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顧淩現(一)
口中說著要去吃,然而他們剛剛才飽餐一頓,過夠了口腹之慾,再吃也沒那個味道了,不如放在下次再一起品嘗。
好東西,總是要慎重點對待。
蒼瀾把大鴨子放在地上,一路就朝山上的小別墅走去。
大鴨子邁著八字步一搖一晃的跟在後面,跟了幾步,前邊的人就停下來了。
蒼瀾轉頭看著它,「你已開了靈智,這山裡靈氣充足,自可在此修鍊,不必跟著我們。」
鴨子扇扇翅膀;「……嘎嘎嘎!」
蒼瀾皺眉,「你要生蛋了?」
鴨子繼續扇翅膀:「嘎嘎嘎!」
蒼瀾臉色有點古怪,「你怕它們吃你……影響你胎動?」
鴨子一昂頭:「嘎!」
白刃有些好笑,「你一隻鴨子搞什麼胎動,又不是胎生,生幾顆蛋而已。」
白隊長養了幾十隻禽鳥,一年四季幾乎每時每刻都有鳥在下蛋,生個蛋於他來說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實在不值得小題大做,他搖搖頭,道:「想跟著我們就早說,正好我那鳥房還有空地,看在你要生蛋的份上,允許你暫住一段時間。」
鴨子激動的張開翅膀,踮著腳尖原地跳芭蕾,「嘎嘎嘎!」
蒼瀾和白刃在前邊走著,身後跟著一隻跳著芭蕾舞的肥鴨子,不一會就到了別墅前。
白刃剛要習慣性開門進去,蒼瀾卻突然一伸手,把他攔住了。
白刃不解的側頭看過去,卻見蒼瀾面色前所未有的嚴肅,眉宇之間甚至凝著一抹森寒的殺機。
白刃下意識覺得不對,「有人來了?」
他暗暗展開圖騰,渾身能量迅速調動起來,背後金紅色羽翼舒展開來,周身火焰流光重重涌動,彷彿只要蒼瀾說一個字,他就會立刻衝出去。
蒼瀾輕輕眯了眯眼睛,語氣還算平靜,「是有人來過,不過已經走了。」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鋼鐵鑄就牢牢緊鎖的大門在他指尖彷如是一扇再輕不過的木門,輕輕一推就開了,他邁步走到院內那顆巨大的冰晶梧桐樹前,凝目盯著樹榦,冰藍色的眼底倏地颳起一抹凜冽的風暴。
只見那冰玉一樣的樹榦上,赫然刻著一行小字:
瀾,五萬年不見,吾甚是想念,明日午時,約君於龍涎山一聚,有重禮相贈,望赴約。
末尾署名處,是一個小小的「凌」字。
白刃跟在他後面走進來,一眼看到站在梧桐樹前的蒼瀾,心裡一瞬間激跳了一下,突然感覺有些心慌。
他還是他,一絲一毫都沒變,給人的感覺卻不同於平日里那樣的鮮活,就像是一座遺世獨立的冰雕,靜靜的站在那裡,卻彷彿站在了世界之外,讓人難以觸及之地。
白刃不自覺屏住了呼吸,他慢慢的走過去,也看到了樹身上刻著的那一行字。
凌……
是顧淩。
彷彿是本能一般,他腦海里瞬間掠過這一個名字,隨之湧起的就是一股濃烈的殺機,以及幾乎要溢出胸腔的……嫉妒和厭惡。
他非常討厭這個人,刻入靈魂一般的討厭。
真奇怪,以前妖獸們提起的時候他只是有些反感這個人,從沒有像這一刻一樣,光是看著那一行字,都恨不得撲上去把這棵樹給一掌拍碎了。
不行,這是蒼瀾種的樹,他不能動手。
這個想法剛掠過腦海,就聽蒼瀾語氣淡淡的說;「這棵樹,幫我賣了吧。」
白刃獃獃的轉頭看他,「……啊?」
蒼瀾一揮手,那一行小字便消失不見了,樹身又恢復了原先的光潔平滑,他轉過身不再看那棵樹,淡淡道;「被他動過的東西,我不會再要。」頓了頓,又道:「噁心。」
白刃驚了,「鳳棲梧桐,你沒了這棵樹,睡哪呀?」
蒼瀾瞥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說:「這只是顆沒有開智的小樹苗而已,這樣的小樹苗我有上千顆,只要母樹還在,小樹苗幾年就能長出一株來。」
白刃:「……」
財大氣粗的鳳凰啊!
他打電話讓總局那邊過來把樹移栽到總局院里去,這樹可是顆寶貝,只要有了它,夏天就不用開空調啦!
蒼瀾往周圍望了一圈,道:「那個人已經知道我在這裡,你這屋子是擋不住他的,介意我把它改造一番嗎?」
這事事關自身安全,任誰也不想自己的屋子竟然會有很討厭的陌生人隨意進出,他搖搖頭,「當然不介意。」
蒼瀾微微一笑,「那就好。」
他一揮手,白刃只覺有一股柔和的力道托著他,瞬間把他托到了屋外一段距離,隨之出來的還有那顆冰晶梧桐樹,他原本的屋子周圍很快鑄起一道結界,也不知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刃摸摸那棵橫躺著的樹,嘆氣,「真是只有潔癖的鳳凰。」
大鴨子在一邊跳個芭蕾舞,贊同道;「嘎!」
白刃低頭瞥它,「你又不是天鵝,跳什麼芭蕾,都一路跳回來了還不累?」
大鴨子張開雪白的翅膀,仰起頭,踮起腳,「唰」一下華麗麗轉個圈,張嘴:「嘎!」
白刃:「……」
白刃:「行,你比天鵝還天鵝,你厲害!」
大鴨子矜持的頷首,「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