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只預見開始，沒有遇見結尾

季炎默認了，而且他來上海家裡人並不知道，雖然季政城沒有說，但是他知道，季政城有多渴望得到季墨淵的原諒，多麼希望和他們一起過這個團圓年。

這件事情太突然，沈馨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去回應，她低著頭，淡淡的開口問：「怎麼才發現？」

「他自己知道，沒有告訴我們任何人，前不久他突然在家裡昏倒，我們才知道。」季炎低著頭，表情也顯得有些沉重。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咖啡廳內也很安靜，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白雪皚皚，映照著兩人的身影。

「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讓你勸勸他，畢竟……」

「我知道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先走了。」說著沈馨站了起來，她知道季炎要說什麼，雖然季政城是季墨淵的父親，可是他做了一個父親該做的事情了嗎？他沒有，而且還深深地傷害了他們。

「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沈馨說完拿著包走出位置離開。

「等一下。」

季炎也從位置上起來，朝著她走來。

「我們出去再說。」季炎路過她身邊沒有停下，而是直接往門口外走去，沈馨緊緊的抿這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是跟了出去，一出咖啡廳地門，那股冷空氣立刻襲來，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季炎就站在路邊。

沈馨走了過去，腳步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她站在季炎身後，就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季炎也沒有轉身，知道她就站在自己身後。

「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這件事我想懇求你，如果他不同意，我希望你能帶著孩子來看看我爸。」說著季炎低下了頭，讓人無法看到他的表情，他此刻的樣子，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絲絲的沙啞：「最初我也恨過，為什麼上一輩子人犯的錯，要牽扯到我們這輩人？可是沒有辦法，誰讓他是我父親，我無法選擇，無法改變，所以，我只能接受……」

天色沉沉，天空中一片灰暗，洋洋洒洒的的雪花飄落下來，落在他們身上。

看著季炎那孤寂的背影，莫名的，沈馨覺得特別的壓抑，胸口悶悶的，讓她覺得呼吸都特別的困難。

「我們在最美好的年紀相遇，遇見最初的彼此，我們只預見開始，卻沒有預見結尾，其實，看到你幸福，我真的很……開心。「

「季炎……」

「我還要趕回去，再見。」

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沈馨擺了擺手。

雙手插在口袋，背對著她一步一步邁著步子，腳下隨著他的腳步，出現一個一個的腳印，一下一下好似踩在人的心上。

「我答應你。」

沈馨看著他的背影說道。

季炎忽然停下了腳步，緩緩的低下頭，在他低下頭的那一刻，有晶瑩的液體從他的眼眶滴落下來，落在雪上，很快就出現一個小小的窩。

「我希望你也幸福。」同樣沈馨的眼睛也紅了：「有時候我們懷念的不是曾經的愛情，而是曾經一起走過美好日子而已，當你遇見更美的風景，曾經的就不再是最美。」

也許吧，季炎仰起頭，又恢復他慣有的那桀驁不馴的模樣，邁步離開。

他的身影越來越遠，慢慢的消失在視線中。

沈馨在著冰天雪地里，站里很久，身上落了很多雪，仰頭有雪花飄落在臉上，冰冰的涼涼的，忍不住讓人打冷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朝著黃浦江對面望了一眼，這裡離公司不遠，片刻后收回視線，本來她想去的，最終還是選擇回家。

回到家裡，李阿姨正抱著小傢伙在客廳里玩，手裡攥著搖鈴，亂搖，覺得好玩，沈馨脫掉羽絨服，換上拖鞋走進來，把手裡的包，隨手放在沙發上，去抱小不點。

今天小不點特別開心，一到沈馨懷裡就笑出聲音，沈馨用臉去蹭他，小不點瞬間不樂意，撇著小嘴就要哭，沈馨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從外面回來臉很涼，趕緊哄著他：「媽媽不碰了，媽媽不碰了。」

小不點也好哄，變臉特別快，上一秒眼淚就要哭出來，下一秒又笑了。

沈馨抱著小不點走到碩大的落地窗前，讓他看外面：「你看看外面下雪了，等你長大，就可以出去堆雪人，和媽媽一起玩打雪仗的遊戲……」

小不點小手拍著玻璃，一邊拍一邊笑，沈馨也跟著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呀，不過嬰兒的世界大人不懂，看到他開心，自己就開心。

「太太。」

「嗯。」沈馨回頭看李阿姨。

「我……我……」

「有什麼你就說吧。」沈馨看了她一眼。

「我今天想出去一趟，看看女兒。」

這馬上就過年了，家裡還有孩子她這個時候請假，還挺不好意思的。

「嗯，讓司機送你出去吧。」沈馨笑笑，家裡忙，也不是少一個人就不過了，而且人家是看女兒。

「謝謝太太。」

李阿姨剛想轉身，沈馨叫住了她，把小不點遞給她：「你先幫我抱一下。」

「來我抱。」李阿姨將小不點抱住。

沈馨朝樓上走去，拿了兩個紅包，本來她是打算過年的時候再給她們的，雖說他們是為了賺錢，才過年還再做事的，但是如果沒有她們，自己真的忙不過來，這麼大一個家，還有孩子，她們過年期間也是雙倍的工資，這紅包只是她的心意，這過年了她們也需要買很多東西，給家人孩子置辦新年禮物，她們其實都挺不容易。

她將新來的阿姨也叫了過來，把小不點從李阿姨懷裡抱過來，將一個紅包了李阿姨說道：「這段時間辛苦了。」

李阿姨沒有接：「你們已經給我工資了，這個我……」

李阿姨真不好意思收，因為她給自己開的工資很高，她做這一行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麼有人給她這麼高的工資。

其實，沈馨也不是盲目的給，畢竟家裡有小孩子，而且自己沒有在這段時間裡，她有沒有離開。

「給你女兒買點衣服，這也過年了。」沈馨又往前遞了遞。

李阿姨看沈馨抱著小不點，還一直伸著手接了過來：「……那我收下了。」

沈馨笑笑，把另外一個給了新來的阿姨，都是在家裡做事的，她不能有兩種對待。

「我才來，也有啊。」新來的阿姨真的是沒有想到。

「以後還要麻煩你們。」

「我們應該做的，那我去準備晚餐了。」新來的阿姨拿著紅包心裡開心，就上手摸著著厚度，得有一萬這真的不少。

沈馨這樣做，把他們的心都收買了，做事自然是盡心儘力。

李阿姨走了，家裡就剩新來的阿姨一個人了，她在廚房準備晚飯，沈馨抱著小不點在客廳里玩。

他今天精神特別好，一點都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晚飯季墨淵沒有回來吃，新來的阿姨抱小不點好讓沈馨吃飯，但是小不點，就是不願意，阿姨一抱他，他就哭，就粘著沈馨了。

沈馨就一直抱著他玩，直到8點多的時候，小不點才開始鬧困，吃了奶粉就睡著了。

等他睡熟了，沈馨才把他放下，看他沒有醒來的跡象，才離開房間。

飯已經涼了，阿姨又熱了一下的。

沈馨剛動筷子季墨淵回來了，看見她才吃飯，皺著眉；「才吃晚飯？」

「嗯，小不點就粘著我，才剛剛睡下。」

明顯看到他眼神里的詢問之色，不等他開口沈馨就先說道：「李阿姨有事，他又不跟別人。」

「嗯。」季墨淵淡淡的應了一聲，就朝著小不點的房間走去，房間里光線有些暗，只開著一盞橘色的小夜燈，把房間里映照的特別的暖，季墨淵走進去，把他抱起來上樓。

沈馨吃好飯上樓，推開房間的門，季墨淵已經洗好澡，躺在床上看文件，而小不點就躺在窗邊的嬰兒床上，她走過去，從另一邊上去，在他身邊躺下，側著身子抱著他，季墨淵低眸看她，將手中的文件放到床旁邊，伸手抬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你有事？」

沈馨搖頭，還沒有想好怎麼開口說。

季墨淵微微挑眉，這可不像她，不過她不願意說，也不勉強，側過身子伸手抱住她，低著頭，吻落在她的額頭，一點一點往下，她小巧的鼻，她柔軟的唇，在上面細細的摸索著，沈馨沒有閉眼睛，就垂眸看著他；「你也沒有話和我說嗎？」

忽然他的動作一停，但是沒有抬頭，臉就埋在她的頸窩悶悶的出聲：「你想知道什麼？」

「我都知道了。」沈馨放緩了語調。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就是一直沉默著，沈馨也不急，就靜靜的摟著他。

房間里特別的安靜，只有輕微的呼吸聲。

很久，他才開口，聲音特別的深沉：「我很亂……」

他在心裡不原諒季政城，甚至不想去尊重他，才會放縱自己，和沈馨纏綿時才會失控，因為心裡很壓抑，關於和那邊人的關係，他一直都壓抑著自己。

當初在他決定放手時，是決定放下了，可是，在肖文麗去世后，原本已經放下怨恨，還是壓不住的在心底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