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住手!」喻衍抓住少年在自己身上亂走的手,臉唰地就白了,咬牙切齒,「這位小哥,光天化日的,你這是幹什麼?」
「我……」少年啞口無言,面癱一樣的臉有一瞬間破功,眼神閃躲,有點慌了。他只不過是既激動又奇怪,衛展明明看上去身體削瘦,甚至有些弱,但是手在觸碰到衛展身體的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前所唯有的力量,仔細摸起來才發現沒有一絲多餘的肉,完美的讓人愛不釋手。
「你什麼你!」他一慌喻衍便恢復正常了,想要推開他,打算徹底不認,「這件事就不和你計較了,在下不是衛展,告辭!」
喻衍用的力氣不大但也不小,可少年的身體卻是紋絲不動,雖然不敢再摸喻衍的胸口,但是身體卻貼的更近了,像是故意的。
「你再不讓開我可要叫人來了。」這孩子看著不怎麼機靈,喻衍還想著嚇嚇他糊弄過去。
「你叫吧。」少年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但還是沒有表情的樣子,態度堅定,「你若叫人來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就是衛展,肯定又要追著你打。」
「你!」喻衍咬著牙,發現自己小瞧了這個少年,他之所以把少年拉到小巷子里就是不想引來人的圍觀,當然不會蠢到叫人來。
「你為什麼不承認自己是衛展?」少年緊緊盯著喻衍,他也是認準了喻衍不敢叫人來所以又往前貼了貼,喻衍規律的心跳聲一聲聲傳入他的耳中。
喻衍在想著怎麼糊弄過去就沒有接話,少年便自顧自地說著。
「我聽說你被劉家的人抓去了,就把劉家翻了一個遍,但沒有找到你,果然那些人說的是假的。」
少年想到什麼,帶著疑惑看向喻衍,「你易容難道就是為了躲劉家的人?」稍一思索少年又得出一個結論,一皺眉,「你是想去救你那個相好的?」
「什麼相好的?劉小姐不是我相好的!」喻衍頭疼,他勾引劉家小姐這個謠言在山鎮傳的風風雨雨的,然而作為當事人他卻一丁點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少年像是沒有聽到喻衍的解釋,後退了一步,拔出背在身後的劍,插在喻衍面前,「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就是衛展,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救了你的相好的之後要與我比試一場,如果我贏了,你便跟喻公道歉。」
少年已經認定他就是衛展,再否認也沒有意義,喻衍思索再三乾脆坦白承認了,「我的確就是衛展。」
承認自己是衛展后喻衍再次為自己澄清,「劉小姐不是我相好的,你不要亂猜;還有,你如果只是想讓我給喻衍道歉,現在我可以馬上道歉,不需要你贏過我。」只要可以擺脫他,別說道歉就是在自己廟前磕上幾個頭都無所謂。
少年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因為你喜歡劉家小姐,但他不喜歡你所以算不上相好的?」而後又反應過來喻衍後面的話,馬上一臉嚴肅,目光如炬,手按著劍柄像是時刻準備拔劍與喻衍打一場,義正辭嚴道,「你現在的道歉是迫不得已,沒有誠心的道歉不要也罷,我要贏過你,讓你心甘情願給喻公道歉。」
「你……」喻衍指著少年的鼻子而後無奈地甩袖,「犟驢!」且不說少年贏不贏得過他,就算贏得過他,他的道歉難道就會是誠心的了嗎?
喻衍想了想,與他生氣也沒用,撣了撣衣上的灰塵,「我不與你多說,約定我記下了,你別再跟著我了。」
喻衍從角落裡出來,少年沒有跟上來,他鬆了一口氣。
在喻衍快要走出巷子的時候從身後傳來少年的聲音,「我叫褚黎,國姓的褚,黎族的黎。」
喻衍腳步一滯,沒有回頭,苦笑著搖頭。他沒有猜錯,少年長得與褚隼有六分像,果然是和褚隼有關係的。
喻衍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揚了揚手中的扇子,「知道了。」二十年前的那些故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估計只剩下褚隼了,天下千千萬萬的人,可偏偏一下山就讓他遇到了與褚隼有關係的人,這是多大的巧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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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已至,萬籟俱寂,屋內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一個黑影從客棧窗戶里跳了出去,不消片刻,另一個黑影也跟了上去,一前一後相差不超過十丈。
第一個黑影進到一個巷子里,第二個黑影緊隨而至,誰料第一個黑影拐了一個彎又回去了,把後來的黑影堵在了巷子里。
喻衍拉下面上的黑巾,黑著臉,「你怎麼還跟著我!」
褚黎背著劍,一臉理所當然,「我沒有跟著你,咱們住一個客棧,我只是想看看你想做什麼。」
喻衍氣結,分明就是借口,他跳上房檐,「比試我絕不會缺席,你不要再跟著我。」
褚黎卻像沒有聽到喻衍的話,繼續跟在他身後,「咱們約定救出你的相好的后比試,如果有我幫忙肯定會快一些,比試也可以早一些。」
「劉小姐不是我的相好。」兩人一前一後朝著劉家的院子前進,「你快走。」
褚黎一言不發,依舊跟在他身後。
喻衍無奈,他算是看明白了褚黎的性格了,說他犟驢真的一點不冤,指望他走是沒希望了,只能利用一下了,「你可以跟著我,不過你得聽我的,否則咱們的約定取消。」
「好。」這次倒是聽到了,答得還很快。
兩人談妥了便靜了下來,過了片刻褚黎突然問道,「劉小姐不是你的相好你為什麼阻止她嫁人?」
「你不必知道,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喻衍瞥了他一眼,沒打算跟他說實話,他總不能說我就是喻衍,山神事件漏洞連連,我懷疑山神就是一個騙|局,山神娶妻肯定別有內|幕,這個內|幕可能還與我有關吧。
這幾天喻衍了解到,他的事情也是和山神有關的。
據山鎮的人說,二十年前山神突然出現,以聘禮的由頭給了山鎮的人許多財物,並傳播了他在這裡邂逅姑娘的事情,並要求山民用一部分財物建了姻緣廟,此後年復一年地重複。
以喻衍的角度看,山神肯定是有問題的,但他不明白山神做這些事情是為什麼。
為財?他給山民們的財物已經足夠龐大,而且並未向山民們索要過財物。為色?也講不通,擁有如此龐大的財富,想要什麼美女找不到?誰還會來山裡找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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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去劉小姐房間。」
劉家是山城的的大戶,但和都城裡的大戶是不能比的,宅院前前後後一共也就十來個房間,除了下人們住的兩間通鋪和裝雜物的房間只剩下十二間房,其中主人住的只有幾間,所以劉樂真的房間很好找。
雖然已是深夜,但是劉小姐房內的還是亮著的,門前守了兩個壯漢,窗戶處也守了一個壯漢,無處下手。
答應讓褚黎來還是有用的,喻衍推了他一把,「你去把人引開。」
褚黎皺起眉頭,看了一眼喻衍,忽然有一種自己來幫忙其實是給他打下手的感覺。
「快去。」喻衍又推了他一下,「別磨蹭了,再磨蹭天就亮了,還有別讓他們起了疑心。」
自己說要幫忙的,總不能反悔,他只能照辦。褚黎趁著夜色到了一個距離喻衍比較遠的地方,他撿起一顆石子丟向窗戶邊的那人腳下,那人果然離開窗邊四下查看,他又在更遠的地方製造出聲響,於是那人又走遠了一些。
有了突破口,喻衍利落地打開窗戶進了劉小姐的房間,動作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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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樂真躺在床上,嘴被白布堵住了,她睜著眼睛,看到喻衍進來眼中充滿了疑惑和驚恐,身體在床上不斷蠕動,嘴裡發出細微的嗡嗡聲,像是在求救。
為了不被發現,喻衍彎下腰輕著腳步接近劉樂真,對她做出噓聲的動作,輕聲說,「劉小姐別怕,我是衛展,是來幫你的。我先幫你把白布拿出來你不要叫。」
劉樂真果然不亂動了,眼睛里露出渴望,不住地點頭。
塞嘴的布團一被拿出來,劉樂真便像是剛溺水的人被救上岸,她貪婪地吸入空氣,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喻衍見她身體不動,掀開她身上的被子,果然,劉樂真全身都被綁住了,又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
「衛公子,你現在的容貌……」劉樂真看著喻衍現在這張臉露出不解。
「因為一些原因在下易了容,劉小姐不必在意,現在才是真容。」喻衍說謊臉紅都不紅的,眼神真摯的好像他說的都是實話似的。
劉樂真竟然還真沒有懷疑,可能在她心中,能吟出『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這樣妙句的人該有一副這樣出色的容貌。
「謝謝衛公子。」劉樂真被綁了太久手腳僵硬,艱難地站起來,「樂真失態了。」而後臉色發紅,「家父以為你我之間有……有……」劉樂真臉皮薄,奸|情兩個字磕磕絆絆說不出口。
「咳咳。」喻衍巧妙地接過話,「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劉樂真怕喻衍誤會什麼,面露急色,「我與他解釋他也不聽,如果給衛公子帶去麻煩樂真一定儘力補償。」那天她剛剛知道自己要與山神結親,心有難過,只想著宣洩自己的鬱結,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竟會為喻衍帶去麻煩。
「劉小姐不必在意,現在沒有人認得出在下,並沒有帶來麻煩。」現在時間緊急,沒有時間弄明白誰傳的他倆的謠言,首先得問明白山神的事情。
他在山鎮總是有意無意提起山神,想要多知道一些山神的事情,但山民們都不願多說,就算有李笙時而亂說幾句,但也都是點到即止,一點不多說。
事情零零散散一點找不到頭緒,他想來想去只有劉樂真可能對他說實話了。
「在下今天來其實是向劉小姐問山神的事情,請劉小姐一定要如實相告。」
「山神?」劉樂真表情微滯,或是想到了自己要與山神結親的事,她眼神落寞,咬著下唇,「他真的是神嗎?神會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