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驚艷全場
吵雜的場面頓時就詭異的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皆順著剛發出聲音的地方看過去。看到說話的到底是何人之後，就默默的安靜下來。
慕清瑩也看了一眼沖著夏止棋點點頭，而後回過頭，等著夏止冥開口給自己換把琴。
百里丹奚在人群中剛坐下來，眼中的得意還沒有掩去，就聽到了慕清瑩的這句話，神色頓時就變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她做的那麼隱密，就算是高手都不一定會發現，可是慕清瑩就隨手拔了幾下，居然就提出要換琴。不，這一定只是巧合，慕清瑩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肯定是不想用自己用過的琴，害怕被打臉。
對，一定是這樣的。
心裡安慰了自己一通，百里丹奚終於又變回了高貴冷艷的自己，她可是名動京城的第一才女，在這個京城裡面，琴藝可以和她相提並論的就只有那個下落不明的第一琴師絕一墨，可是絕一墨早就消失了。
慕清瑩就等著丟臉吧！百里丹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一直都掛在臉上，不曾消失。
「給慕大小姐換把琴。」既然弟弟都發話了，夏止冥也不好在這種時候佛了弟弟的臉面，只好讓人給慕清瑩換一把琴，只是臉色雖然還是溫和的，卻掩飾不住眼底的不屑和不滿。
聽到夏止冥吩咐，宮女很快就給慕清瑩換了一把琴，在她開始之前，人群中再次傳來眾人幸災樂禍的聲音：
「這個慕清瑩恐怕真是個傻子，皇上的臉色都那麼難看了，她還要堅持換琴。」
「唉，真丟臉，聽說她還是太后喜愛的人呢，不久前剛從宮裡面回去，太后還賜下了不少的東西。」
「不就是仗著太後娘娘護著她嗎，要是沒有太後娘娘，她根本就沒有進宮參加宮宴的資格！」
……
眾人的說話聲傳進百里丹奚和慕聽然的二中，讓她們心裡痛快了不少。
慕清瑩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讓她整個人都溫和不少，在股琴面前端端正正的坐下來，擺好要彈的姿勢。
在開始之前，她抬頭朝一旁看去，正是百里丹奚坐下的地方，露出一抹微笑，眼中的挑釁讓百里丹奚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心裡還有些慌。
剛才好像也是這個笑容，漫不經心的，卻用短短几句話讓歐陽雪兒落荒而逃，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百里丹奚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下一秒，慕清瑩的手在琴上動了起來。
「啊！她居然也敢彈《流水》！」
「《流水》也敢彈，可是，剛才百里家的小姐不是剛彈過嗎……」
「就是啊，她這麼做……」
就在第一個音符響起來的時候，大家就聽出來慕清瑩彈奏的到底是什麼，分明就是百里丹奚剛剛彈奏過的《流水》。
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大家看向慕清瑩的眼光瞬間就變了，還有不少人的眼光是落在一旁面色尷尬陰沉的百里丹奚身上。慕清瑩這可是明晃晃的宣戰，就是不知道到底誰的琴藝更加高超。
而且，這兩個人之間怕是有什麼他們不知道恩怨吧，一般的人獻藝，都不會選擇其他人已經表演過的，慕清瑩此舉明顯是故意的。
晚宴突然就變了一種氛圍，可是很快就安靜下來了。認真的聽著琴聲，大家都思緒都跟著琴聲飄遠。
眾人漸漸的閉上了眼睛，沉迷在慕清瑩的琴聲中，流水從山上潺潺流下，山谷里的花香是那麼濃郁，伴隨著鳥語的聲音是樵夫的歌聲……
他們進入了一個靜謐卻又吵鬧的世界，百里丹奚尖銳的指甲陷入掌心，手上的痛感和心裡的焦躁讓她無法靜下心，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沉浸在慕清瑩的琴聲中，誰輸誰贏已經很明顯了。
可是，她還是不肯相信！
慕清瑩就是一個廢物，怎麼可能會彈出那麼動聽的琴音，這不可能！
慕清瑩似笑非笑，眼中的嘲諷是那麼的明顯，只是隨意的掃一眼，就讓百里丹奚整個人都僵住了，再也做不出其他的動作。
直到慕清瑩停下手裡的動作，環視一周，除了那幾個故意找茬的人，其他的人都還沉浸在她的琴音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慕清瑩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人，然而現在這些人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茬，那就不要怪她用絕對的實力狠狠的打臉啦，她可是個謙虛的好孩子呢，都是被逼出來的，絕對不是她的錯。
「清瑩獻醜了。」落落大方的站起來，慕清瑩若無其事的行禮。
聽到慕清瑩清脆如出谷黃鸝般的聲音，大家這才如夢初醒：
「這……我居然聽入迷了，這個琴音，絕了！」
「可媲美於絕一墨先生啊，甚至比絕一墨先生彈的還好。」
「這居然是慕清瑩彈出來的，這樣的琴藝怎麼可能會是廢物，明顯是個才女啊！」
「同一首曲子，她和百里丹奚的差距可不是一點點，百里丹奚一輩子都比不她的吧！」
……
聽到眾人的驚嘆聲，慕清瑩盈盈笑著，一點恃寵而驕的感覺都沒有，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接受大家都目光洗禮。
百里丹奚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青紅交替十分難堪。若說她剛才還可以欺騙自己，可是現在在大家都議論中，她根本就抬不起頭。
百里丹奚緊緊抿著嘴唇，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拼盡全身的力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輸了就是輸了，雖然她輸不起，可是她不會沒腦子的在那麼多人面前說出來，那隻會讓她更加的難堪而已。
可是並不是誰都和百里丹奚那樣冷靜理智，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來。
「不可能，這肯定是假的！」水輕衣怒氣沖沖的站起來，用手指指著慕清瑩，大聲的說道：「慕清瑩她就是個廢物，怎麼可能會彈出那麼好聽的琴音。」
大家安靜下來，饒有趣味的看著這一場接著一場的鬧劇。以往的宮宴可從來沒有那麼熱鬧過，今天居然那麼熱鬧。
慕清瑩在眾目睽睽之外彈奏的曲子，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大家心裡都有底，可是誰都沒有開口阻止水輕衣。
慕清瑩輕笑出聲，滿臉無辜的看向怒氣十足，就差撲上來打她的水輕衣，櫻唇輕啟：「這位小姐是誰家的千金啊，這樣的場合你這樣生氣是不好的喲～」
今天晚上這些人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安分，早知道剛才就應該把這三個人一起搞定。不過，還好搞定了一個嘴上不把門的歐陽雪兒，否則……
那場面肯定美好的讓她不敢想象。
「你！」水輕衣被她一噎，臉色頓時漲的通紅，又羞又惱，「慕清瑩，你別轉移話題，你明明就是京城裡面出了名的廢物，怎麼可能會彈琴，還……」
還彈的比百里丹奚還好……
這句話被她及時的停住了，若是讓百里丹奚聽見。水輕衣微微的抖了抖，百里丹奚看著好相處，其實無比的記仇小氣，若是說出了這句話，自己一定會被她暗中整死。
不過，水輕衣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大家哪還有不理解的，紛紛笑出聲。
被狗咬住了。死活不肯鬆口，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水輕衣的話越說越過分，慕清瑩的目光冷下來，臉上的笑容卻更燦爛了。
「這位小姐，清瑩現在就站在這裡呢，你是不是……」她停頓了一下，十分難以啟齒的模樣，「是不是傻啊？還是說你瞎？」
慕清瑩話音剛落，眾人紛紛嗤笑出聲。
「哈哈哈……」
「笑死本小姐了，這個慕清瑩真的是太會說話了。」
……
「清瑩就站在這裡啊，到底是不是個廢物應該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來的，這位小姐你居然都還好意思說出來。」慕清瑩搖搖頭，很不理解的道：「還是你想說，這根本就不是清瑩彈出來的曲子，而是這把琴自己彈出來的？」
「我……」水輕衣想要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她剛才就是不肯相信這是慕清瑩彈奏出來的曲子，才猛然之間站了起來，可是沒想到，她居然說不過慕清瑩這個廢物。
眾人的目光落在水輕衣的身上，全是鄙夷和不屑，這讓水輕衣忍不住顫抖，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於是捂著臉跑了出去。
慕清瑩：「……」
她好無辜哦，她應該什麼都沒做吧，就是說幾句實的不能再實的實話而已啊……
「那個……和我沒關係吧？」慕清瑩滿臉無辜，看著水輕衣就算是跑卻和走沒區別的背影，她想了想，還是說了句話。
「傻孩子，和你有什麼關係，別人自己不長眼。」太后在台上笑出聲，「今天表現著實不錯，來人啊，給哀家賞。」
太后讚賞的看著台下不驕不躁的慕清瑩，這個孩子的成長速度比她想象的快了很多，可是這樣的成為卻是她最想要看到的。
夏止冥完全換了一副面孔，眸色幽深的看向慕清瑩，一開口才發現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慕大小姐真是真人不露相，讓朕十分驚喜。」
的確是驚喜，夏止冥聽到的和慕清瑩有關的話，最多的就是一句「廢物」了，可是今天驚艷眾人的卻是她這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