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王姨的故事（上）

「呵呵，雖然不敢和你.媽媽比，但是姨年輕的時候，還真是姨家裡方圓附近的一朵花兒。」王姨臉上的輕笑轉瞬即逝，隨即盯著眼前的杯子眼神開始迷離了起來。

「其實對於女人來說，長得好看有的時候也未必就是什麼好事……」

我靜靜地坐在王姨對面並沒有打擾她，我知道王姨的故事應該開始了。

「16歲的時候，姨已經出落得很漂亮了呢，」王姨說這句話的時候略帶自豪，隨即臉色變得痛苦了起來，

「可就是因為長得漂亮，那個夜裡騎自行車回家的路上，姨經歷了足以改變我一輩子的事情……」

「姨，對不起！讓您想起傷心事了。」望著王姨通紅的雙眼，我有點手足無措，只能這麼沒營養的安慰著。

「呃，沒事兒，不怪你，再說一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那件事早就在我心裡淡化了，呵呵！」王姨用白嫩的手指裝作不盡意的抹了一把眼睛，努力的笑著。

「那個時候，十幾歲的女孩子面對那種事情，大多數的選擇是不敢說出來，我也一樣，儘管整天都是害怕，也不敢和家裡說。我怕說出來自己在別人眼中就不純潔了，寧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寧可半夜自己偷偷的哭醒……」

「我以為原本那件事就那麼過去了，可是一段時間之後我發現我懷孕了，當時我正在上高中，無比慌亂之下我做了一個到現在也不知道是正確還是錯誤的決定——繼續隱瞞下去。」

「那個時候什麼都不懂啊，儘管知道自己懷孕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自己不敢和任何人說，自然也沒辦法去跟別人打聽，那個時候又沒有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可以上網查找。」

「最終隨著肚子一點點的變大，終究是瞞不過去了，先是爸媽看出我身體的不對勁，對我進行審問，後來就是同學的背後指指點點，學校老師找我談話。」

「可是當爸媽知道實情讓我打胎的時候，去醫院檢查卻發現因為孩子在肚子里太久已經成型，而我的身體條件一旦打胎很可能就是一屍兩命的結局。」

「無奈之下，只得等著把孩子生下來了，那個孩子也就是現在的姜韻。」

「當我第一眼看到韻韻的時候，我的心就軟了，儘管我都不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儘管一看到孩子我就能回憶起當初的噩夢，但是我仍然捨不得家裡人把孩子送給別人收養，我擔心如果沒有我，孩子會過得不好。」

「因為韻韻的出生我肯定沒辦法再上學了，而且一個十七歲的姑娘家未婚先育，尤其是那個年代在我們那裡自然是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以至於到後來，哪怕就是把我被人強.暴的事實真相告訴別人，也不會有人相信，人家會問我『真是這樣，當初咋不報警呢？咋不說出來呢？』」

「好聽點的說法是我上學搞對象，被人家搞大了肚子不要我了；不好聽的說法就什麼都有，說我年紀輕輕的不學好跟著學校老師，說我偷偷在外面傍大款後來被人家玩膩甩了……」

「當時的我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流言蜚語，因為我必須得儘快想辦法賺錢才能養活韻韻，於是我就想辦法託人找了一份在我家附近的旅遊景點賣票的工作。」

「因為長得好看，上班沒多久就有好多男孩子想追求我，但是一打聽到我未婚先育，一些人會不著邊際的慢慢疏遠，還有一些人要麼惡語相向；要麼覺得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乾脆想動手動腳的占點便宜。」

「後來我也就看透了，既然沒有人會真正的接受我，也就不琢磨找對象的事了，一門心思的努力工作希望多賺點錢，把韻韻養大成人。」

「韻韻四歲的時候，有一天我被領導叫去，說我這些年一直工作成績都不錯，準備給我升職漲工資，我當時很開心，這麼多年的努力沒白費，總是有點回報了，我當時和那個領導說了好多感激的話，心裡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人家。」

「可是沒想到那個和我父親差不多大的男人，所需要的報答居然是那種方式，我當然不會同意，我寧可做一輩子售票員也不答應，那個男人見我不答應就說是和我開玩笑，讓我回去等著通知。」

「我當時也沒多想，畢竟寡.婦門前是非多，我都還沒結過婚就有了孩子，在人們的眼裡也許還不如一個寡.婦值得讓人尊敬，在那裡上班的那幾年早就習慣了男人們的言語調.戲，我只當是開玩笑。」

「可是等我再次被叫去那個男人的辦公室，我才知道那個男人說的都是真的，他根本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把我按到辦公桌上，折磨了整整一個下午。」

王姨說著說著就小聲的哭了起來，嚇得我趕緊抽出紙巾遞了過去，小聲的安慰著。

從一開始王姨說要我和姜韻同.居我就有點懵逼，現在作為長輩又跟我說出了這麼多隱藏已久的往事，更加讓我摸不著頭腦了。

王姨接過紙巾，左右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的笑了，

「瞧我，一大把年紀了居然在個孩子面前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

「沒事兒，姨，要不咱們就不說了，省得說出來還讓自己傷心……」我一直認真的聽著王姨的過往，心裡也不由得嘆息，十幾歲的王姨當初需要面對那麼多的壓力啊，那該是怎樣的一種無奈？

「從那個畜生辦公室回來的那天晚上，想了一.夜，我再也不會讓自己這麼平白的受污辱，第二天我便去報了案，我要讓那個畜生受到懲罰身敗名裂！」王姨邊說邊握緊了拳頭。

「可我還是太天真了，還沒過去一天，那個畜生就找上了我，告訴我報案根本沒用，好多警察都是他的人，如果我老老實實的做他的情.人，就給我答應好的工作，工資也可以再加；如果再攪風攪雨他會讓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