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77:欺騙
而亓素則全程淡漠著臉,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走到一張賭桌前,開始著手他來這裡的另一個主要目的。
都是現金交易,賭場甚至準備了驗鈔機,還有大額的現鈔,如果有人輸光了沒錢,可以向賭場借,不過利息自然就不低。
站在桌子前,亓素看對面的荷官搖動骰盅,然後將骰盅放置桌面上,由玩家選擇押大或者押小,開始幾輪亓素都只是旁觀,在玩家又輸了一把嘴裡罵罵咧咧自己今天沒看黃曆就出門起座離開后,亓素拉了下椅子,自己坐上去,他把兜里的錢都拿了出來,直接全部押小。
至於起始資金,就兩千塊錢。
鑒於上一局開的就是小,所以這一局旁邊另外一些觀看者覺得應該還是小,都在竊竊私語亓素這是給賭場送錢。
荷官看了眼新加入的亓素,視線在他俊秀精緻的面上停留了幾秒鐘,荷官沉眸拿起骰盅,點數241,小。
荷官面無表情,繼續搖骰盅。
但沒想到亓素還是押的小,這次押的一賠十,上場一賠二,賺了四千,總六千。
荷官抬眸,眼裡隱隱有點異樣,手上動作依舊標準化,沒有任何停滯,拿起骰盅,631,小。
連續猜對兩次,人們覺得這肯定是亓素運氣好,下一場不可能還猜對。
眾人都急迫地等待著結果。
賭場工作人員把亓素贏來的錢給他送了過來,亓素沒接,讓他們放桌上。
荷官嘴角動了一下,眼瞳微有深暗,他沉下呼吸,他不相信亓素能在他手裡連贏三次。
於是拿起骰鍾搖晃起來。
亓素垂著眼,根根分明的漆黑眼睫毛在眼瞼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他兩隻手都擱在賭桌上,一隻手隨意放著,一隻手修長的指骨彎曲,沒有節奏地敲擊桌面。
骰鍾已經蓋在桌上,荷官右臂伸出,示意亓素投注。
亓素迎著荷官的視線,對在他左臂邊的亓朋道:「全部,押小,一賠二十。」
亓素話音一落周圍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沒搞錯吧,怎麼可能連續四盤都小會輸的,肯定會輸。」
「是大吧,這輪鐵定是大。」
……
人們聲音不小,都一一傳到亓素耳朵里,他笑得從容鎮定,不受任何外界影響,兩隻手移到身前,抬起來手肘擱桌面上,十指相扣,然後抵在線條流暢的下巴上。
亓素勝券在握地努了努下巴,讓荷官開盅。
「開。」他玫瑰色艷麗的唇瓣開合,淡然地吐出一個字。
「亓素,我看還是……」亓朋膽戰心驚,摁著亓素的肩膀想讓他改變主意,但這裡是什麼地方,根本不允許有任何反悔。
一滴薄汗從年輕的荷官額角流了下來,他瞳孔已有明顯地放大,去揭骰盅的手,指骨約莫能看到在發緊。
亓素曾經有過一段時間,專門學習怎麼搖骰子,當時是作為一種興趣愛好,他不缺錢,對錢的喜好也只是保持在一般水平線上,沒有特彆強烈的欲.望,只要他想,哪怕是再多一顆骰子,他都可以搖出任意他想要的點數。
一開始沒立刻下注,就是為了聽骰子在骰盅里晃動的聲音,通過聽聲音摸索到了一定規律。
骰盅被緩慢拿了起來,荷官掌心冒出冷汗,險些讓骰盅給滑落出去。
三個骰子出現的一瞬間,四周此起彼伏地驚詫聲。
人們難以相信眼前這一幕,好些人甚至抬手揉了把眼睛,擔心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121,點數還是小。
二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亓素就贏了一百多萬,引起賭場高層的注意,之前同他們交談的那名西裝男從後面快步走了出來,在看到被人群包圍著的亓素,禮貌邀請他到裡面包間去。
一進到房間,西裝男表情就瞬間冷沉下去,他手一抬,房門被兩個高壯,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全是紋身的肌肉男給關上並守住。
西裝男是賭場的經理,他這裡規律森嚴,他還以為大家在知道懲戒措施后,不會有人敢這麼大膽來觸犯,想不到今天就出了這麼一遭。
他堅信亓素是暗中做了手腳,也就是出了千,現在市面上有一些高科技的輔助工具,可能幫助玩家識別賭場里的一些遊戲,他揮手就叫了名打手過來。
「你去,給我搜他的身。」
「等等。」在那名打手正要走過來時,亓素開口叫了停,他笑容里滲透著桀驁和冷漠。
「你懷疑我出千,這可以理解,想搜我身,我也絕對配合,不過衣服我自己脫,不用你們的人出手。」
亓朋躲在一邊角落裡,縮著肩膀,努力試圖將自身存在感化為零。
他那副喪家犬不堪入目的樣子,負責人看了一眼,就極為不屑地轉開了。
那邊亓素動作迅速,兩三下就解了襯衣扣子,一把將衣服脫了下去,他隨手捏著領口往前面空地上扔,一邊嘴角勾著,眸光里的倨傲實質化為一把尖銳的利刃,讓注目他的人都被利刃給刺中,然後眼睛難以從他赤倮的身體上離開。
穿衣是看著瘦,脫了衣也瘦,不過肌理卻是意外的輪廓分明,腹肌腰肌呈現完美的曲線,皮膚光滑細膩,幾乎看不到任何一絲的瑕疵,腰肢細窄,看起來彷彿一直胳膊就能環住,但不會有人因此而小覷他。
若說之前只是看亓素的臉,大概會以為他脆弱得不堪一擊,在看到他勻稱的肌肉和富含力量感的骨骼后,賭場經理是不會再那麼想了。
經理眯著眼,沉目定格在亓素的那雙骨節漂亮的手上,他看著它們解開皮帶扣,扯下拉鏈,看著那條深灰的休閑褲從那修長又筆直的長腿上褪下去。
亓素做這些時都冷木著一張艷麗的臉,但又因為屋裡像是瞬間逼兀起來的空氣,於是就顯得有點別的意味在裡面。
一種隱隱瀰漫出來的情.色曖昧氣息,他自己像是毫無所覺,除他之外的其餘人,卻是皆有察覺。
他完美半倮的身體,所呈現出來的那種旖旎的力量美,給人視覺上強烈的衝擊,那是一種模糊了性別的美,無關男女。
空氣里費洛蒙信息素爆炸,無人可抵擋。
屋裡死寂一片,以往任何一個被帶到這屋裡的不是劇烈反抗就是跪地上狼狽哀求,沒有人像亓素,不僅不為自己辯駁,更是主動配合他們的搜身。
他行動毫無遲疑,大方而坦然地解開衣物,將自己周身衣物都快速脫了,接受他們的目光,為了讓前方的人看清楚,他還特意轉過身。
於是整個後背因此都露了出來,背脊挺直,中間一條略往裡凹陷的脊椎骨,骨尾延伸到淺色的褲沿里,再往下,筆直不見絲毫彎折的兩條長腿。
只是一瞬間,亓素又重新轉過身,面色沉靜,無有畏懼,淡漠著眼看著賭場的人將他衣褲里裡外外仔細搜尋,等到對方什麼都沒找到,將衣服還給他時,他微笑著接到手裡,然後往身上套,穿衣速度比脫衣更快,他扣上皮帶,由下往上一顆接著一顆系衣服扣子。
漂亮的指骨捏著衣扣,無聲無息地將衣服下那副美麗的身軀給掩上,直接把扣子扣到領口,只露一點鎖骨的痕迹。
大概是覺得嘴唇有點干,出來這麼久都沒喝過一口水,亓素伸出舌尖,就沿著自己下嘴唇舔.舐了一圈,然後他聽到有人呼吸聲似乎沉重了不少,他挑起眉朝那人看過去,唇角彎起抹冷嘲的弧度。
「可以了嗎,可以的話我先出去了,兩百萬還差一點。」亓素大長腿前後交替,邁到經理面前,他身材高瘦,比經理還高一點,略垂著眼,屋裡天花板墜著橘紅的燈,燈光籠著他的臉,在眼尾上染出一點紅,像情動的潮紅,無聲里漾著惑人的春意。
而他目光冰冷,宛如染有霜雪。
亓素的美鋒利尖銳,那是一種可以被稱為凶艷的美。
而這種攝魂奪魄的美,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后,更是直接以一種無可抵擋的氣勢闖進來人眼裡。
那個時候蔣鶴還不知道,這個漂亮的青年在不久的將來會給他的人生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時的他還在急於尋找偷襲堂弟的人,警方那邊走不通,於是決定換個方式,賭場這裡龍蛇混雜,要調查一些隱秘的消息都是相對容易的事,他今天親自來,為的就是請經理幫忙,幫他找出行兇者。
細長卷翹的睫毛往上,視線下一刻同靠坐在床頭的蔣兆添沉暗的眼眸直接對上。
這一幕有點熟悉,亓素轉瞬回憶起在哪裡見過。
正和那天在醫院見到蔣兆添時,幾乎一樣。
彼此對視了幾秒鐘,在這幾秒鐘誰都沒有吭聲。
然而靜謐只維持了片刻,亓素起身離座,走向蔣兆添,站定在床頭,在蔣兆添冷凝的目光下,亓素彎腰伸出去,手背貼著蔣兆添的額頭,發現輸液那會降下去的溫度再次攀升了上來。
「醫生先前來過,給你吊了兩瓶液,讓我夜裡守著,如果你病情反覆,就送你去醫院,你身體溫度很高,走,到醫院去看看。」亓素收回手,直起背脊,到門后的掛鉤上取下蔣兆添的外套,到床邊,遞到蔣兆添手裡。
蔣兆添接過衣服的時候,不是直接拿的衣服,而是一把握住了亓素的手腕。
掌中的手腕纖瘦細白,握在手裡給蔣兆添一種,會不會大力點,就給捏斷了。
而又因為自己本身發燒,體表溫度高,反襯著亓素的手腕就涼涼的,有道舒服的電流從亓素手腕直往蔣兆添體內躥,迅速如翻滾的海浪,瞬間就瀰漫擴散開,蔣兆添不認為發燒是什麼大病,所以第一時間不是按醫生的叮囑,儘快去醫院做檢查,在當下這一刻,思緒忽然就心間一個念頭給佔據了。
蔣兆添是雙性戀,不過雖如此,過去身邊有過的人都是女的,到是還沒有過男的。
漂亮的東西,誰都喜歡。
何況是一個算是蔣兆添迄今為止,見過的最為漂亮的人,蔣兆添審美正常,這麼一個漂亮的人,天天擱自己跟前晃來晃去,沒有其他心思才奇怪。
這幅漂亮的皮囊下,亦有一個惹人喜歡的有趣靈魂,蔣兆添想起在水裡的那個吻。
青年嘴唇柔軟有彈性,嘗起來似乎還有一點隱隱的甜。
味道明顯也不錯,蔣兆添拉著亓素的手,扯出裡面的衣服,轉而用大拇指在亓素手掌掌心輕輕摩挲著,這種小動作,在橘紅頂燈的照耀下,染上一絲別有深意的暗示。
「多少錢?」蔣兆添問了句沒頭也沒尾的話。
亓素眼眸在蔣兆添臉上仔細來回打量,當蔣兆添嘴唇上彎,一抹具有侵略意味的笑容浮現出來時,亓素瞬間明了對方這話大概是什麼意思。
「你給不起。」亓素亦同蔣兆添那樣,不指明話中的主語。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給不起?」蔣兆添沒這麼容易就被打發。
亓素挺直的脊背彎曲,朝向蔣兆添傾上去,他一手撐在蔣兆添耳邊,頎長的身軀罩在蔣兆添身上,遮掩了部分燈光,他的臉龐亦一半在光中,一半在暗處。
從高處低垂,凝視蔣兆添的眸帶著冷到骨子裡的睥睨之意。
「知道前面兩個和你類似想法的人都怎麼樣了嗎?」亓素語氣淡然地道。
蔣兆添抬眸,顯然多了分好奇。
「一個現在沒了半條命,一個被我敲破了額頭。」
「他們是誰?」蔣兆添抓著亓素的手猛地收緊。
亓素嘴角快速一抽,笑了聲,表情中不無嘲諷:「他們是誰和你有關係嗎?你只需要明白一個事,那就是想打別人注意時,最好看清楚對方到底是誰。」
「不是所有人都愛錢。」
亓素拿下手,掰開蔣兆添手指,往後退了好幾步,拒絕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
蔣兆添視線隨著亓素的移動而移動,盯著對方深看了兩眼,跟著亦笑出了聲,不是被拒絕而生氣的笑,反而是更加的感興趣。
他抬起握過亓素的那隻手,手拿到嘴邊,猩紅濕軟的舌尖從口腔里伸出來,在亓素冷凝著臉中,舌頭舔過自己兩根手指。
剛才正是那兩根手指,在亓素掌心畫過幾筆。
於是亓素那裡,當即就有一種自己掌心被蔣兆添舌頭舔過的黏濕感,他指骨收緊,以為經過上午蔣兆添莫名其妙就跳河的事,算是了解蔣兆添這個人,現在看來是他想的太簡單了,蔣兆添這個人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揣度。
覺得差不多合適了,蔣兆添收起極具侵略性的目光,拿過手邊的外套,套上身後下床往門口走。
發燒是小病沒錯,不過如果能讓亓素為他忙碌的話,他願意立馬就去醫院,而不是像過去那樣,直接拖過去。
走下樓到客廳,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菜香味,蔣兆添往餐桌那裡看,隨即見桌子上擺放了幾盤菜,他轉頭回去看落在後面的亓素。
碗筷都乾淨整潔,看不出有用過的跡象,亓素做好飯菜自己也沒吃,就上樓守著他了。
明明算是受制於他,不僅沒有怨恨,反而時刻都在遷就他,這樣的人,試問一下,誰會不喜歡。
「都熱一遍。」體溫高歸高,但還沒多大影響,腦袋有點暈,走路沒法邁大步,除此以外都還好。
去醫院說不定又得住在醫院,吃個飯花不了多久,蔣兆添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就坐了上去。
飯一直都是保溫,到是不需要熱,就有幾個菜,用微波爐相繼打熱。
吃過飯後,沒有洗碗,汽車就停靠在門口,亓素開著車,載蔣兆添去醫院。
漆黑夜幕籠著夜空,街道兩邊路燈全部都亮了起來。
行人和車輛都已不多,夜很深,亓素看了下時間,接近夜裡十點。
去的之前那個醫院,醫院蔣鶴手裡拿著一些股份,因而蔣兆添過去直接進的檢查室,沒有在大廳那裡拿號或排隊什麼的。
蔣兆添在檢查室里,跟隨他一起來的亓素則是等在走廊外。
走廊靠牆的某個地方有幾張椅子,亓素閉眼眯了一段時間,已經沒多少睡意,也不困,就直接倚靠著牆壁,兩手環在胸前,一腳拉直,一腳膝蓋彎曲,單腳尖點在瓷磚上,臉轉向盡頭處半開的玻璃窗,透過窗子往外看,目不轉睛地盯著外面的一片漆黑。
約莫過去了十多分鐘,一陣喧囂聲從身後傳來,亦同時有許多急促的腳步聲。
腳步聲快速靠近,人員較多,地板似乎都跟著晃動。
抽回視線,亓素撇頭朝過來的人群看,一群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正圍推著一個擔架床,走廊並不寬闊,亓素順勢落直彎曲的那條腿,背脊也全靠上牆壁,給來人讓道。
當醫護人員走到亓素麵前時,他往擔架床上看過去,看到的是一張血淋淋的臉,傷患面上糊滿了鮮血,這會眼睛緊閉著,看得出已經陷入深度昏迷中。
有注目的視線落亓素那裡,亓素抬眸,對上醫護員們的眼。
皆是相似且亓素熟悉的表情,這些人雖然盯著他的臉看,但還知道自己還有病人得救,所以對亓素冷峻艷麗的面龐有些著迷,但也沒有就此停下腳。
亓素餘光里注意到自己袖口有些微褶皺,低垂下眼帘,黑色鴉羽半掩著瞳眸,抬手就整理起手腕處的袖口來。
捋直褶皺處,眼眸還沒往上掀起,視線中出現一雙筆直的長腿。
雖然對方只是站在那裡,沒再有其他動作,但亓素卻是立刻就看出一個事實來,那就是面前這個忽然停住的男人是個軍人,或者曾經是,或者現在還是。
抿著唇角,亓素抬眸看過去。
瞬間心中就是一泠。
男人手裡有過人命,在對上男人肅穆眼眸的頃刻間,亓素便有這個認知。
但對於男人為什麼看著自己一瞬都不眨眼,亓素就猜不透。
總不至於使對他一見鍾情?
不可能,他從對方臉上看不出任何情感色彩。
男人儼然像是一具人形兵器,給人機械無機質的冷感。
忽的,男人往前跨了一步,長腿瞬間邁到了亓素麵前。
亓素眼瞳一緊,垂在身側的手指也攥成了全,渾身處於警惕中,目前遇到過的人,除了蔣鶴讓他覺得較為難對付外,就是面前這個人。
這個人不在最近刷新出來的炮灰劇情中,只要對方不招他,他不會有異動,但若是對方像肖湛或者李構那樣,不管男人什麼身份,他都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你好,這是我名片,有件小事想請你幫個忙。」男人手往自己衣兜里伸,隨後拿了一張方形名片。
男人一開口,原本環繞在他身體周圍的冷煞之氣瞬間從裂開的口子里逸散開。
嗓音低沉有金屬磁性,深黑的眼眸低似築了鐵壁,一股威圧力於無聲中圧向亓素,蔣兆添那裡看情況應該還有一會,如果直接拒絕,亓素猜測不到男人會做什麼,既然是小忙,那麼就先聽聽看。
亓素拿過男人遞來的名片,低眸掃了眼,掃到居中兩個銀色方體字——黃權。
「事情不難,就幫忙去看望一位老人。」
「老人有個外孫,不過在半年前出了點意外,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請你扮一下對方,當然不是免費的,需要多少,你開個口。」
叫做黃權的男人在說到這裡時,眸色隱有絲異變。
亓素敏銳察覺到男人在提及到那名已故者時語氣有波動,料想那人不光是死亡這麼簡單,可能身份方面不是什麼普通人。
「如果是見一名老人的話,當然可以,舉手之勞。」亓素不是直接同意,而是重複了黃權的一句話。
黃權因亓素這話愣了半秒,然後唇角眼底都漾出笑意。
「自然了。」
「電話是你的吧?」亓素手指夾著卡片,向黃權詢問上面的一串數字。
指骨修長漂亮,乾淨無有一絲瑕疵,讓黃權下意識多看了一眼。
黃權點頭:「是,你什麼時候有空直接打這電話就行。」
「好,我會的。」收起卡片,揣進兜里,亓素回以禮貌的微笑。
一床的鮮血,就是醫護員趕過來時,險些都以為發生了什麼可怕的命案。
到醫院進手術室做了簡單的縫合手術,拍過片,血看著流得多瘮人,卻傷情不重,有一點腦震蕩。
肖湛靠坐在醫院病床上,他父母離異,各自都組建了自己的家庭,他跟在祖父身邊,老人近些年來身體每況愈下,已經搬到了軍區總醫院去住,偌大的肖家就只剩肖湛一人,空蕩蕩的屋子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肖湛沒多久也搬了出去。
偶爾會去總醫院見見祖父,不過沒想到在祖父生日前夕會出這麼一個意外。
肖湛原本想瞞著自己住院的事,只是醫院有人認識他,他到手術室那會,對方就通知了祖父。
等他出手術室,還沒休息多久,祖父的人就趕了過來。
他們帶來肖老的問話,詢問肖湛是誰傷了他。
肖家就肖湛這麼一根獨苗,肖老也是個極度護短的人,當初怕肖湛父母影響帶壞肖湛,把二人一同給趕出了肖家,獨自養育和教導肖湛。
不過顯然,肖老的教育方式也不完全正確,間接導致肖湛雖然其他任何地方都堪稱優異,但情感這方面,就有明顯缺陷。
不然也不會這麼去強迫一個只是見過一次面的人,還被對方敲破了頭。
肖湛給的回答是他記不清了,隨後進病房的醫生配合他的謊言,表示肖湛可能記憶中樞神經出現某些損傷,無法記清出事時發生的狀況。
肖湛這裡問不出什麼有效信息,來的兩人離開,試圖從其他地方尋找襲擊者。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肖湛就聯繫上人,時刻盯著,有任何消息及時聯繫他。
並非不恨敲破自己頭的亓素,只是恨意之外,肖湛也相當清楚,在強迫對方這事上,他做的是不算對,設身處地想一下,如果有誰敢對他這樣,他肯定不只敲破對方腦袋這麼簡單,會直接廢了對方身下那多餘的二兩肉。
亓素只是拿煙灰缸敲破他頭,且對方明顯留了手,不然他這會就在重症監護室了。
亓素的這份好心,肖湛認為自己得收。
作為一個回報,肖湛不準備讓第三個人知道是亓素傷了他。
然後,需要承認一點,肖湛對自己的喜好憎惡都看得清楚明白,他知道自己對亓素的已經不是表面上的感興趣,而是一如那天亓素所說的那樣,他想要亓素,不只要他的身體,還要他的心,他想亓素待在他身邊,成為他個人私有的所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