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平靜和波瀾壯闊的生活

當天晚上，正當倪土要進入夢鄉的時候，他收到了柳思靈的一條簡訊：「我見過你跑步的，有一天清晨我在路上看見你在球場跑道上跑步了，那個教官的眼神不對，我不喜歡，希望你睡個好覺，明天繼續fighting！晚安！」

一個人的快樂和幸福有時候就是因為一些簡簡單單的小事，這個晚上的倪土無疑是快樂與幸福的，這一切並不是因為他跑贏了教官而得到了女生們的歡呼。除了那個叫柳思靈的女孩之外其他女生的尖叫或許他很難聽得見，再說也沒有幾個愛慕虛榮的女生會喜歡一個長相一般的窮小子。

他因她的快樂而幸福，這個「真理」他一直堅持了很久。

之後教官收斂了很多，幸虧不是自己的教官，倪土沒有注意到他處時不時投遞過來的異樣的目光。當然，倪土自己的教官也沒有太過表現出什麼，除了操練的更狠了之外一切都很正常，軍人畢竟是軍人，他們有鐵一樣的紀律，儘管不爽被挑了場子，但是他們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教官們都收斂了很多，他們也似乎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制住他們的不僅僅只有自己的上司。

簡單的過完了十餘天的軍訓生活，大學生涯也就算是真正的開始了。倪土也覺得自己算是開始了新的人生，步入了新的生活。這生活平淡而又真實，除了夢境中那依然出現在綠茵場的身影。

……

亞歐大陸的另一端，里斯本地區位於卡斯凱什與辛特拉之間的白魯拉住宅區的一處住宅里，正在舉辦著異常熱鬧的派對，這個派對的主人是一對華人夫婦，男的穿著考究，女的雍容華貴，似乎是想證明自己是有錢人，女主人耳朵上晃晃悠悠的兩個大黃金耳環以及胸前閃閃發亮的鑽石，都是她想證明自己有錢的「鐵證」。

男主人是吳小木的爸爸吳真，而那女的自然是吳曉木的經紀人媽媽燕衛妮，她有時候自稱奧黛麗，他們夫妻兩個舉辦這個家庭派對是為了慶祝自己的兒子的首場比賽以及完美的發揮，第一次踢球（燕衛妮自動認為青年隊都不算是踢球的，在她眼裡掙的到錢的足球才是足球）就大發神威，夫妻兩個都感覺非常有面子（當然在中國，兒子金榜題名才是最值得慶祝的）。因此，沒有理由不值得為自己的兒子準備一個盛大的慶功會，他們非常期待接受那些朋友們的吹捧。

燕衛妮始終拉著自己的球員兒子在人群之中像泥鰍一樣穿梭，「嗨！親愛的瑪莎，你親眼看過我的兒子的比賽吧，你瞧，他小時候你還親吻過他呢」

「噢，我的娜維婭，好久不見，我快想死你了，你瞧，我的兒子，里斯本一線隊的球員！據說你喜歡足球，怎麼樣，我的兒子您覺得怎麼樣？」

母親拉著兒子向來到的每一位吳小木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挨個走了一遍，她對吳小木說這是禮貌，要對每一位來賓都要面面俱到。燕衛妮那歲月初上的臉蛋在這個晚上布滿了紅暈，她就像一朵盛開到尾聲的大紅牡丹，鮮艷奪目，有時候會給人們一種錯覺，今天的主角不是吳小木，而是她。

此時的吳小木也進入了一個異常的奇幻世界，這個世界充滿了鮮花與掌聲和那數不清的金光閃爍的獎牌，他喜歡這種感覺，那種自己就是世界中心的感覺是那麼的棒，他愛上了這種感覺。吳小木的職業生涯正式開始了，起點很高，他想，再拼幾把會更好。

……

大學里的第一堂課，應該有很多學校是所謂的學科引導。對大一的這些菜鳥們來介紹一下自己將要學習四年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學科是非常有必要的，很多人就算學了四年也不一定能夠感覺出自己到底學習的是什麼。

也許是剛剛大一的原因，之前在高中養成的學習習慣大家在這些新生們經歷過高考後3個月的時間還沒有忘記，整個教室擠滿了人，沒有一個空座位，空氣中充斥著此起彼伏的吵鬧聲以及或濃或淡的脂粉的氣息，女生們的天性從壓抑枯燥的高中生活中解放了出來。

倪土和室友們選了一個靠邊的角落坐下了，一個看上去矮胖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講台上，笑眯眯地看著大家，五官中那及為明顯的鷹鉤鼻絕對讓人忘不了。

上課鈴響了，他清了清嗓子，又笑著環視了一遍講台下的學生，表現出很慈祥的樣子。過會，這個人開口講話了：「正值大好年華的同學們那，非常高興你們來到了這裡，在這裡，大家將會朝夕相處很久，大家來自五湖四海，大江南北，我也非常榮幸能夠跟大家一起生活，我的名字叫李華，是你們的年級主任。在這裡我想告訴大家，我也非常喜歡與大家交流，你們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我辦公室找我，我們土木工程是學校的拳頭學科之一，你們未來的前景廣闊，就業率很高……「

「我們學院與德國、澳洲多所知名大學開展了廣泛的合作，你們如果想出國深造也很方便……我相信，你們將來一定是國家建設的棟樑……「

不管大家心裡對於未來是怎麼樣的打算，大多數人對於接下來的新生活充滿了嚮往，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一些打算，有的人想要好好學習，學好專業技能將來掙到大錢，有的人剛一開始就打算考研，增加自己的只是涵養和專業水平，有的人想要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來彌補自己高中生活的枯燥和壓抑。各種想法都有，生活一直在向前走著。而倪土自己呢，確切的說他自己並不清楚，曾經夢想的一切都已經戛然而止，未來的路還是一片迷霧看不清楚會怎樣。

這兩天柳思靈也沒有聯繫過自己，似乎軍訓完之後她就變得忙碌起來，倪土也沒有在陽台上看見柳思靈的身影，女孩子的行蹤，如果她不想讓你知道，你是很難找到她的。

今天是周六，就倪土自己一個人在宿舍里，正看著書的時候，嚴鵬飛興高采烈的沖門而入，他的腳下踩著一個黑不溜秋的足球，「走吧，老倪，去踢一場！「他說話的時候充滿了無限的熱情。

而倪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足球，接著就又低下頭去準備看書：」我待會還有事情，你自己去吧「，他沒有說自己不會踢，自己潛意識裡是不願意這樣的，嚴鵬飛一臉失望，但還是不想放棄，準備做最後一搏：「你要出去么，自己在宿舍里多無聊啊！出去鍛煉一下身體，你那麼能跑，不跑就浪費了，走吧！」

「我真不去了，要是去的話我就過去找你」

「好吧，那我自己去了……」

嚴鵬飛失望的走了，倪土也是悵然若失。書是看不下去了，他決定出去走走，在校園裡轉了1個小時左右，來到了南門，學校的南門被當做正門，建的非常的氣派，但是學校的人很少從這走。倪土正要沿著南門出校園，迎頭就碰上了幾天不見的柳思靈，柳思靈正拿著倪土沒有見過的小坤包一步一步緩慢的向自己這邊走。就像倪土很驚訝一樣，柳思靈也一臉驚訝的樣子，但是她很快就調整了儀容，一臉高興的向倪土這邊小跑過來，在離倪土跟前的時候，一下子蹦到倪土身邊，

「哎呀，真巧！你要幹嘛去？」

「我自己隨便走走，你幹嘛去了？」倪土醒過神來，關切一般的問道。

「我就出去了一趟，一起走走去吧，好幾天不見了哎，這麼好的天，不一起走走你說是不是不怪可惜的呢！」

柳思靈向倪土發出了邀請，倪土欣然應邀，兩個人一起又向學校里走去。

走著走著的就來到了球場邊，幾棵梧桐樹遮擋著的手球場上一大群人正在混戰中搶一個黑不溜秋的足球，倪土看見了嚴鵬飛，他也正在跑來跑去。

柳思靈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跑向場邊一個閑置的足球，以女性獨有的看上去既彆扭又優雅的姿勢把球踢向倪土，倪土笑起來去截這隻踢疵的足球，然後又輕輕的敲向柳思靈身前。

柳思靈一臉興奮，全然沒有看見另一隻向她飛來的足球，她看到了倪土飛快地向她這邊跑來，她聽到了倪土焦急的喊聲「閃開！」

大概是愣住了，或者是被倪土的氣勢迷住了，她站在原地沒有動，任由倪土在她身前奮力跳起，堪堪用頭頂到了皮球，皮球反彈向空中，然後徑直向下自由落體，倪土在足球落到腳跟的時候猛地踢向足球，好像是發泄怒火，足球就像出膛的炮彈一樣飛了出去，撞擊在了其中一棵梧桐樹的枝葉上，引起一大片樹葉抗議的聲音……

倪土沒有去欣賞自己的「壯舉」，他一直在關切地望著柳思靈，「沒事吧？我們走吧，這裡不安全！「

做完這一切的倪土還是擔心柳思靈的安全，柳思靈此刻從疑問獃滯的樣子中回過神來，一臉興奮，就像在犯著花痴：「謝謝你！」她湊向倪土，伸出手想去抓住倪土的手，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停在半空中，又局促地收了回去。

沉默了一小會，然後又是陽光燦爛的樣子：「不然我就要……」然後用右手做手槍狀指著自己的頭，然後腦袋一歪，做完這些，調皮地向倪土吐了吐舌頭。

生活在繼續緩慢推進著，有的人想要平淡如水卻難求，有的人想要有滋有味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