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翅膀・飛翔(14)
就各個不同的人物而言,代表他們各自的旋律就存在著很大的區別,這些風格各異的旋律為欣賞者做了明顯的標識。
伴隨著朱麗葉·比諾什出現的音樂,總是有一種參悟了悲歡離合的透徹和空靈感。
漢娜經歷了未婚夫戰死、好友觸雷、男友分手等一系列人生的大變故,表現出來的情緒已經只余平靜,無論是對於身份不明的拉爾夫·范恩斯、還是激進偏執的威廉·達福,她都保持著中庸和安詳。
在電影中,漢娜是唯一一個以人性的本善存在的符號,是一個相對於阿爾馬西和凱瑟琳的**而言的、經歷了戰爭的洗禮、出離了人生基本**的人物。
山水田園詩一般的小調、聖潔的宗教靈歌是屬於她的標誌。
而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馬斯所扮演的凱瑟琳則是一個感情抒放的人物,那段經典的山洞中的留言讓人唏噓不已。
從服裝的款式和色調上我們已經可以判斷出這個女子優雅外表下不顧一切的性格。
那種沙漠中大紅的披肩和宴會上純白的晚裝一如屬於她的音樂,有一種難以言傳的神秘感。
其實凱瑟琳的內心世界並不複雜,她只是掙扎在心靈的兩極中表現出一種少有的決絕。
因而無論是慵懶的歌謠還是尖銳的變奏,都與主人公在那種情景中的心理狀態暗合。
音樂對於氣氛的渲染作用是毋庸質疑的,譬如漢娜與印度情人在教堂的一段,昂揚而飄忽的音樂讓人與兩人同樂。
而在影片情節關鍵的轉折階段更往往會有音樂的接應。
我個人認為《英國病人》更為難得是他沒有直接將音樂植根在異域風情上,而是妥善解決了吸取傳統與再創作之間的關係,不似詹姆斯·霍納總是拿蘇格蘭風笛作唯一工具。
這麼寫似乎太冠冕堂皇了,因為情節太觸目驚心,讓人不忍回顧,只有蜻蜓點水般說說音樂,算是對它致敬。
2002年6月27日晴昨晚應當是心血來潮,拿著去年的日記狠狠複習了一遍。
滿可愛的,我竟然忘了去年這時候我的創作力如此旺盛,立意深邃、筆觸流暢,在四門考試的間歇寫了兩個故事。
而前前後後,儘是血雨腥風,鬱悶的狀態暴露無疑。
於是我自省,原來——安詳了?真的安詳了嗎?冷眼旁觀花開花落雲捲雲舒,放棄價值判斷不想解讀。
包在巨大柔軟的棉花糖里,溺斃在短暫的愜意香甜中不思進取。
過去一年騰挪跳宕,天真以為找到訣竅大擺凌波微步。
不是不曾尷尬兩難望而卻步,但又的確好了傷疤望了痛,重整旗鼓再戰天涯路。
甜頭利誘出洞,玩物喪志無窮,適應了世間空氣水土,卻在驀然回首中發覺遠離了純真年代。
天啊,幹嗎總是這個詞!
精神家園早已山長水闊不知何處,究竟無法洒脫,孜孜以求純真年代,悲天憫人等待救贖。
一年前幻想無窮,認為新生活新開始;一年之後幻想終結,總算明了從來沒有救世主。
也好,掙扎在夾縫中求生存不以為苦,大打招牌號稱「感情潔癖,道德自律」
,仍舊以為自己可以特立獨行,積累資本搭配勇氣,義無反顧。
於是遠未安詳,只在日久見人心時少了想象紙上談兵,熱衷務實揮戈上陣。
狼煙四起並不畏懼,倒戈相向不足為奇。
東方人將三十六計廣泛應用,甚至世界足壇也在權術間運轉。
無非險惡陷阱吞噬純良天性,政治意味無所不在。
逐漸習慣,再無遺寒。
小兒科見到大世面,勢必改弦更張,汲取營養。
其實只在為失去希望尋找託詞,再無猶抱琵琶半遮面,沒有幻想,何來美好?2002年7月10日晴前天去看朋友,回家的時候路過學校,適逢考試散場、交通解禁,潮水般的學生迫不及待地湧向家長及公車,人人臉上有新鮮的笑、有如釋重負的快感。
在因為這個一年一樁的盛事而形成的傳播範圍里,終於又依律開釋了一撥經歷煉獄的囚犯。
高考,將是我人生經歷中先天不足的一塊,一樣捱了三年,卻被提前從角門裡塞了出來,從而再無機會堂堂正正地走正門了。
那刻我想臉上一定有出離氣氛的蕭索,即便是兩年後的現在。
每個七月,我仍會想起那年的夏天,想起葉楓的那首《七月》中的「七月的無奈。
這兩年不可謂不順利,縱然有小蹉跌,也只是更加證明了保送的正確性而已,容不得一點非分之想。
可是,鏡花水月之所以致人非命,就是因為它們的美好;留戀處,玉堂寶馬,玉粒金樽,縱然菱花鏡里無所託,還是會神而往之,拉不回頭。
罷了吧,早年在《讀者》上看到一篇文章,言本科形同出身。
時至今日,時時想起那句話,掙扎也只是無益之舉。
想來那句「一切想前看」
竟是大智慧,只有努力才是唯一出路。
今年亞洲年度最佳CFO陳穎的起點是北大荒的牧羊女。
年紀漸長之後,逐漸不太願意虔誠閱讀他人的成功歷史——一方面,社會為他們提供了太多講堂,他們太容易在我們的虔誠中獲得滿足、收斂真情實感,演說盡自精彩、智慧,卻職業得無關痛癢;而另一方面,年紀的腳步急促,儼然催促自己時辰將近,而眼前自己仍一事無成,或是用些淺薄色彩自欺欺人;相較於他人,只有選擇迴避,築個殼把自己藏起來,方能閉目塞聽,求得心靈安寧了。
我走在人流中,打量周圍人臉上新鮮的笑容——未來,對於每個人都是致命的吸引。
2002年7月11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