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故人不見黃鶴樓篇

趙獻扛著段靈兒進屋，反手關上門，旋即粗喘著將她抵在門板上，炙熱的吻便落在她眉心，鼻樑，最後帶著珍視的溫度，輕輕吮吸她的嘴唇。

那溫暖的輕吻，在歲歲年年的流光之中，永遠讓她覺得舒適而安穩，不禁抬起手臂去摟抱他脖頸。趙獻加深了那個吻，輾轉吮吸，炙熱纏繞，雙手不住向下撫摸，猛地將她抱起。

段靈兒輕聲驚呼，低下頭去，正看見趙獻凝視自己的雙眼，那雙眼睛依舊明亮，眼中映著自己的影像，再無其他。「盡歡快五歲了，」趙獻喘息著在她耳邊道，「他昨日跟我說……想要個妹妹。」

語調溫柔蠱惑，段靈兒簡直無法招架，只得埋下頭去含他的嘴唇，雙手繞過胸膛，扯散他的衣物。

這已算是極致的邀請，趙獻自然明白，情到濃時，只恨不能把一顆心都掏給她。段靈兒摟著他健碩的脊背，從肩胛一路摸到那處險些要了他性命的傷疤。

那件事已過了整整五年，如今她摸著那猙獰的傷口依然後怕，若是在千軍萬馬之中，宋慶成最終不肯放他們一條生路，那麼斷然不會有閑雲野鶴的今日。

李鬼手用盡畢生之力，救趙獻於垂危之際，這情她還不起。後來的許多年隱居中，盡歡慢慢長大，兒孫繞膝，她終於漸漸明白，李鬼手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救，那已經是后話了。

見她走神，趙獻緊緊抱住她，緩慢而堅定地進入她的身體，那炙熱緊密的觸感令他嘆息，兩個人契合一體，他太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獻哥在，」他每撞入一次，便在她耳邊呢喃道，「不怕，獻哥在呢。」

她便任由自己沉溺，輕聲呻吟，身不由己地踏進趙獻編織出的，情慾的漩渦。

傍晚時分山上來了不速之客，盡歡正在山口樹下撿棗子，低頭忘記一雙描金紋龍的靴子，忙向後退了幾步，手持樹枝喝道，「呔！來者何人！」

男人容貌剛毅，剛硬轉折的嘴唇彎了彎，蹲下身道，「你叫盡歡？」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男人摸摸他柔嫩的小臉蛋，「我是你舅舅。」

「舅舅？」盡歡疑惑的問，「我爹爹和娘親沒有說過，盡歡有個舅舅。」

男人久久不曾說話，朝極遠處的小葯廬往去。

良久，他深深嘆了口氣，「因為舅舅做錯了太多事，你娘不肯原諒舅舅。」

「不會的，」盡歡小大人兒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我娘親雖然脾氣差了點，但是人還是很好的……」

正說著，遠處傳來段靈兒的呼喚聲，「盡歡，回來吃飯了——」

「呀，吃飯了，舅舅跟我一起回去吃飯吧，娘親見了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了，」男人擺擺手，突然把他摟進懷裡，親了親他的額頭，「舅舅今日能見到你，就很高興了。」

男人起身朝山下走，段靈兒出門來尋兒子，見他在山口處獃獃站著，便問，「兒砸，傻站著幹啥呢？」

「舅舅……」

夜幕四合，月輝灑遍四野，宋慶成已走到出山的林子盡頭，萬籟俱寂中，忽聽山頂傳來一聲呼喚。

「哥——！」

如同塵封了數年的琴弦，在寂靜之中猛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錚然。

宋慶成默立良久，眼眶酸澀，終究沒有回頭，揚起手揮了揮。

此去經年，再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