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還要再打一場?
「難不成你想在這裡打一場?讓整個蜀宮的人都認為我們兩個是怪物?像青焦那樣的怪物?」花如月走出涼亭,夜風拂過面頰,一種說不出的冷。
「如果……如果你不再糾纏不休,我會考慮放你一馬。」花柔依突然開口。
「可我不會,就算不為大姐報仇,我也不能讓俊兒白白丟了性命。」花如月只覺得花柔依的提議太可笑,已經走到今日這般田地,她們之間還有議合的可能嗎?
看著花如月的身影漸漸淡出視線,花柔依垂在兩側的手握成了拳頭,她剛才傻了才會說那樣的話,她跟花如月,早已經是不死不休!
「找機會毀了銀黛的冰棺。」粗啞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花柔依猛的轉身,瞬間釋放靈力。
不想她那麼兇悍的靈力落在青焦身上卻化作縷縷煙霧,最後消弭於無形。
「還想吞了我的內丹?」青焦眸色漸寒,聲音也跟著沉了幾分。
「誤會而已,本宮還以為是別人呢。」花柔依搪塞開口,爾後轉了話題,「三護法讓本宮去毀冰棺,介時被南宮翰知道,我還活得成么!」
「你應該知道,想要得到南宮翰,銀黛就不能復活,哪怕只是一具傀儡,也會讓南宮翰為之瘋狂。」青焦繞過花柔依坐下來,「印天已然現世,大戰即將開始,只要堅定南宮翰站在我們這邊的意念,花如月他們很快就會成為我們的階下囚,任你處置。」
「這跟毀了銀黛的冰棺有什麼關係?」花柔依不以為然。
「南宮翰讓本護法利用殘夢先復活宮中一個侍衛,若是『復活』的不滿意,他必然會對老夫之前的那些話產生懷疑,介時花如月他們只須在南宮翰耳邊稍稍挑撥……大齊沒有蜀國的支持,如何抵抗四國連攻!」青焦憂慮開口。
「印天不是很厲害么?他不是你們鮫族的神么,就算沒有蜀國的支持,甚至不用大齊的軍隊,他也有辦法讓五國為之臣服吧?」花柔依嗤笑的態度刺激到了青焦。
於是那張鴨蹼一樣的手掌倏的伸過去,狠狠掐住花柔依的脖頸,「你敢侮辱印天?」
「呃……」突如其來的窒息感憋的花柔依臉頰通紅,她拚命想要掰開青焦的手指,奈何體力相差懸殊,她漸漸嘗到了死亡的味道。
「咳咳……」幸而青焦並沒有想她死的心思,在花柔依臉色發紫的時候鬆開手。
「你剛剛這番話若換作另一個鮫族長老或是護法聽到,就算你再有用也必死無疑。」說者無益,聽者有心,花柔依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在這些鮫族怪物眼中的位置,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夜色深邃,夜風幽寒,主殿里,蕭子祁與南宮翰相視而坐。
「你既知青焦與殘夢的身份,必然知道印天和天瀾的存在,戰勢未起,你現在還有選擇。」
「誰能讓銀黛復活,誰就是朕的選擇,瑞王不必再說。」南宮翰有些不耐的打斷蕭子祁,做了個請的姿勢。
蕭子祁無奈起身,由著太監帶出主殿,緊接著進來的是沈醉,逶迤的紅袍配上那張驚世容顏,即便是有些落魄的時候也難掩他的艷絕無雙。
「南宮翰你可真是狡猾,明裡想要跟我結盟,暗地裡卻讓影人替換了我北昭丞相,更讓其擁護其他皇子好取代我的位子,其心可誅你。」沈醉慵懶的坐下來,揚起弧度近乎完美的下顎,似笑非笑。
「我好奇,你是怎麼發現庄奴的?」所有影人里,南宮翰最看中的就是庄奴,否則他也不會貿然把人派到比狐狸都狡猾的沈醉身邊。
「因為他對花如月跟蕭子祁的態度過於強硬,雖然蜀昭有盟約,可身為北昭的宰相,在我還沒有示意的情況下,他竟敢帶著滿朝文武跪在御書房前逼我殺了花如月跟蕭子祁,要不是他老糊塗了,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不是庄奴。」沈醉分析的合情合理,南宮翰竟無言以對。
「你來是想勸我與你們一起?」南宮翰挑眉。
「雖然我不知道印天跟天瀾是個什麼東西,但我很清楚,這場混戰擺明就是鮫族對人族的報復。說起來像是混戰,可死的全是人族,你看看鮫族那幾個怪物,你的國師,還有那個叫殘夢的大怪鳥,擎日竟然可以變成驢……」沈醉欲言又止。
「這裡安全的很,不可能有人偷聽。」南宮翰知道沈醉的顧慮。
「人族的命運不應該掌握在鮫氏一族的手裡,他們所期盼的混戰,不應該由你我挑起。」雌雄莫辨的容顏上,那雙鳳眼彷彿琉璃,蕩漾出璀璨的光彩。
「局勢已經明朗,你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南宮翰不以為然。
「局勢再明朗不也沒打起來么!我是希望,在蕭晟宇挑起戰端的時候,你,可以按兵不動。」沈醉突然收殮起臉上戲虐的表情,正色看向南宮翰。
「按兵不動絕非良策……」南宮翰似有深意的看向沈醉,欲言又止。
「明白了,那就按你說的辦。」沈醉在南宮翰的目光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沒有在主殿逗留太久,沈醉離開時還嚷了一句『執迷不悟』,想來是給有心之人聽的。
最後進殿的是花如月,南宮翰本不想見,花如月卻道自己知道些關於銀黛生前的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花如月成功坐在了南宮翰的對面。
「當日蜀帝君途經大齊時我們無緣相見,多少有些可惜了。」花如月緩身落座,恬靜抿唇。
「朕不想聽這些無關緊要的話。」南宮翰顯然更在乎花如月進來的理由。
「如月沒見過皇後娘娘……」
「出去!」
「可大姐見過,當時皇後娘娘還只是個待字閨中的女兒家。」花如月話峰一轉,南宮翰方不再攆人。
「你說銀黛見過花晴萱?朕怎麼不知道?」南宮翰目色深沉,眼中透著質疑。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當時銀黛隨蜀國使節出使齊國,與大姐偶然相識,雖初見卻相逢恨晚,或許是從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不曾擁有的東西,二人相處幾日便引為知已。」當年之事現在想起來,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銀黛從未提起過。」南宮翰搖頭。
「蜀帝應該也沒問過吧?」花如月笑了笑。
南宮翰眸色微沉,是呵,當年他只是個權勢卑微的皇子,終日所想,不過是如何才能取替太子成為儲君,哪有心思去問銀黛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後來等他有心思去問的時候,銀黛已經不想說了。
「她……有跟花晴萱提過朕?」逝者已矣,南宮翰能做的,只是在別人嘴裡聽到有關她的一切。
「她說她喜歡上了這天底下最好的男兒,此生若能嫁與那人為妻,便不枉活一世。」花如月尋著記憶,娓娓道來。
「是朕?」南宮翰只覺心痛,當年,是他親手將銀黛拱手送給了肅王,他還清楚的記得那晚銀黛哭的很傷心。
「按時間推算,應該是蜀帝無疑。」花如月點頭。
「你就想跟朕說這些?」南宮翰冷目看向花如月。
「如月想說的是後來……四年前,大姐身懷六甲,率軍趕往大齊與北昭邊境那次,途經蜀國邊境,再次遇到了銀黛。」花如月音落時,南宮翰只覺揪心的痛在身體里蔓延,正是那一年,他親手毀了銀黛的生活,逼她自盡。
見南宮翰不語,花如月繼續道,「想來也不是偶然,應該是銀黛想去見大姐一面,那一面,大姐看到了她的兩個孩子,還有她的夫君,也就是蜀國已逝的肅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