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樹(三)(4)
聽到母親這麼說,小杉知道沒戲唱了,她也受不了媽媽的挖苦奚落了。「什麼叫交朋友玩?媽,你也太不近情理了吧。我真是太笨了,我怎麼到今天還會對你抱有幻想,真後悔來找你。」小杉說著拎起椅子上的衣服衝下樓去。「哎喲,你幹嗎?這麼急急慌慌的?」她和正要上樓的司馬小松撞在了一起。「沒幹嗎,你讓開,別擋道。」小松習慣於小杉的無禮,合作地閃到一邊。小杉往前走了幾步想了想又停下來了:「你能借我六千元錢嗎?」「幹嗎?」「別問幹嗎,反正我有急用!」「我真是奇怪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趾高氣揚的借錢人?你的嘴不能甜一點嗎?或者叫一聲哥也行啊。」「別這麼多廢話,你到底是借還是不借?」「可是我現在身邊沒這麼多錢啊。」「沒關係,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公司取。」小松看了看錶:「這麼晚了,明天行不行?」「不行!」——夏心潔嚴厲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杉和小松同時抬頭,只見夏心潔站在二樓的欄杆前瞪著他們:「小松,我不許你借錢給她。哼,司馬小杉,我告訴你,你這次別想從這個家裡任何一個人身上借到一分錢。」小松明顯地聞到了火藥味,低聲勸著:「媽,你們這是幹什麼呀?」「你問她,別問我,反正你別借錢給她就是了。」夏心潔說著轉身離開。小杉眼裡含著淚抬頭看著樓上,小松試探著問:「小杉,你又惹媽生氣啦?怎麼回事啊?」小杉再也忍受不了,抹了一把眼淚:「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媽!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媽!真是太沒人性了,我以後再也不回這個家了。」說完拉開門就沖了出去,門被她重重地甩上了。歌舞廳里小松正和他的朋友胡哥及一堆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唱歌,小松懶懶地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將自己的手機拋上拋下的,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他的身邊從來不乏美女,可是芳芳的一舉一動、音容笑貌總是在眼前徘徊,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芳芳的拒絕令他產生了征服的**,還是芳芳的與眾不同讓他充滿了好奇,總之,司馬小松對芳芳著實產生了興趣,但無從下手令他十分懊惱。突然小松的手機響了,小松接起電話,是夏心潔打來的。「小松,呆會兒你抽空到我公司來一次。」「有什麼事嗎?」「拿六千元錢給你妹妹送過去。」「媽,你想通了?你是怎麼想通的?」「哼,你說跟你這個混球妹妹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如果真像她說的那樣,這筆錢人家是等著救命的,那我也就算是行點善積點德了。」「那行,媽,我一會兒就過去。」小鬆開車來到小杉宿舍樓下,在岔路口拐彎時,他沒有看到背著包正出去的小杉,只顧著埋頭想辦法的小杉也沒有發現她的哥哥,她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這個錯過會為他們今後的生活埋下怎樣的隱患和悲哀。寢室里,芳芳坐在桌前,從抽屜里拿出小松的名片看著想著。聽到有敲門聲,她趕緊把名片放回抽屜。走過去開門見是小松,她微微有些吃驚。「你好。我能進來嗎?」「請進來吧。」「小杉她不在嗎?」「她剛剛出去,你們沒有碰上嗎?」「沒有啊。」「那你請坐吧,我給你倒杯茶。」芳芳給小松倒了一杯水,她的客氣讓小松感到有些意外。他看著芳芳:「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芳芳笑了笑,沒有說話。「怎麼樣,考慮得怎麼樣?」「什麼事考慮得怎麼樣?」「來我們歌廳唱歌的事情啊,你這麼快就忘了?」「可我從來沒有在這種場合唱過,我能行嗎?」小松一聽這話就知道有希望了,他的神情亢奮起來:「怎麼不行?你有這麼好的嗓音條件和表現能力,一點都不用擔心會唱不好的,回頭我只要叫人幫你選好曲目,再讓你和樂隊磨合一下,就可以上台了,很簡單的事情。對了,你平時比較喜歡唱哪種類型的歌?」「比較抒情的慢歌。」「太好了,我們就缺這種類型。今天正好有一位歌手辭職不做了,你要是能來的話就太好了。」芳芳吞吞吐吐地說:「那我要是去唱的話酬金怎麼算呢?」「是這樣的,我們這兒的新歌手每天晚上出場費是兩百元,你因為是我隆重請出的,所以我覺得每一場三百元比較合適,你覺得可以嗎?」芳芳想了想點了點頭。「你這就算答應我了是不是?」「還沒有,因為我還有一個要求,可能不太合理。」「沒關係,你說。」「你能不能先預支一筆工錢給我,因為我有急用。」「可以,沒有問題,我先預支六千元錢給你怎麼樣?」小松明白了。芳芳吃了一驚:「你真的能預支這麼多錢給我嗎?」小松笑了,夏心潔給的這六千塊錢沒有送到小杉手裡,卻成為他接近芳芳的籌碼。交上了手術費,大家都在等待著手術的進行,陶妮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母親身邊。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