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災變

張軒起了床，窗外的陽光還沒舒展開，朦朦朧朧的，天空也是朦朦朧朧的灰濛，好像陰天了。

窗戶上歪歪斜斜地粘著一個紅紙葫蘆，是昨晚疆做的「試用版一號」，不知道她從哪聽到了貼葫蘆的傳統，只是現在離那節氣還早呢。

他換上衛衣出門，一開門冷颼颼的風就吹進屋裡，比平常起碼降了五度，張軒一時間也縮了縮脖子，不過終究不是普通人了，他下了樓，走到小區出口后看到韓江卉在遊盪。

稱之為遊盪就是張軒第一時間的想法了，如果不是世界正常日光大好他肯定以為生化危機已經爆發了，而韓江卉不幸的成為了感染者的一員。

走近后韓江卉也看到了他，三步做兩步跑過來抱住張軒，這把張軒嚇了一大跳，但之後更讓張軒嚇一大跳的韓江卉仰起頭的黑眼圈，絕對的純種的熊貓眼！

「我昨天夢到世界毀滅了！」

韓江卉傷心地說。

張軒一邊費勁地抽著半邊身體，一邊說道：「那太好了，在也不用有個韓江卉會突然抓人了。」

「我是認真的啊，第三次世界大戰就要發生了！」

韓江卉的語氣斬釘截鐵，同時抱地更緊了。但她的力氣和張軒可差的遠，張軒稍微用了點力就掙脫出來了。

張軒心想韓江卉是不是昨晚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一激動腦抽了，卻也沒辦法罵她，於是拍了拍她的頭，「我們去跑步吧？」

「你等一下。」

韓江卉急忙說道，然後跑到花壇邊拿起放好的一瓶礦泉水開始洗臉，又用濕巾擦，張軒等了一分鐘根本不知道她又在幹嘛，等到她站起來才明白過來黑眼圈竟然是用什麼東西畫上去的。

「喂喂，你到底在想什麼？」

張軒有些無奈地看她一改憔悴，心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什麼事被報復了啊，怎麼會攤上這麼個學生，這時候韓江卉已經跑回來了，非常自然地拉住張軒的手臂。

「出發！」

她指著天空說。

張軒開始後悔為什麼今天要來晨跑，「今天天氣不好，跑步出汗可能會感冒，我們還是走走吧。」

說著又把手臂抽出來，韓江卉卻是沒再做什麼，說道：「好啊。」

兩人開始漫無目的地散步，似乎受到天氣的影響，路上行人比往日少了許多，經過的車輛也少了，張軒停下來看天空，韓江卉也就學他一起看，過了會兒遲疑地指了指天空，「是不是陰天下雨啊？」

「反正不是好天氣。」

張軒說道，原本他也覺得會下雨，現在卻感覺有些古怪，天空比起床時更灰濛了些，彷彿籠罩了一層陰霾，絕不是陰天該有的樣子。

說完卻看到韓江卉的表情十分古怪，一會難過又一會兒激動，又過了一會兒她神經兮兮地說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是嗎。

張軒無奈地點頭，他已經好多天沒做過夢了，當然他也不想做夢，自己做夢有什麼可說的？

「世界毀滅就是我在夢中預言的！」

韓江卉一咬牙說道。

張軒看她好像是正被言行逼供說出什麼驚天大秘密的樣子，無語道：「做夢是假的，預言八成也是假的，兩個假的加起來難道可能是真的？」

「負負得正嗎！」

韓江卉選擇不聽張軒說的，繼續說道：「在我的夢裡世界爆發了戰爭，而爆發戰爭之前，就是這樣的天氣！」

「那戰爭就是和我有關咯？」

這小妞明顯是沖著自己來的，不然怎麼可能會有女生剛認識一個男生兩天就在他家門前兜圈？張軒自然不會真的認為韓江卉腦抽，只不過感覺她性格前後反差有點大，大概就是自來熟吧。

「不是不是。」

韓江卉出乎意料的否決了，張軒剛以為她正常了些結果就聽到了後面的話。

「你是戰爭結束后拯救世界的那個人。」

張軒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這難道是看著「聖鬥士星矢」高喊拯救的年代嗎，韓江卉不會真的腦抽了吧。

「我覺得在我拯救世界前更應該拯救你，我帶你去醫院的精神科看看。」

「你才是神經病，我是認真的！」

韓江卉一跺腳，氣呼呼地大聲說道。

「我也是認真的。」

韓江卉泄了氣，委屈地說道：「你看我像生病了嗎，我知道是我夢到的，可是真的很真實。」

「你是不是之前受什麼打擊了？」

這點因素在張軒看來才有可能是真正的原因，自己去韓江卉家那天知道了韓江卉的家人不在身邊，自己又玩起了姐姐伴妹妹的遊戲，後來說要找人陪她玩，明顯是沒有朋友的情況，張軒也知道孤獨的時候是什麼感覺，說話聲也緩和了下來。

「沒有！」

韓江卉著急地大喊了一聲，看了看周圍終於嘆了口氣，垂下眼帘說道：「你不信算了。」

張軒想摟摟她的肩膀，手抬到一半卻又放下了，韓江卉可不是疆，兩人認識時間相對來說還太短了些，剛才已經摸了她的頭了，雖然已經算朋友了，但他也不希望自己現在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曖昧舉動來。

兩人沉默著又走了半小時，慢慢地到了地鐵站的入口，人已經多了，急匆匆的上班族們趕著時間，天氣比之前更按了些，張軒本想原路返回，卻見韓江卉一指入口，「我們去地下吧！」

張軒剛要拒絕卻再次被拉住了手臂，這次用力卻是出奇的大，張軒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把韓江卉掙脫開，又怕她再說什麼驚天大秘密，也就只好跟著她跑下去了。

韓江卉拉著他在商店買了零食又買了水，一半給張軒拿著一半撕開往嘴裡塞，兩人坐在椅子上，張軒無奈地看著她吃零食，等她看起來吃的差不多了才說道：「外面可能要下雨了，不快點走就要淋雨了。」

「那不是雨，是核武器！」

韓江卉嚼著面包含含糊糊地說，又喝了一口水才勉強把話說清楚。

張軒正要開口，卻被韓江卉拿麵包塞住了嘴，卻是她剛咬了一半的麵包，韓江卉隨後也意識到了這點，臉上紅了一下又滿口胡言道：「現在不是考慮兒女情長的時候。」

張軒把麵包拿下來沒好氣地開了口，他這次是真有點生氣了，正要說話，卻再次被打斷了。

打斷他的不再是韓江卉，卻是一道沉重的震顫。

顫動的不止是腳下，頭頂，空氣甚至靈魂都跟著顫了一下，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彷彿被什麼東西打中了，痛苦地踉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