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德雲之旅

昊很驚訝。

郭胖的搭檔不該是瘦啦吧唧，戴著小眼鏡，載歪個膀子的張老頭么，咋變成富富態態，抻著個脖子的於大媽了？

小狐狸擱邊上難得見男朋友咋咋呼呼的樣子，忙把含在嘴裡的香蕉拔了出來，揶揄道：「你小啊一驚一乍的。」

王昊瞥了她一眼，又瞅了瞅那小嘴和那香蕉，眉毛一挑，笑的特邪惡，答非所問：「眼大嘴口小，脫鉤的是誰啊。」

丫頭秒懂卻毫不羞澀，輕咬下唇風情萬種的瞄著男朋友，然後把香蕉插嘴裡，也不吃，雙唇一裹，開始來來回回的捅啊捅...

忽畫風一轉，咔嚓一下把香蕉咬斷了，並惡狠狠揚了一個「你在嗶嗶句試試」的小眼神。

王昊抹了把汗，倍兒勇敢的回了一個「等回家的....」

這倆貨擱那沒羞沒臊的暗通款曲，芽芽在邊上將一切瞧在眼底，愣了幾秒方明悟，瞬間羞紅了小臉，微微低眸，但又怕被兩個臭不要臉的瞧出端倪，趕忙轉過臉，瞅台上的表演。

那擎在手裡的香蕉也不知到底是該吃呢，還是不該吃...

一時間很是無語。

「芽芽趕緊吃，吃完吃糖炒栗子，可甜了。」小狐狸幹完香蕉，賊么兮兮掏幾個板栗吭哧吭哧掰開塞嘴裡。

「......」芽芽。

「哎不答應人了嘛」王昊道。

「那是你，我可沒說。」

「......」

「來的人不少啊，頭排都快坐到台上了，後邊的......」郭胖扒拉兩下話筒調低高度，說了句習慣性開場，然後四下瞅了瞅，開口道：

「你算來著了，趕了個好局兒，現在年景好啊。」

「哦~怎麼說？」於歉捧。

「現在不是當年了，小年輕都喜歡聽相聲了，看那邊三位多與時俱進吶，搞對象不去電影院，改來戲園子親親我我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

「說明我快火了啊！」

「嚯，你可夠不要臉......」

丫頭瞅觀眾鬨笑之餘，順著方向紛紛望過來，連忙停下嘮嗑，一本正經擺個女神樣，眯著眼睛瞄台上跟豬頭肉似的，估計還沒自己高的郭胖。

得，開場讓小胖子拿現行砸了一掛，王昊扯了扯嘴角，也住了嘴。

不過，你別說真讓郭胖瞎掰到點上啦，他的確離火不遠了。因為一旦郭胖遇上于謙，那就是北亰遇上西雅圖。

如果說郭胖是段子手，謙爺就是神回復;郭胖是乾柴，歉爺就是烈火；郭胖若是狼，那謙爺必定是狽......

總之，倆人賊搭。

「哎呀看到大夥心裡特痛快，很多人對我們不是很了解，很多朋友今天是頭一次來，介紹一下，主要是介紹他，這個人叫於歉吶......有認識我的有不認識我的，我叫郭德綱，相聲界一個小學生。」

郭胖在台上開始使活，開始貧，台下王昊嘿嘿一笑，自從郭胖升上初中，可有年頭沒聽著這句話了。

而於大媽呢，穩穩賣萌壓場，「嚯」、「嘿」、「哎呦」...聽著就是合適舒服，像喝溫吞水一樣。

反正，王昊始終沒找出來第二對兒能給他這種感受的，侯寶霖先生、郭全葆先生也很搭，但那種搭配像是喝了酒。

至於張聞順先生，他一直覺得這老頭就是捧的太瓷實，活兒太好了。由於老郭不省油，給他量活兒太難了，要麼壓不住，要麼張先生起來了，感覺好像台上倆逗哏的。

於大媽呢，就像一層棉花，糊著包上了，這感覺就好像是職業技能，牧師就是補血的，戰士就是抗揍的，於老師吶就適合捧人。

話說這優秀捧哏演員比優秀逗哏演員更難得。

首先你得耐得住寂寞，心態好，又要穩得住搭檔，氣場足。反應呢則要比逗哏快，捧哏之所以叫「量活」就在這了。

而且要能吃虧，要有智慧。最關鍵的是一定要入戲，得真實，很多捧哏的就擋在這了。

於大媽絕對是一位五星級捧哏，至少跟郭胖，算是相得益彰。倆人的默契簡直是天衣無縫，如果捧哏的不是於大媽，那麼郭胖的相聲魅力至少減掉一半。

於大媽2004年正式加入德芸社，而德芸社也是在2004年開始崛起，由此可見於大媽對於郭大爺的重要性。

誰能想到一個已經準備放棄相聲，計劃將影視做為終生職業的相聲演員在若干年後會成為一代捧哏大家。

誰能想到今天的名利雙收居然始於一次推脫不掉的任務攤派。

所以說，於大媽上輩子一定是雷封吧！

O(∩_∩)O

當然了，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如果沒有張老爺子的辛苦付出和鼎力支持，眾多人的幫襯，老郭也成就不了日後那番鼎盛事業。

就說這票價從20的屌絲價直至攀升到最高峰時8800的天價，翻了四百四十倍，觀眾還趨之若鶩，就能感覺到那場面是多麼意氣風發。

可惜，老爺子去的早，沒見證輝煌的時候，就病重撒手人寰。

唉，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啊。

這貨在那巴拉巴拉的說，王昊聽了一會覺著挺可樂，這會兒郭胖風格漸漸成型，也捨得賣力氣，小葷段子一個賽一個，老段子擱他嘴裡也能說出花來，有些包袱總在意料之外。

要說他見過那麼多幼年期的明星，對於男的多是抱著一種路人的心態。

咳，請原諒他這種性別歧視！

但對郭胖，是真挺喜歡，像畢哥喜歡JJ那種打心眼裡的喜歡。

甭管他的相聲，還是他這個人。

可能有人說他太精，可滿地球做買賣的有一個算一個，你拉出來溜溜，有一個傻的嗎？

哪個不精！

不精得賠死！

更何況人一大家子都指著他一人吃飯，真的很不容易啊！

這點呢，王昊現在是深有體會。

而最受刺激的是小狐狸和芽芽，郭胖像給倆人推開一扇嶄新世界的大門，這會兒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台上，笑得那叫一個嗨皮呦。

他頭一偏，小聲招呼過服務員，問：「花籃多少錢一個。」

「咱這都是按對走，有二十一對的，有四十一對的。」

王昊想了想，手一揮，土豪范兒十足，道：「四十的，來三十對。」

服務員明顯震住了，過後才反應過來，大喜：「您稍等，馬上給您送上去。」

「哎你等等，再加二十對。」丫頭眼珠子滴流一轉，小手一擺，難得豪爽。

服務員精神又一震，「得嘞，立刻就上，立刻就上。」

五十對，就是兩千塊，王昊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倒是沒阻止，問：「你這太陽打西邊出來啦，這麼捨得花錢？送五十對，咱三個不對稱啊。」

「說的好啊，的確挺迷人的吶。」丫頭賊嘻嘻笑，頓了頓，又道：「那胖子剛才埋汰咱們了，五十對分開，就是一人二十五對，可以稱兩個二百五嘛！」

「噗嗤...」芽芽捂嘴悶笑。

王昊聞言也是一樂，他送這麼些是考慮將要給人本不寬裕的日子，雪上添霜，於情於理都得意思下，另外呢又想給郭胖來次畢生難忘的震撼，等將來他功成名就憶當年時，妥妥得拉出來感謝感謝自己吧。

恩，這買賣怎麼想怎麼合算。

說起來，郭胖的男團當下不像以前那麼難了，三人就要撐上一場，一天才掙十塊錢，現在擱京城茶樓界也有點小名，相比以前錢肯定掙得多了，但架不住家口也多了啊，男團不知不覺就漲到了十來個人。

不過，好歹付得起燈光電錢，也能吃上盒飯了，但日子依舊不寬裕，還得張老爺子時不時接濟，才能過活。

「我想尿尿。」丫頭忽捅了捅他，低聲細語。

坐久了王昊也想活動活動，問過芽芽，自然附議，於是三人起身準備上廁所。

「...你看，那一男兩女走了，這才幾點，你們三...」郭胖在台上瞄到了，抖機靈現場砸掛，神情頗為莫測。

王昊翻了個白眼，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

「哦，上洗手間啊，希望你們圓滿成功...早尿早回哦......」

這郭胖真是夠賤！三人頂著鬨笑，一路小跑，趕緊拱到廁所。

那邊一溜服務員把花籃送了上去，來來回回不停折騰，實在太多了，擺不下，就上了一半，然後在每個花籃上披個紅綢緞，意思說，這是一對兒。

就這樣，還層層疊疊，一時間整個舞台奼紫嫣紅，花團錦簇，映得台上倆人模樣都俊了不少。

郭胖和於大媽正說著，見了賊驚訝，於大媽還好點，剛來沒經歷，不過饒是他多年戲劇團生涯也沒見過這個。

而郭胖就有意思了，這會也不皮了，那表情特驚悚不說，相聲都不連貫了，說的是斷斷續續，眼神不自覺的老往花籃上瞄。

像茶樓戲園子，一般都是有賣花籃的，這等於賞錢，也有聽得過癮讓返場再來一個的意思，就跟現在看直播時擼友們給主播打賞一樣，賞的多了不也可以要求跳個舞啥的嘛。

王昊玩的這一手，效果絕對杠杠的，不亞於直播時突然駛過一艘航空母艦，主播美女妥妥瞬間悻高潮..

此刻，郭胖那感覺也差不多。

好不容易巴拉巴拉對付完一段，郭胖沒走，對著話筒超激動，道：

「謝謝這位朋友捧場，說實話，我差點震精尿了...這些年東跑西顛不容易，現在好點了，也嘗過花籃是什麼味兒，可...可頭回見到這場面......」

一般擱這會兒，按票友的習俗，怎麼也得揚一揚小手，回個「這都不算啥」的微笑。

結果郭胖從左掃到右，又從右掃到左，一個個老面孔都倍兒老實的坐著，心裡也納悶，猶如小貓撓心，只是當下顧不得，跟於大媽又說了個返場小段。

待下了場，進了後台，郭胖汗不顧的擦，急拽過準備上去撤花籃的服務員，問：「誰送的花籃啊，咋沒瞅到人？」

「就您祝福人家尿的圓滿順利那三位，您返場時人就回來了。」

「......」

散場時，所有演員上來謝幕，當下謝幕不像日後德芸社那樣站在台上謝。

而是郭胖帶著夫人王惠和男團成員，擱門口把觀眾挨個送出園子，嘴裡一直不停的說：您破費，您有空再來。說的人心裡暖暖的。

等到了王昊這兒，郭胖拽著他的手，那好聽話彷彿不要錢似的，傾瀉而出。

最後，還是唱大鼓的王惠認出了他，都是圈裡刨食吃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雙方也不端著了，和和氣氣又多嘮了一會。

小狐狸和芽芽則化身小迷妹，綳著郭胖跟於大媽的胳膊合了影...一場相聲多了倆明星鋼絲，老郭也是不虧。

總之，這趟德雲之旅就像那泡尿一樣圓滿成功，王昊心裡也算有了底。

恩，小岳過來，吃飽肚子應該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