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Top of the World（19）

萬聖節前夜。

奧黛麗家不怎麼過節。

聖誕節,不要說了,如果可以，都想永遠忘記；感恩節,不知道有什麼可以感恩的，也不過；7月4日，國慶節,隨大流看看煙花就算了；其餘的節日,大部分略略略。

雙胞胎直到快到6歲的那個秋季學期，才知道美國還有萬聖節這麼好玩的節日。

可以換裝，可以到處要糖,「不給糖就搗亂」,大人對孩子們的容忍度在這一天達到了最高值,甚至超過生日那天。

但想要過一個萬聖節前夜，難度不在換裝,而在於他們住的實在太偏僻了,周圍壓根沒有鄰居。

這時候就非常想念身在紐約的阿妮婭，她一定玩過！

男孩子們羨慕得要命,馬上打電話去問阿妮婭。

小姐姐還很奇怪，「你們沒有過過Halloween嗎？」

小哥倆委委屈屈的說：「媽媽爸爸都沒有說過。你在紐約過過嗎？」

「當然了。爸爸帶我去的。」阿妮婭很驕傲呢,「爸爸打扮成一個騎士，在後面保護著我。」

「那你打扮成誰了？」巴里好奇的問。

「神奇女俠！我可喜歡神奇女俠了！」

「我喜歡蝙蝠俠！今年我要打扮成蝙蝠俠！」查爾斯在旁邊大聲嚷嚷。

巴里想了半天，也沒決定好要裝扮成誰。

如何解決「我家附近沒有鄰居」這個問題,因為Halloween是10月31日,正是月底,就在洛杉磯過了節日才回矽谷。

等達芙妮年滿3歲，也讓她拎著小桶出去「不給糖就搗亂」。

孩子們每年都提前半個月就在想今年要打扮成什麼樣。有一年雙胞胎都打扮成了蜘蛛俠，帶著托比叔叔家的女兒露比、兒子奧的斯一起，還有小妹妹達芙妮。奧的斯跟達芙妮同一年出生，奧的斯只大17天，兩個孩子很要好，達芙妮隨著父母回到鳥街，一定要去找奧的斯玩。

大人也是可以玩「換裝秀」的，還會有換裝的主題派對。

保鏢們通常會選擇裝扮成《黑衣人》里的黑超特警，跟在奧黛麗與孩子們身邊。

托比的妻子詹妮弗·梅耶是真白富美，父親曾是環球影業副總裁，學的是珠寶設計，2004年開創了自己的時尚珠寶品牌，好萊塢很多明星都喜歡佩戴她設計的首飾，事業發展有成，基努也在她那兒定製了一條奧黛麗名字的項鏈作為生日禮物。

奧黛麗不太喜歡珠寶，但對這樣的時尚首飾還挺喜歡的，日常上班都會戴著那條項鏈，也買了很多別的首飾給詹妮弗捧場。

孩子們年年都滿載而歸，玩的很高興；這一天也是父母允許他們可以無限量吃糖的一天，都比平時多吃好幾倍的各種糖果和巧克力。

露比和奧的斯都很像父母，性情柔柔軟軟的，長得沒有雙胞胎和達芙妮漂亮，但也是可愛的小娃，也都是金髮。5個孩子在一起，雙胞胎就是很好的小哥哥，會時刻注意達芙妮和奧的斯，叮囑他們不要亂走。

走到湯姆·克魯斯家，要是湯姆叔叔在家，雙胞胎就問，蘇瑞呢，然後這支小小的隊伍里就多了蘇瑞·克魯斯這個漂亮小姑娘，直到蘇瑞跟著母親凱蒂·福爾摩斯搬去紐約。

雙胞胎的Halloween小隊還有本·阿弗萊克家的兩個女兒維爾萊特和塞拉芬娜。維爾萊特05年11月出生，比雙胞胎小將近3歲；塞拉芬娜09年1月出生，比達芙妮大4個多月幾個孩子年齡相近，只要有可能就會在一起玩。本叔叔是阿妮婭的教父，但對雙胞胎和達芙妮也一樣寵愛。

媽媽們則都很喜歡雙胞胎，無他，雙胞胎長得太好看了，又懂事，嘴甜，很會照顧其他孩子們，有責任心，社交能力一級棒。

*

到了2017年Halloween，湯姆·克魯斯已經與凱蒂·福爾摩斯離婚，托比·馬奎爾與詹妮弗·梅耶離婚、本·阿弗萊克也與詹妮弗·迦納正式離婚。

倒是從剛結婚就被唱衰的奧黛麗與基努還保持著婚姻關係，而且看上去恩愛非常。

結婚10年似乎是個坎，過去了就能繼續維持下去。

之前誰也想不到他倆能走到結婚13周年的這一天。

奧黛麗9月份剛登上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的首位，成為福布斯開始給富豪們排名以來第一個女性首富。

還很年輕，剛39歲。

基努·里維斯已經非常非常習慣妻子是個超級富豪了。

一言不合就買買買是常態，RedStar每年都要買十幾家小公司，各種項目做的五花八門紅紅火火；接了五角大樓訂單的SkyEyes主要專註無人機的各種程序開發，現在又在開發外骨骼裝甲；YouTube註冊會員每年劇增，視頻數量已經到了一個可怕的天文數字，光是審核視頻內容的小組都有幾十個職員；Twitter也因為智能手機的普及和價格越來越低廉，註冊會員劇增；百視達破產之後，Netflix一家獨大，迅速壯大發展，自製內容做的也是紅紅火火，每年都比上一年多增加以「億」論的製作費用；

個人生活中也是一言不合就買買買，除了奧黛麗名下價值2億的超級豪華遊艇，各種房產，基努名下有兩架直升機，矽谷一架洛杉磯一架；基努還把手裡的蘋果股票拋了，然後買了一個加勒比小島送給帕特里夏，金和卡琳娜常去小島上度假；

奧黛麗喜歡買房地產勝過喜歡買珠寶，歐洲幾乎每個國家都有度假屋和首都的豪華別墅，孩子們每年暑假都要去歐洲度假，也常去亞洲度假；4個孩子都能說很流利的漢語，中文閱讀，男孩子們上了初中后又選修了西班牙語，阿妮婭則學了法語；

至於其他的炫耀性消費，兩個人倒都是很一致的敬謝不敏。奧黛麗的意思是已經超級有錢，就不用在意這些外物了；

基努則有一個持續投入的燒錢大戶——07年他認識了一個摩托車改裝界的大佬加德·豪林格，本來是想請加德為自己改裝他珍藏的諾頓摩托車，結果兩個人越談越投機，一拍即合，乾脆合夥開了一個摩托車設計工廠，自行設計生產新型摩托車，註冊了一家公司，名叫ARCHMotorcycle；這家摩托車廠商直到2014年才推出了第一款自有設計摩托車ArchKRGT-1重型摩托，售價7.8萬美元，需預定。

外界一直到2010年左右才知道基努弄了這麼一家公司，可以說把他機車發燒友的熱情發揮到極致了。又傳說奧黛麗只是看了一眼設計圖，就拿出數千萬的投資入股。

孩子們實際對「我家到底多有錢」沒有正確的概念，他們只知道「我家很有錢」。有錢的好處是他們幾乎能得到任何新奇的玩具，零花錢的數目也多到會讓所有同學都羨慕的地步。他們年滿10歲之後，為了零花錢問題，基努專門、特地跟奧黛麗商量了一次。

「零花錢，要多少？」奧黛麗當時正在看上一年的賬單總匯。

「不是，我的意思是，要讓他們知道，想得到零花錢，就要做一些必要的家務。世界上哪有不勞而獲的好事，得讓他們明白這個道理。」

她抬眼看他，「家裡沒有什麼需要他們做的事情。」

「收拾餐桌，或是除草？」

「收拾餐桌有傭人，除草有園丁，再說，外面的草坪太大了，他們割一周也割不完。」

「清理寵物小屋？」

「太臭，太臟。」

「照顧馬匹？」

「我們雇傭了馬童。」她放下賬單，「你確定他們真的需要做點事情，來換取零花錢？」

「其他孩子都是這樣的，我小時候也是。」

「好吧，讓他們跟馬童學習怎麼喂馬、刷馬，注意安全。」

「還有，零花錢的數額。」

「這個你怎麼問我？我又不知道一般孩子在家裡做家務能拿到多少零花錢。你自己算一下，別太少了。」想了一下，「當然也別太多了。」

為了這個數額問題，基努也是煞費苦心。自己小時候做家務拿到的零花錢不多，可以說少得可憐了，所以覺得男孩子們多一點零花錢會很不錯。但如果太多，你又不知道孩子們會拿這錢做什麼，於是計算了半天，詢問了幾個朋友，定下來一個數額。

雙胞胎對於「要做家務才能拿到零花錢」接受的還挺好的，甚至被他們當成了遊戲來玩。每周從爸爸這兒拿零花錢也挺興高采烈：這筆零花錢至少是同學們通常能拿到的零花錢的3倍。

11歲上了初中，媽媽又規定，如果參加什麼全國性的知識競賽之類，得到州級別的名次可以獲得獎勵，可以提好幾個要求，然後媽媽會酌情考慮，但至少會滿足其中一個要求。

雙胞胎對學習的興趣大增。又了解到媽媽高中時候參加過全國性的數學競賽，名次是加州第一，更崇拜媽媽了。

*

Halloween對14歲的雙胞胎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了，糖果也是。但還是會帶著達芙妮出門「不給糖就搗亂」。8歲的達芙妮已經長成一個秀麗無比的小女孩，每年都會裝扮成迪斯尼童話公主，今年的裝扮是花木蘭。

雙胞胎的發色已經很深了，身高都超過170cm，長成了翩翩美少年；巴里一直都很像父親，雜誌上把他跟基努中學時代的照片放在一起，父子倆十分相像；查爾斯這幾年長得有點變了，眼睛像爸爸，臉型也像爸爸，但鼻子嘴巴都像媽媽。如果說少年基努和14歲的巴里更接近「如果扮女裝會更美」，那麼查爾斯就是「這明明就是個女孩子」，氣質更柔軟一些，大概因為嘴唇更像女孩子。

達芙妮由於是父親相貌的女性化柔化版，一直都是個漂亮小姑娘，現在看來，也不太可能長歪。

雙胞胎在學校里成了非常受歡迎的男孩子。

長得帥、運動佳、會說話，啦啦隊的女孩子都想吸引他倆的注意力；到外校去比賽，女孩子的搭訕多到令他們厭煩。

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們還小，不能理解別人說他們長得好看是什麼意思。小學就懂了，自家兄弟倆可以說是橫掃山景城小學的漂亮男孩。上初中進入青春期，就更知道自己的美貌有多大的殺傷力。

基努花了很大力氣去教導他們，要成為正直的人，善良的人。他們從出生起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他們在不同的起跑線上，對別的孩子來說要花費十倍、百倍的努力去奮鬥才能得到的事與物，他們不用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而這是建立在他們的父母已經為此努力多年的基礎上。

媽媽來自那樣的家庭，本來更有可能自我墮落，可能早早就會因為什麼事情死去，但她沒有因為自身的傷痛沉淪，而是努力追求更好的生活、更好的前途。

奧黛麗不太跟孩子們說自己的事情，反倒是基努用「親近的旁觀者」的視線，對孩子們講媽媽的過去。

她的事業，她的追求，她的刻苦與自律，她的思維方式，她的做事方法。

將男孩子們當成大人一樣看待，認真的講述、認真的回答孩子們的問題，如果有回答不出來的問題，就帶著孩子們去找媽媽，聽她講解。

男孩子們對父母的態度很認可，因為被當成大人看待而覺得自己也是在家裡有話語權的成員了，很高興，很得意。

奧黛麗跟基努商量了一下，索性在雙胞胎15歲生日之後，將家裡的支出賬本和銀行戶頭交給雙胞胎來打理。

雙胞胎看到父母的聯名賬戶里有這麼多錢，都表示很暈。

「家裡的支出，每個月的賬單，你們都要注意查收，然後看著，需要寄支票的，整理好清單，去找爸爸簽字。」奧黛麗打開賬本，「然後要記錄下每個月的支出詳單，可以直接在電腦上做表格，然後列印，貼在賬本上，這樣可以一目了然。票據要分門別類收納，每年做報稅表的時候都要用。這不難，但需要細心。」

巴里舉手，「我們可以有管家的薪水嗎？」

奧黛麗很意外，「爸爸管理支出賬本的時候可沒有薪水。」

這個回答難住了巴里，他想了想，「但爸爸是你的丈夫，我們是你的孩子。我們照顧幾匹馬都可以有零花錢，管理家庭賬本，就更應該有報酬了。」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呢！

「行吧，你們兩個人，每個人每個月可以有500元的管賬薪水，每個季度增加100，把這筆支出也加到家庭支出里。」

雙胞胎笑嘻嘻的表示謝謝媽媽，謝謝爸爸。

*

等雙胞胎帶著賬本興高采烈的走了，奧黛麗才笑著說：「你也該有管家的薪水。」

基努就笑，「不用。」

她軟軟的說：「我偏要給！」

「給多少？」笑著抱住她。

「你說呢？」

「一年一美元。」

「你知道『一美元』在矽谷意味著什麼嗎？」

「不知道。」他詫異，「難道還有不同的說法？」

「矽谷的黑話，一美元實際指的是1億。」

「哇！」基努表示驚訝，「你們的計量單位真可怕！」

「你想要一美元嗎？」

「我指的是面額，不是你們那種『一美元』。」

「你總是這樣，」她嘆氣，「一說到錢，你就覺得拿我的錢會傷害你的男性自尊。」

「肯定不是那樣。我什麼都有了，什麼都不缺，我不知道再要更多的錢有什麼意義。」這都是沒必要的煩惱好嗎。至於「男性自尊」什麼的，在意不了，也用不著在意。他們之間的情況非常特殊，特殊到找不到範例。

「你說的對。『money』很重要，但有些時候，又根本不重要。」但這一切也是建築在她真的很有錢、有錢到可怕的基礎上的。

一個人愛不愛你，不用加上金錢的威力就能感受到。

絕大多數富豪都是男性，圍繞在他們身邊的女人不管是出於「愛」還是出於金錢的誘惑，其實那些男人心裡都很清楚，金錢會增加他們的吸引力，也可以說是「男性魅力」，但沒有人敢說，沒有錢她們也會愛我。

「追尋真愛」一直是個終極遊戲，再有錢的男人也會想要真心愛他們的女人，但實際情況往往是，女人愛的只是他們的錢。

換成奧黛麗為什麼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當然還在於她不是普通那種傳統商業起家的富豪，還在於她不用考慮基努是不是真心愛她這種問題。

他們之間也有金錢的魔力的加成嗎？或多或少是有一點的。但就算奧黛麗沒有RedStar，她也是一個能跟基努在名氣、收入上平起平坐的成功女性，從這一點來說，先實現財務自由才是女性在男性主導的社會裡講平等、講平權的前提。

家庭亦如是。

他們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奧黛麗很確定的說：「如果我的收入跟你相距太遠，我根本不會跟你結婚。當然，」她聳肩，「這個問題或許是個偽命題，比如我沒有先去投資《泰坦尼克號》，那我也就沒有錢繼續去投資《TheMatrix》，我做不成你的投資人，就不會再跟你有聯繫，也就沒有以後了。」

基努仔細想了想，「不會的，我那時候已經知道我愛你。」

「是嗎？」很懷疑的盯著他看，想想是不是要翻舊賬。哎，還是算了，翻舊賬沒有意思。

基努大概也是想到了，他也從來不是虧待自己的人，這些陳年舊事沒有必要再提，就不動聲色換了話題。

雖然說了「不要」，但幾天後，基努的會計師打電話給他，說他的個人賬戶上多了一筆1億美元的入賬，問他這是什麼錢，說轉賬的備註上寫的是「2003年1月至2017年12月，15年年薪，及利息」。

基努絕倒。

但並沒有轉回去。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到這筆錢。

*

結婚14周年。

提前預訂了他當年住過的馬爾蒙莊園酒店的房間，當天，把孩子們扔在家裡，基努帶著奧黛麗住進了酒店。

「他們換了內部裝飾，我讓他們盡量恢復原來的傢具和裝飾物，但可能，不是百分之百還原。」

「那不重要。」其實她已經不太記得當年房間里是什麼樣子了。很久了呢，20多年了。

「你還記得第一次到我房間來的情形嗎？」

「不太記得了。」

「真的嗎？」基努很是懷疑，「我還記得。」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床邊，「你有點害羞，好像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想起多年以前，就覺得時間流逝的那麼快！

她不再是那個17歲的少女了，但這也並不壞，她從那個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的女孩漸漸成長為強大而偉大的女性，但仍然不失溫柔可愛。

她輕笑，「我真的不記得了。」又很好奇，「你為什麼還會記得那麼久以前的事情？」

「因為，」他低頭吻在她手背上，「你離開我之後，我就拚命回憶跟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弄清楚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你為什麼要離開我。」

「我以為你不會是那樣的人。」

「你錯了。正因為你是第一個主動離開我的女人，所以我才總是無法忘卻。」

「啊！你不會覺得我是用這一招好讓你對我念念不忘嗎？」

「就算是的，這一招很管用，我確實忘不了你，我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真奇怪，通常我才是那個先離開的人。」

「所以說，我的策略很有效。」

他承認，「確實。」

然後很驚異的，問她：「你怎麼哭了？」

「我不知道。」她伸手摸了摸臉：濕漉漉的。

——我為什麼哭了？

「別哭，sweetbaby，你哭的話，真的會把我嚇死。」

她又哭了一會兒，才停下。

眼圈紅紅的，「基努，說你愛我。」

「我愛你，sweetbaby，永遠愛你。」

「永遠嗎？」

「永遠。」

直到生命的終結。

（全文完）

明天更新4個孩子的番外，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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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胞胎有很多備選女友哈哈哈哈，本家的小姑娘、馬達的幾個女兒包括繼女、蘇瑞、露比都長得挺好看。

*還是有點為了讀者而放棄了我原本的一些思路，不過總的來說還是大致上寫出了我想寫的故事，希望下一本會寫的更好一點。

*明天更新4個孩子的番外，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