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切

「你都忘了？」齊凜看著展翼的目光是冷咧的，不僅沒有父子相聚的喜悅，甚至，他看著展翼的目光是充滿著殺氣。

「忘了什麼？」展翼眼中的混頓在一點點的消失，看著齊凜的目光，頭突然開始劇烈的痛起來，大叫：「不，不，不——」

「翼兒？」若衡擔憂的看著展翼搖恍得厲害的身子。

「既然你忘了，那我就再提醒你一下。」齊凜閉上了眼晴，再睜開眼時，仇恨更甚：「是你，是你毒死了飄兒，如果不是你拿來的那杯毒水，飄兒又怎麼會死呢？是你害死了她。」

「不，不是翼兒，不是。」展翼慌亂的搖搖頭，驚慌的後退了幾步，喊道：「不是，不是。」

「是你，你竟敢趁我不在谷里時，把我毒門的至陰至毒的『毒宗』給了飄兒喝。」齊凜厲聲道。

「不是翼兒，真的不是翼兒。」展翼東張西望的看著四周，就是不敢看齊凜的眼。

「不是你？毒宗所藏的地方就只有我與你知道，若不是你給了飄兒毒宗，飄兒怎會死？」齊凜抓住展翼的手，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

「不是翼兒，是娘，娘說想看看毒宗的樣子，真的不是翼兒，翼兒也沒想過娘會喝了它，翼兒真的不是故意的。」展翼害怕的亂搖頭，想掙脫開齊凜的手勁，卻力道不夠。

一旁的若衡與絕傲，早已被這所料不及的發展所震驚，絕傲蒼白的臉此刻更顯得毫無血色，看著展翼慌亂的模樣，只覺全身冰冷。

「若不是飄兒臨終前的交待，我早就殺了你，為飄兒報仇。」齊凜一手抓住展翼的頸，激動得近乎瘋狂的神情完全一副欲置展翼為死地，下手毫不留情。

「娘的唇在冒血，娘死了，娘說，她在毒門好痛苦，她不想看到你，不想天天面對你，她想哥哥和爹，她要回殘門，可是，你綁著她。」展翼的腳開始離地，呼吸感到越來越弱，但嘴巴卻沒有停下，「娘討厭你，娘恨你。」

「你胡說。」齊凜下的手更重了。

「住手，齊凜，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一旁的絕天痛苦的喊道。

「絕傲？」若衡在一旁焦急的看著絕傲，希望他能出手相救，可是，絕傲只是木然的盯著眼前的一切，絲毫沒有相救之意。

「齊凜，你若殺死了翼兒，飄兒在地下有知也不會原諒你的。」絕天拼盡全力朝齊凜大吼。

齊凜心神一震，手陡然垂了下來。

「娘死了，娘死了，被我殺死了。」就在這時，展翼喃喃自語的道，低下的臉浮起一抹嗜血的笑容，髮絲在這一瞬間開始變化，一層一層，一絲一絲，從上至下，開始變白。

「翼兒？」絕天擔心的看著展翼。

就在齊凜眯起眼，謹慎的看著展翼，卻在展翼抬頭時，齊凜突然悶哼一聲，『碰~』的一聲，身體連同那些鐵鏈一同飛撞出了五步之外，一旁的竹子在瞬間開始腐爛。

「你？」齊凜圓目一睜，猛的吐出一口鮮血，不敢置信的看著展翼周身散發出的紫色的毒，驚道：「展翼，想不到當年你竟喝了那還有半杯的毒宗？」

展翼的神智似還未完全清醒，雖然嘴角的那抹邪惡已明顯的露出來，但眼中卻依然還是那份迷茫，嘴裡說道：「娘死了，娘死了，是我害死了娘。」

「絕傲，你快想想辦法。」若衡在一旁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完全把展翼當成了自己的兄弟般看待，她並不希望展翼出事呀。

絕傲低頭看著若衡眼中對展翼的擔憂，腳步上的沉重卻使他無法邁出一步，他的整個思維還在齊凜與展翼的對話中沒有出來，他的腦海中，所有的想法只有他的娘展飄兒，以及她在毒門所受的苦。

「絕傲，展翼是你的弟弟呀，你忍心看著他毒發嗎？忍心看著他有可能隨時會死去嗎？」她猶記得絕傲對她說過，展翼每毒發一次，壽命便會減少，至今，若衡並不清楚展翼已毒發了幾次，所以，她不希望看到展翼毒發的樣子。

見絕傲依舊不為所動，若衡焉能不理解此刻絕傲心中複雜的心情，看著展翼已然蒼白的髮絲，若衡閉上了眼，當再睜開眼時，她蹋出一步，對著展翼，柔聲道：「翼兒，娘在這裡，娘並沒有死。」

若衡感覺到了絕傲身體的僵直，但她依舊是看著展翼，嫻靜的看著展翼，慈愛的笑道：「翼兒，娘的乖孩子，來娘這裡，好嗎？娘這些天好想翼兒。」

若衡的心和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她這麼做，是為翼兒，也是為絕傲，不管上一代之間的愛恨情仇是如何的激烈不可原諒，但翼兒與絕傲之間是無辜的，他們是兄弟，是這世上血緣最濃，最親的人了，她無法阻止絕傲對上一代的怨恨，但她不想讓翼兒與絕傲之間也變得無法收拾，翼兒沒錯，絕傲沒錯，所以，她冒充了展飄兒，曾經，展翼在無意識看到她時，叫了她一聲娘，那麼，在此時此刻，這一招應該是有用的吧？

果然，展翼困惑的轉過了頭，彎著頭，迷惑的看著若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