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基層摸底

布魯斯在屋宅中招待了自己的第一批客人，鐵匠父子兩人在進入屋宅的時候顯得很拘束，畢竟領主的屋宅一般都是招待貴族，還從未有農奴受到過邀請的。

「安妮，做點肉湯。」布魯斯進入了屋宅后，立即對安妮吩咐道。

坐在木桌旁邊，布魯斯熱情的招待鐵匠父子，當鐵匠父子第一次坐在領主木桌旁的時候，他們急促不安的看著四周，這用石頭修建的屋宅很是讓他們羨慕。

不過沒有多久，當安妮把放在木碗里的肉湯端上來的時候，鐵匠父子就顧不上其他了，他們聞著木碗中的肉湯，吞咽著喉嚨間的口水。

「吃吧。」布魯斯招待他們道，話音剛落兩父子便抱著各自的木碗吃起來，鐵匠甚至顧不上滾燙的熱湯，用手指將裡面的肉撈出來吃。

「咯~。」一個長長的飽嗝后，鐵匠父子兩人滿足的將木碗舔的乾乾淨淨。

「吃飽了吧？」布魯斯抽出一根乾草含在口中，他對鐵匠父子兩人說道。

「感謝您領主大人，這是我這輩子吃的最飽的一頓飯。」鐵匠感激的對布魯斯說道。

「好，那就來談談村子的事情吧！」布魯斯嚼著乾草根，對鐵匠父子兩人說道。

「嗚！」鐵匠有些詫異，他沒有想到布魯斯會問他村子的事情。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布魯斯在基層工作的時候，可是很有心得。

「布魯斯大人，我不明白為什麼要邀請村民到屋宅？」小蘿莉安妮看著離開了屋宅的鐵匠父子兩人，有些好奇的問道。

「對於這些村民來說，我們始終是外來人，根據我的經驗必須要同他們打成一片。」布魯斯卻笑了笑，他摘下口中的乾草，對安妮解釋道。

「這怎麼可能辦到，我們可是貴族，貴族和農奴是不同階級的人。」小蘿莉安妮眨了眨眼睛，她完全不了解布魯斯的想法。

「呵呵，這是我的策略。」布魯斯沒有對安妮解釋什麼，這種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改變的。

第二天，村民們發現布魯斯早早的便來到了村莊裡面，對於這位領主他們還是沉默不語保持著警惕。

「嗨，瘸腿馬克聽說你種的捲心菜被野豬拱了，真是可惡，下次跟我去把那可惡的野豬宰了吧！」

「綠眼布蘭妮，你的孩子稍微好點了嗎？」

布魯斯卻好像熟人一般，對著村民們問候起來。

「哦，是的領主。」被問候到的村民沒想到，作為新任領主的布魯斯會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雖然有些猶豫，但被叫到名字的村民還是回應了布魯斯。

而派來監視布魯斯的托德的手下，看見布魯斯行走在村莊中間，也不做任何事情，只是同村民們閑聊。

「啊哈哈，真是無聊，竟然被派來做這種無聊的工作。」托德的手下打著哈欠，原本托德還擔心布魯斯會看出自己架空領主，而去尋找其他的貴族外援，可是現在布魯斯卻只是同那些懦弱的農奴們一起閑聊。

夜幕降臨的時候，布魯斯返回了自己的屋宅，而那名監視布魯斯的手下也返回了托德那裡。

胖子托德的房屋在村莊的另一邊，雖然是一座用木頭修建的房屋，但是佔地竟然比領主的屋宅還要寬敞，T字型的房屋還有馬廄附屬建築，屋宅的內部牆壁上繪畫著狩獵者的畫，壁爐旁邊鋪著熊皮，托德坐在熊皮上的椅子上，手中握著一柄銀的酒杯。

「你是說，領主並沒有返回洛克莊園，也沒有邀請其他的貴族？」托德搖晃著銀酒杯中的葡萄酒，這種葡萄酒是很昂貴的。

「是的，領主一點都沒有交往其他貴族的樣子，只是每天同農奴們廝混在一起。」托德的手下向他稟報道。

「哈哈，我還以為洛克家的次子有多大本事，原來是個不務正業的傢伙，詹姆斯大人還真是多慮了。」托德大笑起來，自己的家族雖然不是像洛克家族那樣具有頭銜和封地，但也是鄉紳階層的一員，格林頓村從他爺爺那一代起便是稅收官，布魯斯的父親體弱多病，常常無暇管理這個直轄領地，也因此托德的家族才是格林頓村真正的主人。

「托德大人，今年多收的東西還是準備送往洛克莊園嗎？」托德的手下對自己的主人問道。

「當然，只有侍奉好了洛克家的族長詹姆斯大人，我和我的家族才能得到上升的機會。」托德握緊手中的銀酒杯，他很想像其他貴族那樣，通過戰功來獲得頭銜和封地，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肥胖的體型並不適合戰鬥，於是想出來了另一條捷徑，那就是奉承詹姆斯男爵大人。

「願主神實現您的願望。」托德的手下向他鞠躬后說道。

「恩，既然布魯斯是一個無法成事的傢伙，你就不用繼續監視他了，我派你作為護衛，護送馬車前往洛克莊園，務必要把東西送到詹姆斯大人手中。」托德對自己的手下叮囑道。

「是，大人。」那名手下向托德鞠躬后，轉身離開去辦自己的差事。

布魯斯坐在壁爐旁邊，他的面前站著一個人，是格林頓村的一名村民，他脫下自己的氈帽帶著疑惑的神色打量著布魯斯。

「太年輕了，會可靠嗎？」深夜拜訪領主屋宅的人，正是村民中的一名長老，他打量著只有十六歲的布魯斯，心中泛著嘀咕。

「請坐。」布魯斯的臉上帶著笑容，看來自己的基層走訪還是產生了一些效果。

「呃，謝謝領主大人，我還是站著好了。」村民十分的吃驚，還沒有那個貴族會讓農奴坐在他對面的。

「這麼晚你找我有什麼事？」布魯斯沒有勉強，這種階級的鴻溝不是一兩天能夠消滅的。

「領主大人，確實有一件事，需要您的決斷。」村民面色為難的說道，其實他現在根本就是騎虎難下，只是為了自己的家人只得孤注一擲。

「說。」布魯斯點點頭，對這名村民說道。

「您知道格林頓村原本就很貧瘠，不過在您父親在世的時候，日子雖然苦了點，但是我們還能生活的很好，只是在您父親生病卧床不起后，稅收官托德加重了稅收，弄的整座村莊家家都沒有餘糧，我們請求您降低稅收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托德加稅是以誰的名義進行的？」布魯斯聽了眉頭微微皺起。

「在您沒有來之前，托德是以您哥哥詹姆斯的名義徵收的。」村民對布魯斯說道。

「這就麻煩了，格林頓是我父親的直轄領地，在領主沒有辦法執行行政的時候，長子是有權進行管轄的。」布魯斯砸巴了一下嘴，沒有附體前的布魯斯雖然不是個合格的戰士，但是卻很喜歡鑽研學問，因此在頭腦中留下了關於封建法律等各方面的知識。

「我們明白，可是村莊已經支撐不住了，前幾天有好幾個年輕人已經逃離了村莊，再這樣下去村子中的人都會被迫逃走，呃~。」村民發愁的說道，但是話剛說完他便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農奴逃離封地是領主們的大忌，如果布魯斯追究的話，那麼他也難逃責罰。

「我明白了，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希望明天天黑之後，你把村子中具有影響力的人叫到屋宅中來。」不過，布魯斯並沒有追究這件事，而是對村民說道。

「是，我會的。」那名村民代表連忙答應下來，他覺得面前的這位領主十分的奇怪，一點都不像其他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