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萬物歸始

第七十章 萬物歸始

夕陽西下,黃色賽弗,流金溢彩,駛過略顯寂寥的京城,穿梭在廣廈與陋巷間,兜兜轉轉,停在南鑼鼓巷1024宿舍衚衕口。

「木啊~哎芽芽你真不來啊,一起唄,到時讓小耗子送你回來。」丫頭從車窗里探頭,送出一個飛吻,依依不捨道。

「不了宓宓,熬了一宿,有點累了。」芽芽明事,笑著拒絕。

「累了就早點休息,睡覺記得鎖好門......」王昊歪歪頭,斜了斜身子,開始絮絮叨叨。

芽芽細細聽著,嘴角不自覺的便漫開一抹莫名的弧度,微微甜蜜,她點了點頭,道:「恩,放心吧,人少你開車別太快。」

三人在茶廊里聽了大半個下午,茶葉就換了四次。喝得痛快,聽得盡興,經過這一通的喝、聽,三人的心情都很爽朗。

要不說,沒事兒就把那德雲社進,聽兩段相聲散散心呢,的確是不假。

一陣冷風拂過,帶著股早春的氣息,生動明媚,芽芽那烏黑的秀髮隨風浮起,給人一種美的感受,惹得王昊不由多瞄了幾眼。

小狐狸瞧見了,不僅沒吃醋,反而一副頗為自得的樣子。

這姑娘從剛見時黑瘦柴火妞一點一點被自己捯飭成如今水潤潤的小美女,此時此景,她心裡有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瞅瞅,這都是本姑娘的功勞,太牛了。

說起來也奇怪,她跟芽芽就是投緣,有一種說不夠,聊不完的感覺,也不知怎麼了她特喜歡逗弄芽芽,喜歡看她面紅耳赤的樣子。

王昊發現了這丫頭目光中的炫耀,也察覺了其中夾雜的那絲暗爽,心裡咯噔一聲,驚呼不好!

老話說,學好三年,學壞三天!

這尼瑪別是在跟我學『養成』的壞毛病吧。

王昊很擔心。

自家人知自家事,小狐狸聰明這點毋庸置疑,但同樣毋庸置疑的是,這丫頭聰明從沒用在正地方,學歪的快著呢。

更何況他深知,養成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養出感情。

這才是他最擔心的地方,可千萬別特么女朋友跟女秘書變拉拉啊,那自己不就玩菜了?

難道到時要無比悲催的大吼一聲:

我要這鐵棒有何用?我有這變化又如何?

咦!想想都惡寒。

所以,他忙跟芽芽道了別,揮劍斬情絲。

╮(╯▽╰)╭

什麼弱受女太討厭了,非那麼惹人愛干哈。

倆人一路乘風,去娘家拜年。這會王昊沒有推辭,順便住了一宿,讓老兩口大為滿意。

你別說,第一次在老丈人家睡人閨女的確刺激,那種壓抑的快感,非身臨其境不能感受箇中滋味,倆人除了不能幹,借著微醺的醉意,著著實實的好好耍了一通。

春節就是這樣的節日,舉家團圓,遊子歸鄉,兒孫繞膝...每一個人站在辭舊迎新的檔口,年年老去,又滿懷新希望。

楊媽媽挺高興,滿桌飯菜吃了一多半,小林哥更是,因為王昊陪著喝了不少酒。

春節嘛,喝點小酒實屬正常。

對於喝酒的人來講,春節基本又是在喝酒、勸酒、吐酒、解酒中度過的.......

於是乎,丫的小酒就沒斷,初二到龔老頭家繼續喝;初三他請劇組認識的老漂,自然得喝;初四道明叔設宴不得不喝;

初五他P姐說到做到,請客吃飯,飯館不大,飯菜很樸素。

許是王昊討喜,席間姐授意,他心肝亂顫茫然無知的斗膽喊了聲『姐夫』,並倍兒心甘情願的陪人小酌了幾杯,過程略過不提....

甭管作懵懂小青年,還是老成持重,也不否認內心深處,自己淺薄的一面,反正一場家宴,他跟這姐的關係算是打下了,以後逢年過節又多了個去處...

至於那姐夫...他還沒自大到真當自己可以曰天的地步。

其實,他也不圖啥,在這大天朝只圖個幸福安康吧。

初六,黃博,管唬,寧昊....一幫子哥姐返京,嘖,那更得喝啊!

總之,這春節過得有從容,有意外,有愜意,有繁忙...賊特么充實。

時光如水不停留,終於到了初七。話說女媧造萬物,到第七天終於造出了人,所以初七又叫「人日」。

如今推陳出新,初七開門利是,萬物歸正軌,一切重新再出發...

..........

天朝人稱呼什麼,都喜歡加一個「圈」字。

娛樂圈,電影圈,導演圈......

一個圈子就很好地證明了,大家都喜歡抱團。

對於國內電影圈來講,2004年頭一件大事,莫過於賈章柯解禁。

倒不是說丫牛逼到舉圈關注的地步,而是電影局這一舉動,昭示著領導們的思路也有了很大的改觀,尤其是他們開始注意到這批在國際上有一定影響的導演卻只能默默在地下工作的現象。

去年12月,電影局召集一批年輕導演在北亰電影學院座談,向他們公布電影改革的政策信息,並同時徵求他們的看法。

這種直接的交流是從張袁拍《媽媽》以來、十幾年來的第一次。

由於會議「時間有限」,導演們並沒機會交流,所以事後七位電影人特自以為是的聯名寫了一封信給電影局領導,提出了他們的困惑和異想天開的體制改革建議。

這也就是媒體所謂的第六代導演「第二次七君子事件。」

整個事兒呢,說白了,其實就是電影局大BOSS新官上任三把火,急需馬仔打天下。

此時吆喝一嗓子,不亞於如來佛祖的一聲梵音:猢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那意思也就不言而喻:

光明偉岸的道路給你們規劃出來了,醒目點,麻溜兒上車。

俗話說,屁股決定腦袋。

別瞅天朝領導見天兒養逼曬蓋的,一旦動真格得的確是有水平,因為至此,國內進入了一個市場包容,機遇與風險並存,票房每天跟坐火箭般奇迹增長的大電影時代。

京城一火鍋店,酒局正酣。

火鍋是紅銅鍋,老鴨湯的底,濃稠白亮,羊肉翻滾,讓人從心裡暖到胃裡。桌上擺滿一盤盤的肉和青菜...

一圈老男人圍爐而坐,細細一瞅,嚯!差不多相當於地下黨開會:張圓、賈章柯、樓燁、王曉帥、管唬、路學常,汪超。

有一個算一個,個個有名有姓。

張圓拿著瓶白酒,給每人倒上一杯,道:「今天呢,老幾位湊一起,就為二件事。」

「一個,老賈光復,給他慶祝。」

「再有,沒出正月就是年,大過年的,咋們幾個也好久沒見了,借著機會聚聚,來整一口。」

眾人都挺高興,哄然舉杯。

管唬悄沒聲坐在那,隨行就市,舉杯喝酒,他跟這幫子人說熟都熟,不是師哥就是師弟。

樓燁,路學長,王曉帥,這三個是85級同學,張園也是這一屆的,不過他是攝影系。這些都是他師哥,而賈章柯和汪超則是他的師弟。但真要論關係,這幾年也就和王曉帥、路學常比較近。

怎麼說呢,他這人有點另類,像一匹孤狼,身在草原卻遊離在外。

電影對他們來說都是最至高無上的,但每個人生活狀態不一樣,像在桌諸位,每個人的生活經歷不同,造就了心靈路程,還有世界觀的不同,折射到電影觀中自然都會有變化。

他相對而言比較陽光,相對稍微比較正常,沒有那麼多的矯情和藝術家的矜持。

早幾年,他們這幫人被一棒子錘成地下,他哭過,醉過,最後妥協了,服了,去拍電視劇了,沒辦法,總得活命啊,藝術不能當飯吃不是。

王曉帥他們呢特貴族,一概不去,咬著牙根硬挺著。

所以,在坐幾位對他還是頗有微詞的,甚至連關係比較近的王曉帥都擠兌他,說他墮落。

總之,互相不順眼。

今天這局是王曉帥和路學常一起張羅的,他本不想來,老路一頓勸。

經過這些年的打磨,他也明白在華語電影圈混,你不能太獨了,必須將自己融入進去,你捧我我捧你,一團和氣才能得著利益。

「來唬子,咋哥倆喝一個,別笑話哥,哥們如今也算是投降了,服了。」王曉帥擎著酒杯,有些不好意思道。

管唬明白他說的是啥,拜領導所賜,這貨的《十七歲單車》改名《自行車》得以全國公映。

他瞅了王曉帥一眼,抬起酒杯,倆人碰了一個,道:

「嗨,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身在這個環境,低下頭拍自己喜歡的東西不丟人。」

「唉,當年哥幾個擠兌你,是我們不對,我們以為是天之驕子,得這個獎那個獎,風光無限,其實就TM是一個傻逼。說的再冠冕堂皇,總歸還是服了。」

賈章柯插嘴道,那表情意氣風發中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抑鬱,又擎著酒杯,「來喝一個,都在酒里。」

此言一出,管唬讓他整的有點尷尬,不過都是陳年爛谷的芝麻事兒,也沒什麼放不下的,笑道:

「說這個就過了,現在不挺好嘛,你那《世界》資金充足,正是淵渟岳峙的時候,何必想不開。」

他頓了頓,又自嘲道:「總比我這拍電視劇的強吧。」

「說是地上了,但不一樣得審查,電影局說是建議,可該改不老老實實得改?」賈章柯苦笑道,「不過,老管,還得拍電影啊。」

「畢竟是電影學院畢業,說句酸話,電影在我心裡一直佔據一方天地,相對至高無上。人活一輩子,沒別的企圖,也就這麼一點兒,算是夢想吧。慢慢拍,不可能停止。」管唬低頭抿了口酒,道。

「唉歐洲電影節自去年不像以前對中國電影那麼關注了,一旦失去外面,說實話,我們這幫子不老老實實被整編,還能怎麼辦?」路學常夾了筷子羊肉,涮了涮,塞到嘴裡。

「我算看明白了,都是錢鬧的,沒有資金地上導演也白瞎。」王曉帥抱怨道。

「說誰呢?」汪超八卦問。

「我一朋友,叫馬酈文,就是拍《世界上最愛我的人》那個,逼格夠可以吧?人也是正兒八經的國軍,可攥著攢好的本子兩年了,哭爹求奶到現在也沒拉到投資,甭提多鬧心了。這不前陣子找到我,可我自己都沒著落呢,有心無力啊,唉可惜一不錯的本子。」王曉帥邊喝邊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管唬聽了,想起自己小兄弟王昊,不由問道:「本子行?」

王曉帥一愣,詫異道:「唬子你有路子?」

「哦,我一小兄弟,去年剛折騰個公司,資金倒是不缺,就是沒作品,沒渠道。」管唬道。

「那正好啊,本子絕對沒問題,我看了。」王曉帥一伸大胖頭,拍著胸脯保證道:「有錢萬事足,其他那叫事兒嘛,唬子,回頭給搭個橋,見見?」

「行,那見見。」

「敞亮,來喝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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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冒了,很難受,發燒,扁桃體疼,不能抽煙,好幾天沒更了...今天湊副寫完,反正不太監,上架也難,所以,大家就別太苛求了。

見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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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光影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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