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眼

章

「我女朋友。」

吳雨桐和其他人抓住這個重點,面面相覷。

穆際雲不願再跟他們多說，帶著楚昭昭往包廂走去。

這時,楚昭昭才想起來他是去接趙清媛的,便問：「你接的人呢？」

「早就過去了。」他推開門，楚昭昭果然看見趙清媛坐在裡面。

她身旁坐著段驍，還有幾個人都是楚昭昭略微眼熟的,以及在慈善晚宴上見過的巴西女模特。

趙清媛笑著說：「穆老師,你在外面幹嘛了？」

「沒幹嘛。」穆際雲給楚昭昭拉開凳子，說道,「教育一下學生。」

「喲,時刻不忘本啊。」趙清媛又笑眯眯地看著楚昭昭,「今天很漂亮喲。」

楚昭昭微赧地說：「謝謝。」

段驍懶洋洋地翻著菜單,說：「穆老師現在轉性了,也不大跟我們這些人玩兒了,今天難得聚齊，喝點什麼？」

穆際雲說：「豆漿。」

段驍抬眼看他，「你說什麼？」

「豆漿。」穆際雲也翻開菜單,一面看一面說,「我記得這家的鮮榨豆漿不錯。」

「你認真的？」段驍指了指穆際雲,又指了指周圍的人,「你要跟我們喝豆漿？」

「嗯。」穆際雲看到菜單上的飲品,轉頭對楚昭昭低聲說,「剛剛喝多了，胃好難受。」

楚昭昭：「……」

誰讓你剛剛逞能了。

「那就喝豆漿吧。」楚昭昭說,「晚上回去吃點葯。」

穆際云：「好。」

段驍在一旁看著，氣兒不打一處來,「那你他媽早說啊！我們直接去永和大王得了,讓你喝豆漿喝個夠。」

穆際雲還是那副不咸不淡地樣子，「下次吧，我包了永和大王請大家。」

段驍：「……」

他把菜單扔開，伸手叫一旁的服務員過來，說道：「給他上兩紮豆漿！純的！」

點完菜后，服務員收了菜單走了。穆際雲清了清嗓子，說：「這是楚昭昭，大家都認識了，就不用我再介紹了吧？」

「要啊。」趙清媛說，「再介紹介紹唄。」

穆際雲睨她一眼，「怎麼就你事兒最多？」

說完，他還是對大家說：「以後會慢慢了解的。」

聞言，飯桌上的氣氛便得有些微妙。

段驍身旁的一個黃頭髮男人看了一眼楚昭昭，說：「對對對，以後慢慢了解嘛。」

趙清媛的目光在楚昭昭身上逡巡，笑著說：「對了，我還不知道，昭昭今年多大？」

楚昭昭說：「快二十二了。」

趙清媛長長地「哦」了一聲，「我都二十九了，要讓我以後叫一個小妹妹嫂子，有點……奇妙啊。」

穆際雲卻說：「習慣就好，不如現在就改口？。」

趙清媛極其不滿地看著穆際云：「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就是。」段驍說，「讓趙日天對著一個小妹妹叫嫂子，太為難人了。」

趙清媛冷哼一聲，懶得跟段驍說話。

「誒？」段驍問，「你那個德國男朋友呢？」

「分了。」趙清媛瞥了段驍身旁的巴西女人，說，「你這次還停長情的哦。」

「呵。」段驍伸手攬住一旁的女人，耀武揚威地看了趙清媛一眼。

仗著別人聽不懂中文，趙清媛豎起食指，說道：「就這樣。」

一個月，最多一個月。

楚昭昭小聲問穆際云：「他們在說什麼？」

穆際雲說道：「說他一往情深。」

一桌子人，除了聽不懂中文的外國女人，都齊刷刷地看著穆際雲。

穆際雲面不改色地拿起水壺，給楚昭昭添了熱水：「我跟他們不一樣。」

段驍：「……」

菜陸陸續續上來了，沒有酒水的飯局結束得很快，大家吃飽喝足，該見的都見了，該了解的也了解了，便準備打道回府。

穆際雲來時喝了酒，只能找代駕，這樣車就只剩一座了。

穆際雲說：「趙清媛，你坐我的車回去，我和昭昭坐段驍的車回去。」

趙清媛點頭說好，正要去開穆際雲車門，她反應了過來，說：「有毒吧？我家哪兒還有位置放你的車？你自己坐回去唄，我們把昭昭送到你家就是了。」

穆際雲問楚昭昭：「可以嗎？」

楚昭昭知道他是不想她一個人跟其他人走，便說：「沒關係的，我跟他們一起就好。」

幾個人分頭上車后，楚昭昭和趙清媛坐在後排，而段驍和他的女朋友則分別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

段驍剛發動汽車，突然想到什麼，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楚昭昭。

「怎麼了？」楚昭昭問。

段驍說：「你回穆老師那兒？」

楚昭昭點點頭。

段驍又問：「你住他那兒？」

楚昭昭說是。

這下不僅段驍愣著，連趙清媛也不可置信地看著楚昭昭，說：「你們同居了？」

面對這兩人的反應，楚昭昭有些摸不著頭腦，「是啊……怎麼了？」

趙清媛和段驍對視一眼，牽著聳聳肩，後者搖搖頭。

「沒什麼，問問而已。」

正好這時穆際雲的車從旁邊經過，他搖下車窗，說：「走不走？」

「這就走。」段驍踩油門，緩緩跟上去。

路上，趙清媛好幾次忍不住打量楚昭昭，搞得楚昭昭一腦子問號。

「我臉上有什麼嗎？」楚昭昭問。

趙清媛手架在車窗上，支撐著下巴看著楚昭昭，「嘖……我就是體會體會，你的魔力在哪裡。」

楚昭昭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看著趙清媛。

「你知道……」趙清媛說道一半又改了主意，「算了，沒什麼。」

見她支支吾吾的，楚昭昭也不打算多問。

段驍開著車，卻也跟趙清媛一樣震驚。

穆際雲習慣獨居，早早就搬出家裡，偶爾回家住一住，這些年來一直都這樣。

他曾經也有過女朋友想要搬去跟他住，但他從沒同意過。

他說他不喜歡跟人同居，除非——

婚前磨合。

*

段驍比穆際雲後到一步，穆際雲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楚昭昭下車后，跟段驍道謝，然後轉身朝穆際雲走去。

穆際雲牽著她正要進電梯大廳，突然又回頭看著車裡的人。

段驍和趙清媛都直愣愣地看著他倆。

「你們幹嘛呢？」穆際雲說，「等著明早去永和大王嗎？」

「沒。」段驍抓了抓頭髮，「走了走了。」

回到家裡后，客廳的燈應聲而開，兩人走到卧室，一看到滿目粉色的床鋪，穆際雲又嘆了口氣。

但沒等楚昭昭說話，他又自言自語道：「會習慣的。」

楚昭昭脫了外套，掛好后往客廳走去。

穆際雲問：「你去哪兒？」

「給你煮暖胃湯。」楚昭昭的聲音消失在廚房裡，穆際雲坐在床邊，兀自笑了起來。

當他換了衣服后，楚昭昭便端著杯子進來了。

「喝了趕緊休息吧。」

她坐在穆際雲旁邊，拿出手機，發現幾個小時前吳雨桐給她發的消息。

「昭昭，今天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楚昭昭正在想著怎麼回復，穆際雲就說：「你今天脾氣還挺大的。」

楚昭昭低著頭說：「耳濡目染唄。」

「不好意思我才看到消息，沒關係的。」

她回復了吳雨桐后，一抬頭髮現穆際雲也沒喝暖胃湯，就那麼看著她。

「怎麼了？」

穆際雲笑了笑，「沒什麼。」

他一口喝完了整杯湯，摸了摸小腹，說：「舒服多了。」

楚昭昭從他手裡接過杯子，放在一旁，說：「你腸胃不好就少喝酒吧，之前在雲煙府邸還那樣喝。」

「你沒看我買的酒都剩了那麼多嗎？」穆際雲說，「你沒發現都是段驍喝最多嗎？」

楚昭昭想了想，好像是哦，「但每次都是你付錢，我以為都是你喝的。」

「喝又不能喝，不多付點錢還怎麼混？」穆際雲想想就氣，「我二十歲出頭那會兒，他們誰是我對手？」

楚昭昭問：「有多能喝？」

穆際雲豎起一根手指。

楚昭昭想了想：「一往情深？」

穆際雲順勢戳了戳她的額頭，「傻，是『一直喝』。」

楚昭昭：「……」

哪兒來這麼多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