熱水的水溫，她的小手還小心的去試了試。

「哇哇哇！好燙！」莫星辰直接被燙的跳腳，小小的身子蹦著。

卻是想著剛才看到莫高懿蒼白的樣子，她狠了下心，將熱水的開關直接開到底，這次她卻是聰明了，沒有試。

本想接一盆的熱水，可莫星辰看了眼她覺得她抬不起來，只好接了半盆，等一下再來接半盆。

伴隨而來的還有莫星辰那清脆的聲音，「加油，加油！」

她扯著嗓子喊著，彎著腰，端著那半盆熱水。

「爸爸，星辰來救你了！」莫星辰聲音賊大的喊著，因為端著水，彎著腰，她的小臉都漲的通紅。

只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將盆子舉高，朝著莫高懿而去......

「嘩啦啦......」

半盆的熱水全數倒在了莫高懿的身上，整條被子也濕了起來，水珠順著往下流。

「嘻嘻，爸爸這下不冷了吧！」莫星辰看大功告成，將盆子扔在地上，興奮的拍著小手。

「嗚---」莫高懿悠悠轉醒，從胸口上傳來漫天的痛意，他擰起了眉心。

「爸爸，爸爸你真的醒了，星辰好厲害的吧！」見他睜開眼睛來，莫星辰激動的差點跳起來。

「我，我怎麼了？」

渾身都熱，不是普通的溫度，感覺身上都要被燙傷來。

發燒只會感覺頭腦暈暈沉沉的，卻不會絕對渾身像是被熱火燙過一般。

「爸爸，你說冷。」莫星辰扒拉著兩隻手，放在他的胸口，那熱水還沒來得及散去，覺得燙的很，又趕緊縮回來。

「冷？」莫高懿撐起身子，不顧身上烈火灼燒般的痛，手輕柔的落在她的發頂。

「嗯，是的，爸爸，你說你冷，我就去端了一盆熱水來，給你取暖，這樣爸爸就不冷了，我將一盆水潑在你的身上，爸爸，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好多了，不冷了。」莫星辰拉著莫高懿的手，說話間語氣還輕揚著，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莫高懿抿著唇，沒有說話，雙眸溫柔的看著莫星辰，「嗯，爸爸沒事，你做的很好。」

雖然他的胸口現在被燙的格外難受，可是看著她是因為自己覺得冷才做出這樣的事情，心口卻無端的泛起一抹甜。

莫高懿自己都覺得他是瘋了，竟然沒有一句責罵的話。

他不是應該告訴星辰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不該做嗎，她好不容易回來自己的身邊，他哪裡忍心有任何的責備，他只想把這世界上所有的寵愛都給她。

她的一張臉上蕩漾起天真無邪的笑容來，那是出生的嬰兒第一次綻放的笑容，是沒有經過這個世界洗禮的笑容，那是天使的笑容。

「噢耶！爸爸超級厲害！」莫星辰一下子跳了起來，小身子在房間里轉呀轉。

「爸爸......哪裡厲害？」莫高懿手捂著胸口，忍下那鑽心的痛。

「爸爸不冷了！」莫星辰揚著眉，又是一下蹦到了他的床邊，雙手興奮地落在他的胸口。

「嗚---」被她猛地一砸，那剛才被燙到的地方鼓起的水泡被砸滅，莫高懿輕呼出聲。

「是星辰厲害，星辰把爸爸給治好了，星辰是最棒的！」他溫柔的看著她，嘴角笑起。

「爸爸是個超級大英雄，超級無敵的大英雄！」在莫高懿痛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莫星辰又是忽然伸出手去。

卻是發生了讓莫高懿永生難忘的瞬間，他做夢都沒有想過莫星辰會這樣做。

莫星辰帶著星星般的光靠近，雙手從他的肩膀上穿過，一把拉過莫高懿的腦袋，然後紅唇嘟起，對著那側臉，「吧唧」一口。

莫高懿渾身像是被電到了，她主動吻了他，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他是不是做夢？

可是那被吻到的側臉明顯就表現出來很真實的感覺。

最後在判斷後，莫高懿堅信，星辰真的吻了他。

雖然這個吻不含任何的情意，雖然她的唇只是擦過他的側臉，雖然那時間連一秒也沒有停留，雖然這只是她表達快樂的一種方式，可是落在他的身上，卻是不同的感覺。

莫高懿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滿身的傷痕。

他卻是笑了起來，唐玄宗為博楊貴妃一笑，不惜犧牲大量人力物力，將千里之外的鮮荔枝運來，他為了得到她的一個吻，不要說被潑了整整一盆熱水，就算是死了，也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