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正的主角
「住口！」
葉蒼雲怒吼，咬牙切齒。
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蘇服白，心裡發顫。不提蘇服白的身份，就說他的實力，殺死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跟碾死一隻螞蟻差不多，即使自己，也只是稍強壯些的螞蟻。
你們一口一個乞丐，自己活的不耐煩不要緊，別把葉家拖下水。
「蘇先生是我請來的貴客，誰敢再對蘇先生不敬，我現在就送他去見葉家的歷代祖先。」
葉蒼雲突然之間殺氣騰騰，眾人噤若寒蟬。
提分家的時候都沒見他如此，為何突然之間？
眾人望向蘇服白，有疑惑，有震驚。
「他一定不是個普通的下人，或許真是十三年前養的。」何冠心有餘悸，十三年的經營，地位可想而知，所以家主對他畢恭畢敬。
「還不是個下人，」程受新不服氣，「凡夫俗子空活一世，家主正當壯年已然邁入宗師境界，將來……」
兩人同時激動起來。
趙田暗暗氣惱，一幫廢物，大好形勢轉眼葬送。
潛伏多年，就換來一場空？他不甘心。
雖是視線焦點，蘇服白毫無所覺，遙看著遠方，目光出神。
學海內有兩道浪頭，奔涌不息，渾身氣血也隨之躁動起來，不算強壯的身體里蘊藏著強大的力量，用之不竭的體力。
現在能躲開弩箭了嗎？
「蘇先生，我知道哪裡有書。」
趙田畢恭畢敬，佝僂的身體透著畏懼，聲音也隱隱顫抖。
他突然大獻殷勤，像是為自己先前的狂妄、魯莽道歉，乞求蘇服白的原諒。
……
趙田彎著腰帶路，蘇服白負手跟在後面，道路越來越偏僻。
白色的院牆橫卧前方，院中林木重重，一棟獨立的小樓矗立在正******形的院門一扇鐵門緊鎖。
「蘇先生稍等，我去取鑰匙，很快就回來。」
趙田誠惶誠恐，生怕惹怒了蘇服白。
他自始至終彎著腰，十分謙卑，連後退時也是如此，一步步退到蘇服白身旁，擦肩而過。
懷中亮起一縷寒光，陽光下亦是十分刺眼。
寒光襲向蘇服白后心，徹骨的寒意，銳利的勁風，顯示其必是鋒利至極。
比弩箭慢多了。
蘇服白感嘆，陡然間轉身，右手擒住趙田的手腕。
書山學海。
學海波瀾使他力大無窮，書山頑石令他身若鋼鐵。
一隻手抓住趙田的手腕，便如鐵鉗直接夾住他的骨頭，強大的力量透骨而入。
咔！
骨斷。
寒光墜地，是把折斷的匕首，只剩前方雪亮的一截金屬。
潛伏葉家多年，趙田心性十分堅韌，劇痛和極度震驚之中仍在思考。
暴露了！
是葉蒼雲早就識破自己，還是剛才太過著急，無意中露出馬腳？
雖然是臨時的計劃，但他非常自信，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綻。
偽裝本就是他最擅長的。
肯定是葉家那幫廢物太不小心，牽連自己，被葉蒼雲查出身份。
「嘶啦」
壯士斷腕。
血淋淋的手腕，相連的血肉撕去大塊，鮮血噴涌，猙獰無比。
退出三丈外，趙田的臉上更加猙獰，雙眼殷紅如血。
「葉蒼雲人呢，讓他出來吧，一個要飯的奈何不了我。」
輕視敵人遭遇慘敗，甚至失去一隻手，但他對自己很有自信，底牌還在，勝利是屬於他的。
趙田要的不是贏，而是葉家覆沒，完成他潛伏多年的任務。
院內寂靜，院外也是寂靜，沒有一點聲音。
「還在躲藏，」他冷笑，「無所謂了，等我殺死這個蘇家的乞丐，來自修行界的怒火降臨葉家，你藏到天涯海角也沒用。」
院內、院外，依舊寂靜。
「啪嗒」
斷手落地，蘇服白為身上的血跡皺眉，他沒料到趙田如此果斷，對自己無比狠辣。
一點幽光從趙田艷紅的眼中亮起，陰沉沉，彷彿亂葬崗里的鬼火，飄來盪去。
幽光真的飄蕩出來，搖搖晃晃，似慢實快，轉瞬間便飛到蘇服白跟前。
趙田瘋狂大笑，潛伏多年，整日被認購一般的趨勢，這種鬼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葉家，覆滅吧。
要飯的，借你性命一用！
幽冥鬼火，那個人賜予他的至強利器。
生命並非天然永恆，死亡才是。
幽冥鬼火，蘊藏著天然永恆的死亡之力，是一切生命的剋星。僅僅觸碰到皮膚，就能頃刻間燃盡對方的生命之力，令其墜入永恆的死亡。
它，不是世俗之物。
浩然的威壓瞬間降臨，氣勢浩瀚無邊猶如海洋。
院門邊上不算高大的身影剎那間猶如神靈，擎天立地的巨靈神，山嶽一般矗立，巍峨聳入天際，目光從雲巔探下，比烈日更刺眼，比皓月更森冷。
一隻手懸浮天邊，彷彿天地盡頭飄來的一片雲。
烏雲，陰森森，沉甸甸，越來越近，壓在心頭喘不過氣來。
黑雲壓城城欲摧。山雨欲來風滿樓。
狂風暴雨將至。
葉蒼雲終於按耐不住，露面了。
可惜已經晚了，誰也救不了乞丐。
相反，葉蒼雲出現在乞丐死亡的現場，葉家便更說不清楚。
不，不是葉蒼雲。
葉蒼雲的巨靈掌令他畏懼，卻不如現在這般心驚膽寒，自心底里生出怯懦，甚至不敢抬頭直視那雙藏在雲巔的眼睛。
是……乞丐？
巨靈掌，真正的巨靈掌。
猶如神靈下凡的氣勢令巨靈掌威力暴增，右掌拍向前方，虛空中突現一道掌印，挾著風聲與隱約的雷聲迎向幽冥鬼火。
「嗤」
幽冥鬼火洞穿虛空掌印。
巨靈掌威力雖強，可是掌力分散，不敵凝聚於一點的幽冥鬼火。
幽冥鬼火不是凡俗之物，威力也遠非凡俗武技能比。
雲巔雷鳴，山雨依舊。
風聲與雷聲，分不清彼此，仔細聽，是隱隱約約的怒吼，咆哮。
又是一招巨靈掌，虛空掌印比之前更大一倍，強烈的扭曲顯示它的威力絕不止強出一倍。
學海內，兩道浪頭衝天而起，掀起無數暴怒的浪花，波瀾不休。
身體里，氣血沸騰躁動，衝撞、奔流不息，他力大無窮，更有無盡的體力揮霍。
「嗤」
幽冥鬼火又一次與凡俗武技碰撞，並再次將其洞穿。
蘇服白皺眉，巨靈掌威力強大，可不是對付幽冥鬼火的最佳方法。
後退一步，腳下一道白光彈射飛起，落入他手中，正是趙田偷襲用的半截匕首。
二月風。
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人如風中柳，劍是揚柳風。
細密的劍光一道接著一道，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