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力挽狂瀾
「再說了，我現在是葉家的管事，即使得罪蘇家，被報復的也只會是葉家。」
趙田的笑容更冷，充滿譏諷，思忖是不是把葉家這把火燒得更旺一些。
「葉家早晚是一死，沒必要多生枝節。葉游風讓我在他身上搜什麼？倒是要多留一些。」
葉游風、葉游南兩人氣勢洶洶，比尋常人大上兩圈的手掌環繞怒風，稍有阻攔，便叫他骨斷筋折。
要飯的讓開了。
祠堂的門從內向外打開，一道身影走出，魁梧的體型稜角分明，猶如雕塑，面無表情，不怒自威。
「分家之事，絕無可能。」
葉游南頓時怒了，「一定是你這個臭要飯的從中作梗。」
「趙田，還不把他帶下去，讓他知道葉家的事不是乞丐能參與的。」葉游風手指粗的像蘿蔔，幾乎戳到趙田臉上。
趙田冷哼，讓你個老東西再逍遙幾天。
被凡夫俗子當狗一樣指使，受盡羞辱，都是這小子害的。他對蘇服白恨之入骨，嘿嘿怪笑，面目猙獰。
「我若是你就不忙著動手，現在旁邊看一場好戲，戲演完了，再決定該怎麼做。」
微微搖頭，少年負手立在一旁。
葉家的渾水他不願趟進去，便由葉蒼雲自己解決。
「刀」已經給他，若是他還無法解決，如此無能，幫不上自己，他的生死便無關緊要。
趙田眯起眼睛，眼中閃爍幽光。
蘇服白非常鎮定，可他哪來的自信。
此時可以說是趙田一手策劃並實施的，葉家面臨的困境沒人比他更清楚，內外皆是敵人，葉蒼雲即使有偷天換日的非凡手段，也不可能扭轉。
看你們能玩出什麼花樣。
一雙三角眼中瞬間平靜，冷冷看著對峙的雙方。
「你有書嗎？」
雖然看著葉家眾人，可視線沒有落在任何人身上。
蘇服白輕聲詢問，趙田幾乎以為他瘋了，一個要飯的看什麼書，而且是在這種時候。
可以說葉蒼雲的成敗將決定他的生死。
「沒有。」
「我以前都隨身帶著書，因為每本書都得來不易，最近能看的書突然多了很多，隨身帶書的習慣卻忘記了。」
蘇服白輕聲感嘆。
來之不易方知道珍惜，容易了，人也就變得「懶惰」。
自說自話，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趙田舔舔嘴唇，「書是沒有的，刀有一把，別著急，等會兒我就送給你。」
「一個要飯的花言巧語幾句就能讓你改變主意，葉蒼雲，你白當這麼多年家主了。」
勝利在望，葉游南肆無忌憚的嘲諷。
「何必做無謂的掙扎，即使你不同意，分家也是一定會分的。」
他們兩人加上八名管事，幾乎代表整個葉家的意見，葉蒼雲同不同意已然無關緊要，只是不希望撕破臉面子上難看而已。
「是嗎？」
葉蒼雲猛然往前踏出一步，銅鐵澆鑄的神像剎那之間活過來，神情威嚴，澎湃浩瀚的氣勢透過平靜的一雙眼睛直襲眾人。
啊！
最前方的葉游風、葉游南兩人驚呼著後退，心臟擂鼓一般「砰砰」響，劇烈喘息。
空氣中彷彿瀰漫著吞噬靈魂的恐懼，吸進去，沉甸甸的壓在心頭，壓在五臟六腑，徹骨的寒意回蕩在體內。
一直比他們更加巨大的手掌懸在頭頂，彷彿將天空都遮蔽，眼中只能看到這一隻巨掌，和它帶來的無盡威嚴。
巨靈神，巨靈掌！
真正的巨靈掌，爺爺死後他們第一次感受到。
仰視，手掌懸於天際，碩大無朋，遮天蔽日。
如此強大，如此恐怖，而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螢火豈能與皓月爭輝。
麻雀遇上野雞，有不自知的，以為能與其爭鋒，可當遇上鳳凰，天地之別，無法跨越，唯有敬畏與仰慕。
人人都知道葉家裡葉蒼雲的實力最強，即使葉游風、葉游南兩人聯手也不是對手。
那又如何，葉蒼雲敢殺他們？
葉蒼雲不敢殺人，他們便無所畏懼。
現在他們不敢這麼想了。
或許葉蒼雲還是不敢殺人，可浩瀚澎湃的氣勢下，他們內心的膽怯無數倍放大，不敢直視葉蒼雲的雙眼，更不敢生出半點反抗忤逆的心思。
「還有人要分家嗎？」
無人敢應聲，戰戰兢兢如同見到老鷹的小雞崽子。
絕對的實力壓制下，密謀數月的分家危機頃刻間瓦解。
葉蒼雲感慨，神情複雜。
當了這麼多年家主，自以為心思縝密、手段老練，結果不如一個十來歲的少年。
不知他在十三年裡經歷了什麼。
蘇服白經歷了很多，但他認為收穫最大的還是讀書。
他也不認為葉蒼雲的心思、手段不如自己，只是對方看不透別人，也看不透自身。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懵懵懂懂，過去的數十年只是空活，往後的數十年也仍舊是空活。
輸了！？
葉游南很想大聲的喊，他不會殺人，至少不會把他們全殺了。
他不敢。
即使葉蒼雲收了氣勢，那雙眼睛仍舊在他的腦海中盤旋，古井無波，卻充斥著不似人的威嚴，震懾靈魂，身體乃至心靈剎那間便虛弱的沒有半點力氣。
贏了！？
程受新、何冠對視一眼，歡喜，疑慮。
「你剛才還說不可挽回，看吧，不到最後一刻別下定論。」何冠高興的一雙手都在顫抖，眼帶淚光。
程受新老臉通紅，「我是說不要寄希望於乞丐。力挽狂瀾的是家主，又不是乞丐。家主已經領悟巨靈掌的氣勢，葉家不但不會覆滅，還會更上一層樓。」
何冠欲要反駁，又忍下來。
乞丐和家主相繼進入祠堂，確實古怪，可是能說明什麼。
家主的巨靈掌是乞丐教的，還是氣勢是乞丐教的？太可笑了。
「家主必定是在祭奠前幾任家主，為葉家險些分家告罪，也告訴先祖，他已領悟巨靈掌的氣勢，光大門楣指日可待。」
乞丐進去做什麼，重要嗎？就是個乞丐而已。
肥胖的身體癱坐在地上，葉游風慘笑，「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空。」
他們的密謀也蒼雲肯定早就知道，沒有阻止，只是想看他們的笑話。領悟巨靈掌氣勢，一代宗師，世俗界中鳳毛麟角，何懼之有。
「今天家主帶乞丐回葉家，是讓他看我們的笑話，還是告訴我們，將來連乞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