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每當事情經過以後，我們總是喜歡回首當初，儘管每一個細節所包含的意蘊已不相同。回首當初，我們每一個人無不是懷著對愛情的美好憧憬而步入婚姻殿堂的：我們希望和自己所愛的那個人「在天能做比翼鳥，在地能為連理枝」，「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情綿綿無絕期」，「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所有這些對愛情的殷切企盼與神聖誓言，不知曾經感動了和感動著古往今來多少的男男女女，為之一掬情淚。只是當走進婚姻的真實、經歷了生活風風雨雨的磨鍊與錘打之後，我們才慢慢地成熟起來，漸漸地意識到自己以往那些對婚姻的憧憬與企盼是怎樣的單純、怎樣的幼稚可笑、又是怎樣地與現實生活不合拍。想像總是美麗的，現實卻往往是嚴峻的。鮮艷的玫瑰、火紅的蠟燭、醇香的紅酒以及那燭光下豐盛的晚餐，曾經的羅曼蒂克——那些無憂無慮的戀愛歲月隨著我們走進婚姻而告終結，漸漸地變得遙遠與陌生，和人生的真實完全脫節。每天出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日子就這樣地一天天平淡而瑣屑地滑過。這樣的現實，是那些渴望完美的女人所難以忍受的。這是一種折磨，她們內心的失落與不甘可想而知。不知何時，自己印象中的那個完美男人已經完全蛻變。在生活中，昔日令自己炫目的光環開始一層層脫落。不經意間，變得似乎和四圍的凡夫俗子並沒有什麼不同。於是，漸漸地，有了失望，有了不滿。原本平靜的婚姻生活變得不再完滿和諧，而是波瀾四起，彼此之間的爭吵、指責像家常便飯一樣屢見不鮮，甚至是不可或缺。遭遇轟轟烈烈的愛情時，都以為在夢遊。清醒了，那種能觸摸到的溫度卻是實實在在的日子。日子清落，發出鏗鏘之聲。後來，有了爭吵、埋怨、眼淚，婚姻的字典里多了太多不認識的生字，編者是男人與女人。有一次，記得是在一間茶室，面積不大，環境布置得整潔而優雅。在那裡，一個結婚三年多的女人曾經恨恨地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他明明是一杯苦咖啡，為什麼非要騙我說自己是一杯白開水呢？」或許，她的說法是正確的。但是，我們並不能就此斷言她的老公就一定是錯誤的。熱戀的時候，恐怕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悖逆自己最愛的女人——明明知道她喜歡的是白開水，卻偏要對她說自己是一杯苦咖啡。相反地，他總是試圖領會女人的言談舉止背後所深藏的意味，並且以此來模塑自己的行為從而以最好的形象出現在她的面前。或許這是一種偽裝，可是他並沒有絲毫惡意。這可以視之為在愛情魔力下男人的完美展現。其實，女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女為悅己者容」。真的，很多時候，在感情問題上，很難說得清到底是誰欺騙了誰，誰是欺騙者而誰又是受騙者。在愛情的謎底最終揭曉以前，恐怕我們每個人都以為自己遇到了一生的真愛。當老公變得不再可愛、婚姻也不再甜蜜溫馨之時，女人們就試圖加以改變，她們希望並且相信通過自己的努力，就一定能夠重新找回那遠逝的激情與浪漫，就完全可以實現自己最初的夢想。這是一場修鍊老公的戲劇。在這幕大戲中。幸運的，成功了；不幸的，失敗了。令人遺憾的是，失敗的彷彿總是太多，而成功的又總是太少。就這樣，人世間又多出了一幕幕聚散離合的悲喜劇。於是，人們常常會慨嘆生活的變幻不定。「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有開始就必然有結束，再好的戲也有收尾的時候。於是，不再相信婚姻完美無瑕，不再企盼愛情能天長地久。竭力地強作歡顏，笑對人生，卻不願再品味自己那曾經潸然而落的淚水，不敢正視自己那顆隱藏其後的受傷的心。愛情的天空如果下雨了，不妨撐開你心裡的油紙傘。快樂其實很簡單，幸福也只不過是激情過後的平淡，只是，偶爾要給愛情加點糖。當愛情之旅將至盡頭、婚姻之幕緩緩落下之時，謎底終於揭開，塵埃已經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