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抓狂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靦腆地笑了笑,居然還有些微微臉紅,伸手接過紙條,目光卻沒離開羅歐。
他心裡其實極憤怒!
這個世上沒有人僅憑一個單音就能悟出他的琴曲,這種行為簡直是對他徹頭徹尾的侮辱,所以他心裡已開始盤算,一會兒要讓哪位牙尖嘴利的師兄出面,來當眾羞辱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
少年心裡有了計較,才漫不經心乜了一眼紙條……可這一眼,笑容頃刻凝固!
紙條上寥寥幾字:滿園春.張寡婦。
「滿園春.張寡婦」可不像「沁園春.雪」那樣是詞牌名,也不是曲牌名,分別是兩件事兒。
滿園春正是他創作的這首琴曲的曲名,這已經足夠讓他震驚了,但更震驚的是「張寡婦」。因為張寡婦正是他昨晚偷偷溜進後園,從二樓窗戶爬進去幽會的那個風騷娘們!
「來自張慕賢的傻眼值+135」
「啪!」紙條被他摁在琴桌上,雙手捂住,霍地站起身來瞪著羅歐,顫聲道:「你,你想幹嘛?」
「想過關。」羅歐陽光般地微笑道。
「你,你到底想幹嘛?」白衣少年額上冒汗。
「只想過關。」羅歐有些無語,你想多了吧?
「然後呢?」白衣少年神色警惕。
羅歐手一攤:「就沒有然後了……」
他,他僅僅是為了過關?
白衣少年陰晴不定地看著羅歐。一個人既然能知道他的這些秘密,背地裡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就只是為了過關?
可能嗎?
白衣少年腦門上漸漸有了汗。
一旁的馬臉師兄,察覺情況不對,立刻沉下了臉:「這位朋友,你僅憑一個單音就想過關,未免太託大了吧?」
羅歐:「我聽一個單音,就能聽出他十大毛病!」
馬臉師兄看了他良久:「吹牛可以,但別在琴道宗吹牛,你惹不起。」
羅歐笑了笑:「我不惹事,只說他的毛病……他的第一個毛病,指法太柔弱。」
「你這牛,吹得實在不高明。」馬臉師兄面無表情:「柔弱只是他的外表。我師弟的奔雷指法,素以剛健著稱,在琴道宗內門弟子中排名第二。如果奔雷都屬柔弱,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能稱為剛健!」
圍觀者眾人紛紛嗤笑起來,起鬨聲四起,不少人開始嚷嚷「滾下去」,就連段莫愁和周凱澤也直搖頭。
羅歐渾然不覺,轉頭看向白衣少年:「我說的對嗎?」
對你妹!
白衣少年憤怒地瞪他,無法容忍這種滿口胡謅,剛想反唇相譏,卻突然看見羅歐擺了一個造型。
只見他右腿彎曲,身形45度朝上,雙臂伸展,擺了一個拉滿弓的雄渾造型!
「這是啥意思?」在場眾人面面相覷。
馬臉師兄也是眉頭一皺,這是……射鵰英雄傳?
白衣少年卻差點沒昏過去!
這哪是神馬『射鵰英雄傳』,這招分明是,呃……是他昨晚繼老漢推車后發明的一個新招式,為此他還洋洋得意了一晚上!
窩草,他怎麼會知道?!
窩草,這要是被師門知道了……
白衣少年嘴唇烏青,不停顫抖。
「來自張慕賢的傻眼值+122」
羅歐再次受到信息,心裡頗感詫異——窩草!這個靦腆小帥哥,居然是個小色狼?
仙道診所能治萬物。白衣少年剛起了第一個音,仙道診所便開出「治」他的方案,他的毛病是:*****!
從寡婦到有夫之婦再到鰥夫,這貨居然雌雄通吃……你,你居然還跟后棚那頭花耳母驢有染……
窩草……羅歐啞語,一臉敬畏。
白衣少年瞪了他半晌,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先生,先生說的對,我的指法……太柔弱。」
「來自馬騰的傻眼值+69」
馬臉師兄張大了嘴。上一刻還在嗤笑,這一刻整個人都懵了。自己這位師弟平時最恨別人說他柔弱,可今天居然當著這麼多人承認了,而且還陪著笑臉……
羅歐老神在在,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頭,語重心長:「小鬼,你彈琴的時候心太急,這就不好了嘛,年輕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定要穩重,穩重……」
白衣少年滿臉堆笑:「對對對……」
馬臉師兄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張師弟是宗門出名了的少年老成啊!關鍵他一副長輩的教訓口吻,張師弟居然還一個勁的奉承迎合,我@@#¥#......
這茬還沒完,接下來更讓他崩潰了!
白衣少年認真道:「您老教訓的太對了。我就是太急,幹什麼都太急,燙火鍋還沒熟就開始撈……我一定痛改前非!」
「來自馬騰的傻眼值+79」
馬臉師兄臉都綠了,你不是出了名的細嚼慢咽嗎?你不是怕長痘痘從來不吃火鍋嘛?
羅歐繼續摸著他的頭,老神在在:「孩子,你要愛乾淨講衛生,要勤習襪子,不能老是堆成山了再洗呀……」
馬臉師兄差點噴血。天吶!他換襪子比老子換內褲還勤!再說了,老子作為他的護道師兄,他的襪子都是老子在洗啊,什麼時候堆成山了?
孩子?我看你也就比他大兩三歲吧,你居然叫他孩子……
白衣少年委屈的快哭了:「末,末學謹聽您老教誨,從今天起我一定每天洗襪子,決不讓他過夜。」
羅歐背著手,老神在在道:「剩下七八條我就不一一細說了……我能過關嗎?」
白衣少年小雞啄米般點頭:「能,太能了!」
此時此刻,白衣少年啥也不想,只想趕緊送走這瘟神,此刻,再牛掰的琴音也彈奏不出他心中的悲涼……
「來自馬騰的傻眼值+112」
馬臉師兄一個趔趄,差點當場暈倒,感覺三觀差點都被顛覆了。
「啥?這就過關了?」
場外炸鍋了。
所有人都面露震驚之色,無法相信羅歐就這麼過關了。高人?哪高了?就他媽聽了一個單音就高啦?你就是他的托兒吧?這簡直就是內外勾結的非典教科書,無恥到連過場也省了,這踏馬還有天理嗎?
「憑什麼他能過關!」
場外議論聲四起,有人終於忍不住開始罵娘,這種情況顯然開始走向失控,群情激憤,振臂抗議,場面一度混亂!
可憐段莫愁也因此受了連累,她實在不明白你們激憤與我何干,為什麼遭殃的是老娘的屁股?若不是周凱澤死命護著,襲.臀那都是輕的,可是……為毛你也順手吃老娘豆腐?
面對眾怒,琴道宗眾弟子一臉尷尬。
馬臉師兄熬不過了,對白衣少年陪笑道:「荊師弟……那紙條上寫的啥,可否讓我看看?」
白衣少年豆大一顆汗珠掛在額頭邊,「啪」地一巴掌拍他後腦勺上,怒吼:「看你麻痹!」
馬臉師兄面色如土,摸著後腦勺唯唯諾諾的連聲稱是。白衣少年老羞成怒,氣都撒在同門身上,照著馬臉師兄的屁股飛起一腳,怒罵:你們是不是都不想要賞錢了?
這句指桑罵槐的話簡直有驚人的震懾效果,全場頓時噤若寒蟬,連幾個屁都硬生生地被夾了回去。誰都知道,要是過不了關也可以到領賞處去領車馬費,好歹也是個安慰獎。這窗口要是再關了,今天可真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誰都不是傻子。
白衣少年負手而立,斜睥全場,一副少年宗師的派頭。見沒人有再敢發雜音,轉身對羅歐一鞠躬,諂媚笑道:「先生裡邊請……」
羅歐一指人群中張著大嘴的段莫愁和周凱澤:「這兩位跟我一起的。」
白衣少年陪笑:「同請同請。」
「我去……」段莫愁睜大美眸。
「媽蛋……」周凱澤臉比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