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女鬼
此時我更想到,如果那張符在我手上,我就不必怕她,也不必躲在孫鶴軒身後。
懊惱的同時我想著之後去找那大師多買幾張符。
等等,那是孫鶴軒只在我帶著符靠近都覺得不舒服,可那白裙女子卻碰過我的背包都無事。
我的背包……
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安,我偏過頭去看那女人,見她笑容裡帶了奸詐,暗探不好。
連忙拽著孫鶴軒急道:「快!」
孫鶴軒也不問緣由,就信了我,拉著我縱身飛向那石頭,同時出手打向石頭。
眼看石頭碎,荒野漸漸崩塌,那女鬼也衝過來,她的速度竟也不滿,爪子眼看就要撓向我,外派不由緊閉雙眼:「啊!」
緊接著我就被孫鶴軒拽到身後,可電光火石之間,那女鬼竟擲出一張符咒。
孫鶴軒一個躲閃不及,被打個正著。
他緊接著就是一聲輕不可聞的抽氣,握著我的手收緊,我甚至感覺到疼痛。
「你……怎麼樣?」
那張符咒,分明就是我的那張符咒!
而且,他接觸到孫鶴軒之後,甚至融進了他的身體里。
可孫鶴軒方才那片刻的痛苦卻好似只是錯覺,他很快放鬆了手,低頭看向我,笑的如沐春風:「夫人放心,為夫哪能如此弱,這般外行的東西不能拿為夫如何,不過裝個樣子,不然,她豈不是很失望。」
這符咒恐怕就是這白裙女鬼的底牌,此時見到孫鶴軒竟然沒有大事,臉上顯露兩份慌亂,可很快又鎮定下來:「哼,你別想框我,你現在這模樣才是裝模作樣吧!」
「呵,」孫鶴軒冷笑一聲,「試試便是,反正此陣已破,你也可以消失了。」
雖說陣法已破,可這荒野后,顯露出的,依舊是個郊區的模樣,只是隱約能瞧見樓房的屋頂。
我心下感嘆,這外面艷陽高照,這陰界的兩位,卻絲毫不受影響一般,什麼世道?
孫鶴軒話落,已經騰起沖向那女鬼,那女鬼面上慌亂之色更顯,同孫鶴軒對了一掌,面色更蒼白,身子一軟竟然倒下了。
我一愣,卻見那倒下的軀體迅速脫水腐化,最後竟只剩下白骨。
「跑了。」孫鶴軒皺眉道。
我一愣,跑了?那這地上的白骨是什麼?
對了,之前她也說過……
「那只是她的皮囊。」
聽著孫鶴軒這麼說,我不禁打了個冷戰。
「也是因著這幅皮囊,她才能靠近那符咒。」孫鶴軒這麼說著,那細長眼睛似笑非笑盯著我瞧。
我被看的有些窘迫,畢竟那符咒之前是用來對付他的,可如今他卻來救我。
「好了,夫人,同為夫回家吧。」他這麼說著,已經牽上我的手。
「這青天白日的,你們怎麼能這麼自在的到處走?」
我自覺很認真在問,哪知這廝竟然王婆賣瓜起來:「那自然是因為為夫很厲害。」
我強忍了幾秒,還是忍不住要拆台:「那女鬼不也可以?」
「之前那些是因著陣法,至於之後那個,卻是因為有人的……唔……」
他正說到一半,卻忽的頓住,摸著胸口蹙眉。
我一愣,想起之前,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受傷了?」
他似乎好了許多,也或許是忍了下去,沖我笑道:「為夫怎麼會受傷,好了,快些同為夫回去。」
嘴上這麼說,可回去的路上,還是能從他抓著的我的那隻手,感覺出來他的痛苦。
「你沒事吧?」
他搖頭,我很快意識到不對,果然他也在我的手心輕輕滑起來。
我顫了一下,忽然明白之前他那時的感覺了。
指尖在手心滑過的地方,帶著點點的酥麻,甚至連心的部分都癢起來。
我不再做聲,仔細感覺著他寫的內容。
「有人」?
我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有人在跟著我們?
我便不再說話,只跟著他回去。
好在此地離著車站不遠,上了車我才發現孫鶴軒不知何時已經不見。
等到了寢室,落落不在,我剛舒口氣,覺得今天像是九死一生一般,餘光就發現旁邊多了一人。
我一驚,卻被人一把抱住。
感覺到熟悉的溫度,我猜到了來人,也不再掙扎。
「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在哪兒的?」
我心裡有太多的疑問。
先是面試卻碰到鬼窩,而後孫鶴軒也不知為什麼知道我的危機趕來救我。
那個時候,我還很清楚的聽見孫鶴軒說的話,應該是有人在針對我。
可是我一普通小市民,為什麼大費周章的針對我?
仔細想想,只能是孫鶴軒惹來的,我從那回哭墳后,這些靈異的事,就沒有停過。
「呵,你是我的夫人,心意相通,我自然知曉你在哪兒。」
這話我一絲都不信,恐怕這傢伙在我身上作了什麼手腳,但此次他救了我也是事實:「謝謝。」
他的聲音從方才就很輕:「你我二人何須言謝?」
我心道他一直說我是他的夫人,我們又締結的是陰親,我死不死應當都會和他在一起才對:「你不是說,我無論生死,都會和你在一起?那你應該希望我早些死掉和你一起下地獄才對?」
他卻避而不談,低聲笑著:「怎麼就是下地獄呢?呵呵。」
話音剛落,他又抬手,撫摸我的髮絲:「好好活著……」
我這才覺得不對,他平日里總是喜怒無常,現下聲音卻輕柔的不像話。
我從他的胸前抬起臉,確認了心裡的想法:「現在沒人跟著我們了?」
他點頭。
「你是不是受傷了?還很嚴重?就是那個符咒對不對?」
我一口氣問了出來。
他那雙眼睛卻直直盯著我,而後笑的愉悅,伸手將我抱得死緊:「夫人是在關心為夫?」
我臉一黑,覺得這傢伙真是不能交流,於是沒有答話。
他卻不依不饒:「夫人嘴上嫌棄為夫纏著你,可現在卻這般緊張,果真是口是心非。」
他說的不錯,如果他消失了,從今往後就不會有人纏著我了,我的生活一定能恢復正常。
我這些日子,日日都在想怎麼擺脫他,可現在意識到他可能身受重傷,我卻不能安心。
他畢竟救過我,我到底是帶著感激的。
「夫人不必擔心,為夫死不了,為夫捨不得丟下夫人一人,」他說到這裡,卻輕嘆了口氣,「只是為夫現下有些不適,可能有幾日不得見了,夫人記得想我。」
果然還是受傷了,我心道。
之前裝作沒事的模樣應該是想騙過那女鬼。
他話罷,身子漸漸變得透明。
明明平時他消失也是這樣,可這一次我卻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屋子裡只剩我一人的呼吸聲,我忽然想起給我符咒的大師。
既然符咒是他的,那他一定知道該怎麼治好被符咒上的鬼魂。
這麼想著,我連忙翻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