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神

海鷗驚飛，藍天之下，樓船經過遠航，緩緩靠近碼頭，周朔跟著人群下了船，放眼望著這東勝神州的地界，只見入眼雖有熱鬧碼頭，但是卻是一片枯橙的黃岩，而那黃岩里則有居舍，想來是傲萊國的特色建築。

「老哥，這要到哪裡投宿啊？」周朔看著一片黃岩，向著一旁的船夫問道。

「那，向那邊便有個客棧。」船夫系著纜繩，向著碼頭外的左方一指，那裡有一條甬道，通向一塊巨大的方形岩石，那岩石高大方正，四周還被摳出了窗口門戶，赫然正是一間居舍。

「那您知道花果山怎麼走么？」周朔順著船夫看了一眼傲萊國的特色居舍，不由得笑著再問了一個問題。

「看那裡，那便是傲萊國了，客人，你要到傲萊國去作甚，那裡可不是好去處，聽說猴子極凶。」船夫為周朔指了一下，東方極遠處，朦朧的水汽中，有一座山峰隱現。

「我也是聽人說東勝神洲花果山乃是一處福地洞天，所以才到這裡來的。」周朔微微側目，花果山的猴子很兇，沒太多毛病，畢竟那是孫猴子的地盤，那猴子膽大包天，連『玉帝輪流坐，今年到我家』的話都喊得出來。

「你這中土人，不遠萬里就來為看花果山么?那花果山美則美矣，但是山有熊虎猿猴，那些野獸都不怕人，凶得狠，這傲萊國沒多少人敢去。」船夫聽著周朔的話，不由得有些哂笑。

「那這傲萊國有什麼好去處？」周朔看著健談的船夫，不由得笑著問道，這花果山不去的話，又能去哪裡呢？

「看你這後生倒頗為和氣，我告訴你，這傲萊國雖地處偏僻，雖不如你東土富庶宏弘，但卻少有計較，是個清凈世外地，你若真有心，我指你個去處，由此地往南方，那裡有個村子。」船夫上下打量了一眼周朔，目光微轉間，升起一絲戲謔。

「世外桃園？」周朔看著目光微轉的船夫，將眉毛挑了挑。

「自然是世外桃園，還是個極好的桃園，包你去了就不再想出來。」船夫目光中帶著十足的慫恿與戲謔。

「大叔，你便與我說說，怎麼個好法吧！」周朔看著慫恿戲謔賣關子的傢伙，不由配合著笑求道。

「那村子儘是女人，而且都是美女，我看你也是個血氣方剛的人，不是商旅還四處飄泊，不如去碰一碰運氣，若是能夠得一美人相中，在這傲萊國落居，也未償不可。」船夫看著周朔配合，臉上的戲謔也收了起來，同時似乎規勸般說道。

「那我就便去看一看，多謝大叔你的指點了。」周朔看著似乎好心的船夫，笑著點了點頭，如果說剛才是戲謔，那現在這傢伙就有點不懷好意的想法，不過只是隱隱的慫恿，想來應該是那女兒村不許男子訪近。

「不用不用，若是你沒有得遇艷福的話，我不妨再指你個去處，到這國家北方，那裡有個碼頭，從那裡出海，聽說可到傳說中的蓬萊仙島去。」船夫看著周朔彷彿一無所知的樣子，不由得心中有點悔意，不該亂指別人到女兒村去，開口又指了一個去處。

「哦，蓬萊仙島，有人曾去過么？」周朔看著心有悔意的船夫，面上略作驚奇。

「那我不知，只是聽人說過。」船夫搖頭略作吱唔。

「那這裡便謝過大叔。」周朔看著吱唔的船夫，不由得笑著點頭告辭離去。

「那個，那個，女兒村你可千萬莫去，我先去與你開玩笑的，那女兒村不許男子入內，男子若輕易入內，定為所逐，還要被懲戒一翻，輕則受傷，重則亡命。」船夫看著告辭就走的傢伙，不由咽了口唾沫，大聲把話說開，先前只是一個玩笑，女兒村不能隨便去。

「原來是這樣，多謝大叔你的救命之恩。」周朔看著船夫易口，不由得轉身拱了拱手，而後匯入人流，轉眼便消失無蹤，只看得船夫張嘴愣在原地。

不提愣住的船夫，周朔匯入人流之後，並沒有投宿住店，而是直接轉上往東，一路攀過幾道山崗，向著花果山出發，如果船夫最後一句話不提，他或許還要去女兒村看看，但是那傢伙臨時反醒，倒是不用再去找麻煩了。

「花果山啊！」周朔越過幾道山崗，那高空的雲霧慢慢清晰下來，一道青山隱隱在望，遠遠便能聽見山間有流水孱孱。

周朔就著目標中的青山，尋了一條上山的路徑，穿過荊棘叢林上得山中，只見眼前一片林蔥花紅，山間有轟隆瀑布聲響傳來，一片祥和的水汽中，山林間鳥叫蟲鳴。

「好吃。」周朔沿著山道，步入一片桃林中，伸手摘下一顆桃子，就著山澗水洗了食用，口中桃肉甘甜多汁，山間風光秀美，這花果山還真是個世外桃園，那些猴子的運氣也好，居住在這裡什麼也不用想，衣食俱有山珍，不過好像這樣活著，似乎有些沒意義。

「這人生，到底什麼才算是有意義，沒吃穿的時候奔吃穿，吃穿不愁的時候，又嫌太過寂繆，不知足啊！」周朔將桃子吃完，感嘆了一聲，將桃子飛手扔到山澗，砸出噗嗵一聲迴響。

吃了桃子又看了風景，周朔活動了一下肩膀，伸手開始沿山徑小路爬山，一口氣奔到山頂，眺目張望那碧海藍天，還有花果山的瀑布叢林。

「我叫周朔，孫悟空，你在哪裡啊！」周朔看著令人目窮的碧海藍天，發出一聲大呼，聲音一圈圈得盪羨出去，在海面上不停迴響，又引得下方山林間幾聲熊虎怒吼，驚起一片飛鳥。

「唔！」周朔聽著慢慢消失的迴響，不由得一屁股坐到平岩上，看著天邊漸漸消沉的太陽，直接躺倒在平岩上，然後閉上眼睛，感覺日子越來越無聊了，不知道人該去幹什麼好。

「老媽……」周朔想起了還在地球的老娘，又想著自己經歷過的諸多世界，身體逐漸睡過去，元神從體內飄出來，無悲無喜得看著這個世界，然後在原地消散。

離形去知，遁跡於宇宙太虛之中，周朔感覺意志無邊際得擴大，四大部洲盡納入心目中，宇宙太虛中無數星球屹立，在無盡的虛空擴張中，三界六道也慢慢向他展露出來。

三界六道，萬物萬生，無不納於眼中，這是一個完全的整體世界，周朔的心目躍過這些，依舊在無形的空間中不斷漫遊，掃過無數世界，最後投向那久未接觸的蔚藍星球，目光落到亞洲的中心高樓大廈間。

「神遊回來了么？」周朔站在高樓大廈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回味著自己的心神瀏覽過諸世界時的看觀，而後又注目著四周，見行人來往匆匆，路上車如水流。

「倒回去。」周朔看著一片繁榮的城市，伸手微挪了挪，那本來向前的行人、車輛，開始紛紛有序倒退，伴隨著有序倒退的動景，一些建築也開始逐漸消失，大廈的玻璃、地板一點點脫落，然後被工人重新裝回出產商中，那鋼筋支架也一點點被拆除，街道上的柏油路和路燈等物也一點點消失。

時光在一點點的倒流，周朔行走在時光中，看著中國從二十一世紀回到二十世界，再回到十九世界，他眼裡的人就像是韭菜一般，一茬又一茬得倒退，縮回到土地中，然後又有一片新的人出來，返老還童，髮型衣飾不斷變化，從短髮現代退成辮子馬卦，再退到博帶衣冠……。

當然時間、空間都變得可以操作，一切還有什麼意義，親人、家庭、國家和民族，只要願意的話，什麼都可以再去造一個。

然而每一個新的親人、家庭、國家和民族出現，都是一個責任，又或者是一個因果，除非世界永遠存於混沌中，否則將會有不斷的黑白色彩出現，直至色彩混濁到極細不可分，再歸於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