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是猴子派來整我的嗎?
感覺到百里軒已經近到她的身邊,感覺到百里軒的手即將伸出,段輕晚暗呼了一口氣,然後轉眸,向著百里軒的方向望了過去,她動作不快,甚至可以說略緩,但是卻是恰到好處的及時。
「為什麼這麼對我?」段輕晚此刻的眸子是對著他的,但是那目光卻並非望著他的,因為,此刻段輕晚的眸子中並沒有焦點,茫然,失神,傷痛而悲涼,那樣子任誰看了都不忍,任誰看了都心痛。
她此刻是對著他的,所以,給人一句似乎在問他的錯覺。
百里軒的動作停住,此刻望著這般的她,竟然感覺眼睛恍了一下。
然後,然後咱們最最英明神武的殿下自然就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晚兒,晚兒,娘親先扶你回房休息。」夢研嵐緊緊的把女兒攬入懷中,又是心疼,又是擔心。
「恩,你先帶晚兒回去。」段將軍也是心疼女兒,生怕女兒再受刺激,連聲急道,一時間甚至忘記了要讓殿下為段輕晚檢查的事情。
望著依在夢研嵐懷中慢慢離去的段輕晚的背影,百里軒的唇角一點一點的勾起。
他要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人能阻止,哪怕是片刻的打斷都沒有,但是今天,這個女人卻是成功的打斷了他,而且成功的阻止了他。
是無意?還是刻意?若真是無意也就罷了,若是刻意、、、、、
看來,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到什麼時候,他就不信,在他的眼皮底下,她還能玩出花兒來。
段輕晚自然感覺到身後那道目光,也明白此刻他的心思,她也知道,他既然精通醫術,隨時為她檢查都能發現異常,這一次,她雖然躲過了,卻未必就是她贏了這一局,她深知那個男人絕對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是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平靜了。
「晚兒、、、、」回了房間,夢研嵐努力的想著如何勸她,才不會讓她不傷心,又不會刺激到她。
「娘親,我沒事,其實想通了也沒什麼,有失必有得,他不娶我,那我以後就可以天天陪在爹娘身邊了,那也很好呀。」段輕晚不想讓她傷心,更何況,她是真的沒事。
「晚兒,你真的這麼想?」夢研嵐微怔,原本有些懷疑,只是看到段輕晚的樣子似乎真的不像有事,便也略略鬆了一口氣。
「恩,晚兒只想陪在爹娘身邊。」段輕晚依在她的懷中,親密的撒著嬌。
夢研嵐笑了,終於放心了。
「娘親,我有些累了,想睡一會。」段輕晚並非真的想睡,只是想要支開夢研嵐,因為從進房間的那一瞬間,她就發現房間里藏了一個人。
「好,好,你休息。」夢研嵐連連幫她安置好,然後輕輕離開房間。
「高陽陽,出來。」夢研嵐離開,段輕晚望向衣櫃的方向,略略提高了音量喊道,語氣明顯不太好。
「咳,咳,晚兒,好久不見,我好想你。」一個可愛的小腦袋從衣櫃中探了出來,漂亮的小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一雙靈動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望著段輕晚,試探著要不要出來。
那呆萌的樣子能讓人的心都能瞬間化了。
「想我?然後提供錯誤信息給我,導致我搶錯人?」段輕晚看到她的樣子,實在氣不起來,再說,這事也不能怪她,語氣明顯緩和。
「其實,這跟我想你沒關係,我是真的想你,月亮可以證明我的心。」高陽陽見段輕晚並沒有真的生氣,一下子從衣櫃中躍了出來,撲到段輕晚的面前。
「好,錢退我。」段輕晚白了她一眼,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丫頭還能再可愛點不?
「不是吧,這麼狠?退錢?沒有,要命有一條。」高陽陽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圓眸微睜,一副頭可斷,血可流,錢絕不能給的凜然。
看到她的樣子,段輕晚毫不意外,只是再次極為鄙視的白了她一眼。
「不就是搶錯個人嗎?多大點事呀,至於嘛,以你段大小姐的能力,要擺平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高陽陽再次湊在段輕晚的面前,一臉堆笑的賣著萌,撒著嬌。
「不就是搶錯個人?」段輕晚聽著她這不以為然的語氣,眉角上挑,「你知道搶的是誰?」
「是誰?是誰有什麼關係,有誰能難的住你段大小姐。」高陽陽還是覺的沒啥大不了的,晚兒的能力,她是最清楚的,在晚兒的面前,那根本就不叫事。
「百、里、軒、」段輕晚望著她,一字一字地說道。
高陽陽瞬間呆住,臉上的笑也頓時隱去,紅唇微顫,「百,百里軒?你說你搶的人是,是百里軒,」一時間可能太過吃驚,話都變的結巴,「是那個如今同時掌管著北洲,天元王朝,蜀宇國三國朝政的百里軒?!」
「恭喜你,答對了。」段輕晚輕哼,她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咳,晚兒,我決定了,把錢退你,不,你想要多少,我把我自己賺的那些錢都給你。」高陽陽輕咳了一聲,態度突變,雖然心疼肉疼,還是決定忍痛割愛。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聽到高陽陽主動說退錢給她,段輕晚的心中總算略略舒服了點。
其實,身為高家大小姐的高陽陽從來不缺錢,也絕非貪財之人,她甚至對金錢根本就沒有什麼概念,只是從她完全通過自己的能力賺到第一筆錢拿到手中時,然後就瘋狂的愛上了這種感覺,慢慢的就養了這種特殊的習慣。
現在,有人想從她手中拿走她自己賺的錢,除非要了她的命。
現在,高陽陽能說把自己賺的錢退給她,還真是讓段輕晚有些感動,當然,段輕晚也知道,若是她真的需要錢,高陽陽絕對半句廢話都沒有。
只是,接下來,高陽陽的一句話卻讓段輕晚徹底凌亂了,「你搶了百里軒,肯定需要錢準備後事,怎麼著也要買個好點的棺材。」
「高陽陽。」段輕晚突然有種想要直接掐死她的衝動。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高陽陽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極為無辜的望著她,她說錯了嗎?她說的都是事實,「難道搶了百里軒還有命活?」
「你沒的說錯。」段輕晚狠狠的嘆了口氣,是,誰都知道,得罪了那個男人絕對沒好下場,而現在她竟然搶劫了他,只怕有十條命都不夠他殺的。
「不過,就算那人是百里軒,你要不想讓他知道,他也未必能那麼快確定是你,只要他不能確定是你,應該也不能拿你怎麼樣吧?」高陽陽認真的想了想,因著不解,眸子輕眨,那神情更顯萌化。
「他精通醫術。」段輕晚神色微變,現在最關鍵的是她的身體情況會暴露出很多事情。
「哦。」高陽陽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可是清楚的知道段輕晚的身體比誰都健康。
「我有一種奇葯,服下後會讓人的氣脈變的十分的虛弱,而且任誰都查不出任何異樣。」高陽陽眼睛一亮,快速的說道。
「真有這麼管用?」對於向來呆萌的高陽陽,段輕晚其實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當然,我帶了的,我拿給你。」高陽陽連連點著頭,說話間從身上取出一個袋子,將袋子中的東西盡數倒在了桌子上。
看到散在桌子上五花八門的東西,裝葯的小瓶兒就有五六個,段輕晚眼睛下意識的眨了眨,這麼多的東西,高陽陽能記住是哪一個?
「哎呀,我不記的是哪一瓶了!」果然,下一刻,段輕晚毫無意外的聽到高陽陽略帶懊惱的低呼聲。
段輕晚很想拿塊豆腐把自己撞死。
「晚兒,要不你都服下去吧,這可都是十分珍貴的奇葯,千金難得。」高陽陽想了想,望向段輕晚,極為大方地說道。
「我能先問一個,這些都是什麼葯嗎?」段輕晚暗暗呼了口氣,有些擔心的問道,再珍貴也是葯,當然,若是補藥倒還好說,萬一有毒藥?
「恩?」高陽陽愣了愣,似乎這才想到這個問題,「哦,讓我想想、、、、」
「好像有一個是入喉斃命的毒藥,只是吸入一點,氣都不會多喘一口,立刻會死翹翹,還有一種會讓人變的瘋癲,會一直的哭,一直的笑,還有一個會讓人變成殭屍一樣、、、、」高陽陽一邊努力的想著,一邊認真的說道,眼睛眨了眨,樣子可愛到極點,可是說出的那話實在是、、、
「呵呵,都服下去好像不太好。」高陽陽後知後覺的笑道。
「高陽陽,你是猴子派來整我的嗎?」段輕晚的臉色一點一點的變黑,事實證明,高陽陽果然是靠不住的,「我覺的,我不如乾脆把脖子洗乾淨了,然後伸到百里軒的面前,對他說,是我搶劫了他,讓他直接砍了我。」
高陽陽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眸子一閃,快速的拿起其中的一個瓶子遞到段輕晚面前,「我記起來了,是這一瓶。」
「你確定?」段輕晚很是懷疑的看著她。
「當然,百分百的確定。」高陽陽臉不紅,氣不喘,眼不眨地回答。
「好吧,相信你一次。」看到她一臉真誠的樣子,段輕晚還是決定相信她一次。
高陽陽平時雖然呆萌,有時會犯小糊塗,但是關鍵時刻的大事上卻是絕對不會有半點的含糊。
段輕晚覺的,她的生命在高陽陽的心中應該算是大事吧。
所以,段輕晚接過葯,吞了下去。
高陽陽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盯著她,唇角微動,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沒有死。」
段輕晚挑眉。
「沒有瘋。」高陽陽仍就盯著她。
段輕晚感覺到一群烏鴉從她頭頂飛過。
「沒有變殭屍、、、」高陽陽緊緊的盯著她,繼續喃喃低語。
段輕晚的臉色一層層的陰沉了下來。
「哎呀,謝天謝地,幸好蒙對了。」高陽陽狠狠的呼出一口氣,一臉慶幸的拍著胸口。
「高陽陽,你可以滾了。」段輕晚突然有一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恩,滾了。」高陽陽十分聽話的從窗口』滾『了出去,然後趴在窗口,含情脈脈的望著她,「我走了,你跟百里軒慢慢斗吧,且斗且留神,別到時候灰都不剩。」
話一說完,不等段輕晚回應,便快速的離開。
段輕晚輕呼出一口氣,外面有蕭韻處理,她暫時並不擔心,現在最危急的就是如何應對百里軒,不知道高陽陽給她的葯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她知道,百里軒肯定還會找機會給她檢查,果然,下午的時候,百里軒與段正南一起來到她的房間。
「晚兒,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不舒服?白公子精通醫術,不如讓他給你檢查一下。」段正南見段輕晚坐在窗前,微愣,有些擔心,聲音極為的輕緩,生怕嚇著了愛女。
以前段輕晚的身子的確很差,一般的大夫根本沒辦法,一直都是一個道長給段輕晚開的葯,保著她的命,所以,久而久之的,段正南也就不會去請一般的大夫了,這兩年那個道長並沒有再出現,但是段輕晚的情況一直很穩定,也有道長以前留下藥,所以兩年來也沒有請過大夫為段輕晚檢查。
段輕晚聽到他話,慢慢的轉過身子,然後極為配合的伸出了手,放在一側的桌子上,那意思自然是再明顯不過了。
百里軒的眉角幾不可見的挑了一下,她這態度?
不過還是走向前,坐在段輕晚的面前,手隨即搭向她的手腕。
段輕晚雖然表現的極為的淡然,隨意,但是心中還是忍不住的緊張。
百里軒醫承江老神醫,醫術自然十分了得,更何況,他精明的嚇人,不知道能否矇混過去。
正當段輕晚暗中緊張時,突然,百里軒抬起眸子,直直的望向她,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讓人不寒而顫,毛骨悚然。
段輕晚對上他的目光,心尖兒輕顫,突然有一種很不好,很不好的預感,果然,他不是那麼好應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