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愛琴上的最後一根弦(3)

我走到他身邊輕輕蹲下，情不自禁地輕拂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和他戴著助聽器的耳，在別人看來，有缺陷的耳卻是我最鍾愛的，因為我相信是上天要考驗他，所以讓鏈黴素奪走他的聽力。我從未曾介意過並執意愛上他。淚又在臉上勾勒出墜落的痕迹……我知道他是深愛我的，我不能離開他，他需要我。所以我矛盾、無助，並迷茫。我又輕吻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和他戴著助聽器的耳，淚水濺到他的臉上，他好像察覺了，皺了皺眉頭，又睡去了。我撫摩著他的臉龐，一遍又一遍。終於，這次他真的醒了，錯愕地看著我，如我預想的一樣，他急忙拉我上床，緊緊地將凍得如冰塊一般的我擁在懷裡，慌張地揉搓我的身體。「你怎麼了？為什麼要站在那裡？你站了多久？」他急切地心疼地問我。「沒有多久，只是你睡著以後我就站在那裡了，我只是想看看你。」「你這個傻丫頭……」我知道他心疼了，我也知道我的心麻木了，亦如我的身體……第二天，我生病了，我知道是因為他。可是，我們的愛情也生病了，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