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延長驟死賽[白玫瑰](2)
「我們沒有裝第四台。」菜鳥黯然著一張臉,語帶不好意思地低聲說。「啊……」我和紅玫瑰失望地齊聲尖叫,窗外也隨之傳來陣陣喇叭鳴放聲。「可以看十一點半的華視回放。」呆哥像鎮暴警察,生怕一群無法入場觀看球賽的球迷們暴動圍事,趕緊試著安撫我們震驚的情緒。「那你支持哪一隊呢?」我想了解他所支持的球隊,就像武林幫派尋找相同切口。「他的女人支持哪一隊,他就支持哪一隊!」菜鳥搶先地代他回答。「哦!那你女人支持哪一隊?」我感到失望地問道。(「什麼啊,他已經有女人了?」情緒突然由熱情轉為低迷,想回家的衝動油然而生。)「巴……」呆哥本來要回答支持的隊伍是「巴西」,一聽到菜鳥所說的「球隊支持論」,轉而澄清,「問題是我沒有女人啊!」由於他的解釋,我的熱情再度燃燒、沸騰。「快!趕快說你支持哪一隊呀!」紅玫瑰意會出菜鳥語下之意,一旁努力鼓噪地對我使眼色,彷彿惟有等待我口中喃喃說出的咒語,方能開啟由石子堆砌而成的堅固門牆。「那……,我支持英格蘭隊!」我終於念出開門咒語,「有!從此以後你的女人就是白玫瑰。」我內心激動地在石門開啟后,一寸一寸挪移而來的亮燦燦光輝下吶喊著。「請問你什麼星座呀?」紅玫瑰探勘起他個人資料,以便我可隨時拾起她刻意拋落的問句。(有時星座還真是准,有助於我們知道怎麼去對付……不是,是去了解男人。)「天蠍座。」「天……蠍……座。我剛才若是對你有任何不敬的地方,請你多多包涵呀!」紅玫瑰一聽到天蠍座,咄咄逼人的口氣馬上轉為和緩。(誰要天蠍座以愛恨分明著稱。)……就這樣,我們在他們頂樓加蓋的狹小公寓內,手持紙張不斷地扇風,汗濕濕地向MyStyle聊東問西,似乎忘記主要目的是來幫菜鳥過生日。一直坐在呆哥後方的我,偶爾聞到他頭髮的淡淡水果香味從我鼻息間流過,渾然忘我地對他迷戀不已。紅玫瑰真不愧是我的死黨,在她不斷快傳攻勢的拷問下,我對他的了解約莫有了初步的輪廓。「我們來吃蛋糕吧!」壽星終於忍不住被冷落地提議著。「對哦!」我和紅玫瑰倏地站起,想起來此行的目的。誰叫他的室友太「可口」,惹得人家一直春心蕩漾。回過神后,我們一起拆開蛋糕,並插上一根「?」形的蠟燭;呆哥將白瑩瑩的日光燈熄滅,我們在微微的燭火烘照下拍手齊聲唱和,「祝你生日快樂……」濃郁不甜膩的奶油水果慕絲入口即化,就像我此刻心中漾起的淡淡甜蜜滋味。吃完蛋糕,十一點半的足球賽也即將回放。自本屆世足賽開賽以來,我與紅玫瑰一路為英格蘭加油(沒錯!絕大理由是因為Backham),嘶喊著看他們過關斬將。不料在挺進前四強時,英格蘭2:1敗給了巴西隊。之後,南韓與義大利、西班牙的對決,在目睹主場優勢與裁判不公判決下,我們與全世界的足球迷(南韓除外)一樣同仇敵愾。今天是南韓對德國之役,我們當然義無反顧地準備幫德國隊加油,希望德國可以打倒這群令人髮指的「紅魔鬼」,挺進二強。「請問你有沒有短褲可以借我?」球賽回放前,我拉著身上白色蛋糕裙問呆哥,「因為,等一下看球賽,穿裙子會不舒服、很彆扭。」「我也要!」穿著窄裙的紅玫瑰望向菜鳥。呆哥與菜鳥的表情先是閃過一抹驚訝(想必是沒看過這麼大而化之的女人吧!),之後各自走向房間找尋適合我們的短褲。於是我換起了呆哥的短褲,紅玫瑰換了菜鳥的。(穿著他的體溫,哦,不是,穿著他的短褲,我有種飄飄然的暢快!)換完短褲的我走向沙發椅上盤腿而坐,紅玫瑰、菜鳥、呆哥則分別坐卧沙發椅前方。座點陣圖如下:□電視機⊙蛋糕紅菜呆玫瑰鳥哥~~~~~~~~~沙發白玫瑰◎重播開始后,尚不知道比數的我們時而拳頭緊握地看韓國球員體力驚人的攻勢;時而歡呼、鼓掌德國隊員的漂亮吊球、截球與門將Kahn躍身向空沒收球的精彩畫面;或惋惜德國隊員幾次射門失敗……直到上半場結束,大夥的姿勢從挺坐、側卧到全部躺平。終於,下半場德國於七十五分鐘時,中場大將Ballack打破悶局,近門左右腳交叉射門,我們大聲尖叫、高聲歡呼著Ballack補射門得分。擊掌、嘶喊之後,又捏一把冷汗地擔心落後的南韓努力絕地大反攻。當電視屏幕上顯示加時四分鐘時,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呆哥轉頭看我,問我為什麼要站起來?「我準備迎接德國的勝利。」我站在椅子上,篤定德國終將獲勝地回答。此時只剩倒數一分鐘。天佑世界盃!南韓最終無法改寫紀錄,德國就憑Ballack的進球,以一比零擊敗南韓晉級取得世界盃冠亞軍賽資格。聽到裁判哨子嗶嗶聲響起,表示比賽結束,我站在沙發上躍身跳起,高喊著:「Ya!Ya!」連跳三下后,腳踩在沙發的凹處,使得身子重心不穩地向前傾斜,緊急中「啊……」一聲,叫得驚心動魄,一邊尖叫一邊眼看騰空的腳就快踩到菜鳥的「那話兒」,於是在空中快速地將腳移向菜鳥與呆哥之間的地板空隙。所幸,菜鳥的命根子護住了,而我整個人卻踉蹌地跌坐在菜鳥身上,頭朝向電視櫃,不偏不倚地往尚未吃完的蛋糕撞擊過去。菜鳥在一陣慌亂中,仍奮力地雙手高舉想將我托住,我心懷感激地抬起頭準備向他道謝,身子卻又重心不平衡地倒向呆哥(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呆哥伸手尚不及拉我一把,我又莫名奇妙地滾過菜鳥,栽向紅玫瑰……我就像一顆足球,在延長賽中從沙發界外拋向禁區,在禁區內被守方與攻方抱、推、拉、擠……搶奪得你死我活,最後的姿勢就是門將紅玫瑰緊抱「沒收」我的身子,而我的一腳橫跨在菜鳥與呆哥的腿上,大夥也因為我的來回翻滾而沾粘一身的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