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學院門口相遇
費斯·蘭西爾幾乎一刻也等不了，火急火燎地帶著兒子上了馬車。
蘭西爾家的馬車朝著巫師學徒的資格測試點馳去，不過馬車前套著的是匹老馬，駕車的也是一人身兼數職的蘭西爾家老管家，儘管費斯伯爵恨不得給自不過馬車插上翅膀，也得這麼不緊不慢地隨著老馬蹄子嘚吧過去。
巫師學徒的測試點，就坐落在騎士學院正對面。
其實所有的測試點，幾乎都在這附近一代，這裡是帝國首都的學院區，名校的聚集處，除了騎士學院，還有其他諸如藥師學院、煉金學院，以及貴族學院、淑女學院、商務學院之類的地方。
不過巫師的話，卻沒有學院，只有一個測試點，金碧輝煌的測試點，正對著氣勢恢宏的帝國第一騎士學院，也毫不遜色，不過它一般都只是個擺設。
此時已經是上午10點左右，正是到了各大學院休息的時候，各個學院都有學生逛出來，到街邊小攤或專供貴族少爺小姐的店裡，點些茶點什麼的。
除了各大校門口有些人，街道等地方都是比較清冷，畢竟為了防止打擾學院區的少爺小姐們學習，這邊日常時候禁止普通人通行，不過今天，這會兒卻是來了輛馬車。
嘚吧嘚吧嘚……
老馬拉著帶有血月湖泊家徽的有些破舊的馬車，不快不慢地經過一個又一個學院，毫不停留地朝著騎士學院所在的方向駛去。
從蘭西爾家的馬車進入學院區后，立刻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們。
「咦，那是蘭西爾家的馬車？莫非桑若回來了？」
「不可能吧，他不是氣海都被毀了，現在他可不是什麼學院首席了，而是一個廢人。」
「別這麼刻薄，他也是被人暗算了，誰知道那德溫·坎農從哪裡弄來的附魔武器，估計是暗中有大貴族看桑若不順眼吧。也是，你說他武技好就罷了，長得還那麼好，多少貴族小姐為他神魂顛倒，還有不少姑娘借著來學院探望自己未婚夫的機會，偷偷瞄他。你不知道，聽說他被人廢了，我家弟弟差點就哭暈在廁所里了。」
「……弟弟？」
「呃，妹妹，你聽錯了。」
看著那輛不太起眼的帶著蘭西爾家家徽的馬車，貴族學院門口的少爺們停下了腳步，淑女學院的小姐們用羽毛扇遮住了小口，騎士學院的預備騎士們更是出現了小範圍的騷動。
桑若回來了。
桑若·蘭西爾回來了。
這條消息彷彿風一般傳開，沒等桑若家的馬車到達騎士學院門口，騎士學院里的他的老同學們，就都知道了他到來的消息。
「他回來幹什麼？難道是來拿東西的？」
「還拿什麼，他的東西早就在退學通知下達后被搬走光了。」
「難道是被治好了，準備重新入學？」
「不可能。我聽說他家沒有足夠的金錢，不能完全治癒他的身體的傷勢，耽誤了最佳的救治時間，桑若·蘭西爾已經註定是個廢人了。」
「哼，估計是不死心，想要再驗證一下。」
桑若本來就是騎士學院三年級的首席，前幾日他在學院首席挑戰賽上被暗算的事，剛過去不久，熱度還沒有散去，桑若此番出現的事，自然引來了不少關注，曾經羨慕他的嫉妒他的崇拜他的，都在揣測他的來意和身體狀況，尤其是往日他的一些對頭和看他不順眼的，聽到消息后，都第一時間來到了校門前。
原來的桑若·蘭西爾顯然人緣也不怎麼樣，這些來人中，看起來幸災樂禍的居多，歡迎他的倒是沒有幾個。
那邊，嘚吧嘚吧地老馬終於停了蹄子，馬車停在了騎士學院大門口，就在一眾，桑若從馬車裡頭走出來，他一露臉，等在其實學院門口的一眾學生們立刻嘩然一片。
「果然是他。」
「他又回來了。」
堵在校門口看熱鬧的人群一陣喧嘩，似乎都在好奇桑若此番來意。
就在這時，後方傳來幾聲大喝，「閃開！」「都給我閃開！」
看熱鬧的人們臉色微變，趕忙躲閃讓道。
帶著自己的一幫狗腿子，伊南·哈德洛將堵在校門口看熱鬧的學生們轟開，霸道地擠了出來。
周圍的普通學生門見到這種情況，都紛紛閉上了嘴不敢再吭聲，這位伊南·哈德洛可不是一般人，而是皇后陛下剛剛去世了的親哥哥的唯一的孩子，剛剛繼承了公爵之位的大貴族。
一看到桑若的臉，這位伊南公爵頓時熱情地笑了起來，用做作噁心的語氣故意揚聲奚落道：「嗨桑若，聽說幾天不見你氣海被人廢了！？成了廢物了！？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太讓我失望了。讓我猜猜你今天跑回來是想幹什麼——求著院長再把你收進來？你自己去說肯定是沒用的。
來來來，你過來求我。你現在爬著過來求我，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立刻就去幫你說情！
你知道的，院長不敢不給我面子，你看怎麼樣？」
說著，伊南公爵還親切地對桑若不停招手，一副呼喚自己愛犬的模樣。
身後看熱鬧的一眾學生們，見此，大多都發出了笑聲，也有少數同情桑若的學生面色難看，但是都不敢多嘴插話。
伊南·哈德洛比桑若大了一些，是騎士學院四年級的首席，一向是日天日地日空氣，據說曾因為未婚妻對桑若另眼相看，主動挑戰過桑若，並慘敗於桑若劍下。
抹不開臉面的伊南，不但死活鬧騰著和未婚妻退了親事，還自此將桑若視為宿敵，勢要和他你死我活。
這次桑若·蘭西爾被廢，不少人都懷疑是伊南暗中指使德溫所為，畢竟對於伊南公爵來說，一件附魔武器也不算是特別難得的東西。
桑若剛從馬車出來，正要看兩眼巫師學徒的測試點，就被堵著騎士學院門口叫囂的伊南公爵吸引了目光，一頭張揚的藍發，一臉我壞我驕傲的中二模樣，從桑若一露臉就一直語速極快，聲音極大地不停叨叨，桑若剛落地，他就已經
伊南公爵還在得意地拍了拍身邊的：「你來呀！你過來求我呀！不求我，你今天就別想進這個大門！」
伊南身後的狗腿子們紛紛發出杠鈴般的笑聲。
圍觀群眾也或是附和，或是可憐地給桑若投去同情的目光。
桑若：「……」
我本來就沒準備進那個大門。
費斯伯爵緊跟著兒子下車后，也被騎士學院門口的大陣仗給鎮住了，雖然知道兒子在學校的名氣不小，是個風雲人物，但沒想到居然一個露面就引來如此多人的圍觀。
不過正事要緊，費斯伯爵怕兒子被奚落得太狠，承受不住跟人爭執起來，趕緊拽了拽他，指著後頭的測試點小聲道：「是那邊，那邊，你別弄錯了。」
桑若「哦」了一聲，然後就轉身朝背後金碧輝煌的巫師學徒測試點走去，費斯伯爵見兒子說走就走，也趕緊跟上。
伊南公爵本來想著桑若會在自己的奚落面前，如何如何羞窘，如何如何難堪，如何如何沒臉見人，如何如何灰溜溜地被他氣走……卻沒想到，桑若根本沒接話茬，下車后，竟只是掃了他們一眼后，就直接往對面走去了……
往對面走去了……
伊南公爵的手僵在半空。
身後看熱鬧的騎士學院的學生們，呆愣片刻后，一片嘩然，顯然都很是莫名其妙。
「桑若·蘭西爾，他進了巫師學徒的測試點？」
「他去那裡做什麼？」
「難道他不是來騎士學院做身體測試，而是來做巫師學徒的精神測試？」
「這簡直荒唐，他不是個騎士么，有沒有巫師學徒的天賦，早就該知道了，這麼大了還測什麼？」
不止是騎士學院的學生們，連周圍幾所學校遠遠圍觀者看熱鬧的學生們，也都是一臉懵逼地看著桑若朝著騎士學院的對面而去。
伊南的狗腿子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問：「大人，你看我們現在……？」
僵了半響的伊南公爵好像突然上了發條一樣，跳腳怒道：「我們什麼我們！還不跟過去看看！我就不信了。那個桑若剛剛被廢了氣海斷了騎士前途，這一轉眼，還就能成為巫師了不成？定是醜人多作怪！」
「是是。」
「桑若，你別跑！我倒要看看你搞什麼鬼。」伊南公爵說著就在狗腿子們的簇擁下，朝著桑若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原本堵在學院門口看熱鬧的學生們，見熱鬧走了，面面相覷了一眼，也多半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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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學徒的測試點，只是擺著的一個門面，基本上十天半個月也等不到一個人來，畢竟有錢做測試的家庭就那麼多，而一些付不起金鴿的貧民，多半會在三年一次的統一測試中下功夫。
外頭的接待員正閑得無聊，就看到了桑若。
「來做測試？這麼大了，以前沒做過？叫什麼名字？」
桑若還沒說話，費斯就接過話頭遞了枚金鴿過去：「以前做過測試，不過最近我兒子發生了一些變化，想要再做一次。」
接待員頓時一訕，這種明明有了結果還不死心得，也不在少數，一般他們想拒絕也就拒絕了，不過閑的無聊，也無所謂了。
接待員沖著費斯搓了搓手指，費斯會意，有些肉疼地又掏了枚銀鴿過去。
接待員臉色一變，低罵了聲窮酸，還是收下了銀鴿：「進去吧。」
桑若前腳剛走，接待員又聽到後頭傳來一陣喧嘩聲，然後就看到一堆人涌了進來，頓時呆在當場：「你們，也是來測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