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開悟（大結局）

「果然，跟我預料的一樣，出問題了。」

曾經，那個不知形態如何的，叫做觀察者的未知文明的突襲，著實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但本著「只要它不出來，他就當它不存在」的態度，宇空依然再次踏上了旅程，駛向計劃中的目的地。

在這期間，他也按照大致的規劃，對矩陣進行了改革。

先前提過，由於害怕再被這種完全無法想象的手段，在某些地方動手腳導致身死道消，宇空計劃想辦法將矩陣中的人，弄出來。

當然了，宇空也清楚，所謂弄出來，並不能操之過急地直接一批搞定，因為那必然會帶來混亂，何況，他也不能放棄矩陣的優勢。

因此，整個計劃主要分為兩方面。

一方面，是虛的，宇空計劃將生化矩陣，改造為類似《黑客帝國》的機械矩陣，即裡面的居民的大腦與等同他的身體部分分支的神經元直接鏈接，改為與量子計算機，光子計算機等機械文明側科技產物鏈接，然後宇空再通過完全受他掌控的噩夢軍團的單位間接操控這些計算機，從而達成跟原先一樣的效果。

這樣一來，就既排除了那針對靈魂的，可能對他造成的威脅，又能隨時保持聯絡的一個折中辦法，而具體的實施，宇空只要以硬體升級的名義實行，甚至乾脆趁著裡面的人熟睡時，利用螞蟻搬家的手段隱瞞著做都可以。

這一方面的事，做起來很簡單，但困難的，卻是實的另一方面。

還有不知道是它，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導致的問題。

自被觀察者針對靈魂攻擊，導致矩陣差點全面崩盤后，宇空就吸取了這「不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教訓，而要像曾經分批逃跑時那樣，留有後備。而要留有後備，最好的辦法，就是想把法讓矩陣中的人，回歸現實。

反正，就像曾經出發前，他也沒有把話說死，而是「以後還有機會回歸現實」的那個允諾，宇空可以以此為依託，作為引導的契機。為此，他以「四級文明擁有空間曲翹，蟲洞跳躍等技術，流動非常方便，無需再四處輾轉流浪」作為借口，宣布了抵達天壇座的目的地，再輾轉幾個星系積攢夠進階四級文明的知識后，就安定駐紮下來的消息的同時，也宣布了屆時會給予人們回歸現實的選擇。

以後，社會將分為一個二元化的，現實與虛擬的矩陣并行其道的模樣。

至於會有多少人響應，他宇空法預料；但可以預料的是，一定會有人選擇；而只要有人選擇起了帶頭作用，後面的事情，宇空相信，也會自然而然地迎刃而解。

可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的是，不知是這條政策的宣布，引發的什麼連鎖反應，亦或者什麼別的原因，當矩陣恢復運轉后，一個接一個的怪象，開始呈現而出。

首先，是一個社會危機。

恢復運轉后，矩陣中的社會中，便開始流傳起了這樣一種影響極度不好的東西

——那就是，謠言。

不知怎麼地在矩陣中流傳起來的它，內容各色各樣，五花八門：

有謠言說，這一次的事故，還有上一次的事故，其實都是宇空為了節約資源而故意進行的清洗，所謂原因全部都是用來糊弄掩人耳目；

有謠言說，宇空其實早就已經死了，或者分道揚鑣了，現在外面維持矩陣運轉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俘獲了他們的嘎龍蟲族的母皇，死掉的部分才是逃跑的；

甚至，還有謠言說，宇空其實一開始就沒有離開地球，在外面一直對人類進行著殘暴的統治，而單獨把他們拉出來放入矩陣進行實驗……

……

各種各樣的，所能想象的謠言都有，在矩陣中無疑造成了十分之惡劣的影響。

對於它們，能隨時鏈接人心靈的宇空，其實能夠一早就將這些謠言的源頭髮現，然後通過抹殺許可權將其扼殺在搖籃里，理論上來說這種連痢蘚之疾都算不上的問題根本就不會對他有多大的威脅，或者影響。

但是……之後的結果，卻表明，他錯了。

沒錯，宇空是及時發現了一些謠言產生的苗頭並將其扼殺，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大部分謠言的產生，根本不是像這樣這般簡單。其背後的原因，複雜無比，而如果非要概括出一個大概的緣由，其中的鍋只能扣在一個哲學性的問題上：

我們的世界，究竟是現實的，一切自主的，還是虛擬的，早就被安排好的？

對這一個問題的思考，人類進行思考的很早，最早可以追溯到莊周夢蝶的典故。

放在矩陣中，它與謠言的關係大致是這樣的：

既然思考得很早，加上矩陣中的人們受各種思想熏陶，加上本身特殊的存在形式，自然而然地，甚至會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潛意識中對它進行反思；而這種反思的產生是很正常的，宇空也不會對其有所關注；而對反思的下一步，再稍加引申，就很容易自然而然地出現，對於所謂謠言中那些設想的假想。

由於它們來自於反思，或者本身只是對世界的本源存在的一種探討的延伸與假設，並不屬於危險思想，只要不大肆傳播宇空本來也不會太擔心——因為，誰沒事的時候，沒有想過這些玄之又玄的第三類科學問題，甚至有過世界是否會毀滅等完全是杞人憂天的陰謀論。

連宇空自己都有。

一般來說，出現這種問題，絕大多數人的正常反應，也就是想想罷了，想不通也就放在一邊不管了，不會有幾個當真的。

可是，結果卻表明，不知怎麼地，矩陣中的許多人，卻完全向著一種相反的方向發展——他們不僅漸漸將其當真了，而且還……

這是一種非常詭異的現象：

最開始，只是個別人開始思考，既沒有相互交流也沒有通過各種渠道進行傳播，但是，當它們出現后，這些謠言，就宛若遍地開花的病毒一般，四散蔓延開來，產生其中思想的群體竟毫無徵兆地變得越來越多。

「這是怎麼回事？！」

這種跡象的出現，讓宇空頓時不知所措。

起初，他以為是那所謂的觀察者作梗，但是，通過心靈偵測並沒有發現那詭異的波動，進化方程式也沒有出現反應，將這種可能性排除了。然後，這種完全可以說在規則下，屬於「合法」的思想，就開始蔓延了：

既然它們本身符合規則，那人們偶爾相互間討論一下，不犯法吧？

當然不。

而既然不犯法，私底下討論，宇空總沒有理由干涉吧？或者抹殺吧？

當然也沒有。

而既然沒有理由干涉，他也不能阻止某一些人相信——或者說，本身不相信，但是潛意識裡就是或多或少地含有這種想法的情況吧？

自然也不行。

……

於是，就這樣，一切的一切，完全是在「合法」的前提下，事情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起初，雖然相信的人有，但是並不多；後來，所謂謊話說了一千遍就成了真理，不知怎麼地，相信它們的人就開始多了起來，並且漸漸地一發不可收拾；再後來……

一夜……不，應該是一瞬之間，一間非常嚴重的事故，爆發了：

毫無徵兆地，矩陣中暴亂了。

彷彿有人在其中突然引爆了一顆炸彈，他們毫無徵兆地，在某一個完全是路人甲的帶頭下，混亂開始了。

「宇空，你算什麼聖主，辜負我們的期望！」

「惡魔滾下台！」

「當初的戰爭就不該打，肯定是他想要消滅蝠犬文明獲得好處，結果沒想到人家狗急跳牆，把嘎龍蟲族引來了！」

「放我們出去！」

……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與之前的謠言有關無關的口號，在矩陣中響徹一片，被定義為危險思想的意識波動，更是遍地開花。許多人紛紛走上街頭，指天抗議，更有甚者還號召大家集合起來靜坐冥想，目的僅僅是「這樣就能把所有人的精神集合起來，然後把宇空的精神衝垮奪取賽斯特細胞的許可權獲取自由了」的荒唐理由。

暴亂就像蝴蝶效應，一環接一環，來得非常突然，突然到宇空始料未及，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

別看宇空平時對矩陣中的人類很客氣，也不講什麼等級森嚴的規矩之類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忘記了曾經屠滅數十億人如喝水，滅族蝠犬文明毫不含糊的那股殺人不眨眼的狠勁，或者當初定下的規矩。

一聲哀嘆，天穹上的巨眼再現，隨後……很平靜，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是大街上的許多人，隨著他們現實中的肉身被賽斯特細胞吞噬后，慘叫著燃為灰燼，然後消失。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嗎，不要以為我不管你們，跟你們客氣，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

然後，留下這麼一句話后，他便揚長而去。

暴亂這種事，雖然不希望它發生，但宇空也早就留有預案，鎮壓對於他而言更是易如反掌。不過動動意識的工夫，近三萬暴亂的參與者，就灰飛煙滅了，只剩下整個矩陣，在一片噤若寒蟬的寂靜中瑟瑟發抖。

雖然，事情很輕易地就解決了，但是它的後果……不知怎麼地，在那抹殺性的懲罰過後，整個矩陣，就變成了這樣一幕死氣沉沉的德行。

人們不再積極向上，不再活潑激情，甚至……不再開心玩樂。

它就好像變成了一座為遲暮老人送終的養老院，人們整天就是一副這樣的不知道該幹什麼，發獃混吃等死的德行。雖然天的顏色仍在，但是，它實際上，彷彿卻是灰色的。

「唉……」

對於此，宇空也沒辦法，只有深深地嘆了口氣。

對於這種事的發生，他其實早有預料——因為，這就是他最擔心的，那種人類固有的作死本性發作，因迷茫而產生的奇葩反應。

通俗點說，便是這樣一句形容——都活膩了，吃飽了撐的。

背後的原因，是多種多樣的，不用分析，宇空大抵都清楚：

有因為長期活在他的庇護下，雖然能給予他那所謂的靈感，但是具體作用不明顯而產生的迷茫錯位感；

有因為內部，矩陣的安逸，與外部，惡劣的宇宙環境中不知何時產生的危險，不過在分秒間轉換的反差而帶來的恐懼；

當然，也有他當初給予的永生這福利，所帶來的必然的，活膩了就開始作死的人性使然

……

這樣的事情，如果持續下去，早晚會發生，而最近的那場意外，只不過恰好作為一個契機點罷了。

而對於解決的辦法，思來索取，宇空也不知道，只想起了一句話：

也許，隨著文明發展，人類的許多東西，比如社會，倫理，意識與存在形式，都已經不合適了。

還有另一句：

我們所恐懼的，並不是某些東西距離我們太遠，而是太近。

是的，回想起來，很多東西，在科技中距離並不遙遠，但是，它們其實都不是人類在擁有前面的前提下能夠配擁有的。

比如長生不老或者永生。

不被外因致死，就不會死的永生，其實並不複雜——因為，它的本質，不過是細胞像癌細胞一樣，無限分裂增值，但同時又保證整體平衡罷了，而長生不老的原理更是簡單，只要細胞保持一定的活性

它看似複雜，但在文明的高度上，地球時代曾經的那些「人類幾百年內破解永生」的廣告，其實並不是空穴來風。

二級文明，涉及基因改造的生命科學技術，就有實現永生的基礎，最多最多，到已經掌握原子重組的三級文明的科技水平，90%以上的可能性都應該實現了，而一些靠天賦的生物文明，更是在1級，甚至0級的時候就已經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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