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節 1003墜樓案（三）

「結果就是這樣。」陳高站了起來，讓出了屏幕的位置。

文件夾剛才已經被解密，打開以後，可以看見密密麻麻的一片文件，全部都是1080P，時間長短不一，而且每一份視頻都被細心地標註了時間與地點，最早的一份視頻文件可以追溯到2012年，也就是五年前。

杜麗冷冰冰地站在那裡，沒有說話，明邦轉過頭去，不想細看，剩下的人除陳高還是那張臉以外，面色凝重，如果不是因為現場不能夠被破壞的話，說不定真的會有警員作出把電腦砸了的事情。

「這裡至少有50G。」陳高說道，「視頻數目將近一千，收藏很豐富，在這五年的時間裡面，他搜集很大量的素材，也許不僅來自於DW，還有可能是他自己原創的。」

「原創...」楊帆搖了搖頭，「怪不得要加密。這些東西不能給外界知道，影響太大了。」

高天棋看了一下視頻的名稱，「這裡有上千個視頻，不過有一點值得留意。」

他指著其中一個視頻，「帶著小瑤名稱的視頻反覆出現，足以說明，他很喜歡這個小瑤。」

「用喜歡這個詞是對這個辭彙的侮辱。」楊帆說道，「還有一個保險箱。」

高天棋點了點頭，明邦低著頭，連上了保險箱，神情有些沮喪。

「他還是一個孩子。」高天棋拍了拍明邦的肩膀，「他對這些不是很能接受。」

「我們也不能。」楊帆明白明邦的感受，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有一種這樣的壓抑。

除了兩個人。

楊帆瞥了一眼杜麗，她蒼白的面孔如同幽靈一般，靠近她一分，心中涼意便會多上一分。

她直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如同不存在一樣，冷冷地旁觀著。

「咔啦-」

一聲輕響，保險箱開始齒輪的轉動，發出細小的摩擦聲音，這一種雜訊頻率極低，常人無法察覺。

「咔啦-」

保險箱的門自動轉開，露出了裡面的一切。

高天棋蹲了下去，帶上手套，打開了手電筒。

「這個人。」高天棋說道，「禽獸好了。」

他轉頭看向楊帆，「裡面發現兩本類似日記的筆記本，一本應該有一百頁厚度的集本，上面寫著「我的至愛」。」

「還有一些東西，你自己過來看吧。」高天棋將筆記本和集本取了出來。

楊帆走了過去，只看了一眼，瞳孔收縮，神情有些恍惚。

「這..」

「這是一個喜歡鑽研的禽獸。」高天棋冷冷地說了一句，「研究透徹，資料豐富啊...」

楊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甚至在看到電腦裡面的視頻的時候，他已經隱隱有了一種感覺。

但親眼看見，給他的心靈的衝擊還是巨大的。

五件children的內、衣，上面有著黃色的凝固狀的物質，牢牢地黏附在上面，有一些還沒有干透，成半固體狀，看上去就像一團漿糊。

一些內、衣的部分位置還有皺痕，應當是在力量的作用下，比如說手緊緊握著所形成的。

「這些昂貴的電腦還有保險箱對於他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楊帆捧著這些服飾，手微微地顫抖著，「他在褻玩...為了滿足自己的獸慾。」

「一朵花，在她能夠盛開的那一天之前，都是柔弱的。」陳高取過這些服飾，一件一件地將它們放入證物袋，「害蟲也許會啃爛她的根莖，風雨也許會將她徹底擊落，黑夜會將她吞噬。」

陳高合上證物袋，在標籤下寫下記錄，「每個人都喜歡她的美麗，熱戀中的情侶把玫瑰花當做彼此愛意的證明，他們會貪婪地享受玫瑰帶來的幸福，享受她的柔軟與嬌嫩。」

「但原本她的身上是可以長出刺來保護自己的。」陳高將證物疊放整齊，「但沒有這個機會了。」

「她沒有倒在自身的病變，沒有突如其來的災難。」陳高託了托眼鏡，在保險箱附近提取了一些指紋，「人們通過各種措施，各種的保護來防止花朵因為環境而枯萎。」

「到頭來，親手毀滅這一切的。」

「還是人。」

「連借口都不需要。」高天棋說道，「很赤裸裸，很鮮明..甚至很自豪。」

他將日記遞給了楊帆，「我已經看夠了。」

他拍了拍手，帶著明邦還有杜麗走了出去。

楊帆翻開日記。

「2月12日，晴天。這是一個好日子，那個網站我登上去了，裡面果然有很多很不錯的東西，我很喜歡，不過下載有點慢。」

「2月15日，晴天。真的很美，她是我心中的天使。真希望可以得到她。如果可以得到她，讓我做什麼都願意，可惜她一直呆在她母親的身邊，我沒有絲毫的機會。但是我不會放棄的，我願意等待。」

「2月17日，天氣有點涼。她穿的衣服比以往多了一些，不再是小裙子了，不過還是像花兒一樣，充滿著朝氣，如果我是唐明皇的話，她就是我的楊貴妃。」

「2月18日，她的母親今天忽然敲了我的門，說是她要出差一個星期，拜託我照顧一下小瑤。她問我樂不樂意，我當然樂意！我欣喜若狂，但是當然不能在她的母親面前表露出來，哦不，也許可以改名叫岳母了。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要好好把握，和小瑤培養感情。但是七天以後岳母大人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小瑤還是要回家的啊，怎麼辦呢？」

「2月19日，小瑤來到了我的家，她看上去有點緊張，可能是因為母親要離開了吧。不過不用怕，我會永遠照顧你的。」

「2月22日，小瑤真的太美了，從她的髮絲，到她的每一件衣服，每一根眼睫毛，乃至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是充滿了美感，我決定做一點東西進行留戀。」

「2月24日，小瑤問我母親什麼時候回來，她一直看著窗外啊。真是一個乖巧的孩子。她的母親從來都沒有離開，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她難道沒有感受到嗎？」

「2月25日，小瑤將會永遠和我在一起。」

「直至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