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第九章
而賈赦則被張大人那話給怔住了,直到賈璉折返回來才拉著賈璉仔細詢問,賈璉倒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實話實說了。
「張家姑娘也是你能招惹的!」賈赦一聽便氣不打一處來,上來便給了賈璉一個爆栗。
賈璉揉著後腦勺,看著一臉焦急無奈的賈赦,悠悠說道:「我也不想,我怎麼不知道王熙鳳突然抽風。」賈璉見賈赦這模樣,想著是不是自家父親並不喜歡和張家結親,便順口道:「要是父親實在不喜,那這事便算了,反正我也不虧。」
吧唧一聲,賈璉被賈赦直接給踹倒在地,賈赦一雙眼睛血紅的看著賈璉道:「混小子,你污了人家清白,難道還想不認賬。」
賈璉覺得自己很無辜,一臉頹喪的說道:「張瑛表妹氣質出眾,又滿腹才華,偏偏還容貌絹麗,其實我第一次便忍不出多看了幾眼。」賈璉說完,偷偷看了一眼賈赦。
「傻小子,你啊!」賈赦坐在了方才張大人坐過的太師椅上,看著自己的混球兒子道:「張家人都不錯,只可惜老太太不喜,一邊自己的夫人,一邊是自己母親,自古忠孝難兩全。」
賈赦這話被賈璉聽在耳朵里,狐疑的說道:「父親,這話好像不能這麼用吧!」
被戳了痛腳的賈赦,怒不可遏的大聲罵道:「你懂什麼,這婆媳間的問題可是天下間最大的問題,你老子我夾在當中那是左右不是人。」
賈璉如今還小,也不太懂,只不過想著倘或張瑛嫁進來,那邢夫人便是張瑛的婆婆,邢夫人那人在賈府素來沒什麼本事,除了在下人跟前抖抖大太太的威風,就被旁的了。
「我媳婦肯定不會被婆婆為難。」賈璉說完,便看向賈赦。
賈赦猛地抬頭,拍了下腦門喜道:「看來娶個破落戶還有這種好處。」賈赦繞著屋子走了兩圈,問道:「今日是什麼日子。」
對於連日子都搞不清的賈赦,賈璉早就習以為常了,板著手指道:「今日是十四。」
「那下聘的日子就是後天了。」賈赦說完,看著博古架上的古董道:「這事我有數了,先斬後奏吧,你在外面趕緊採買下聘的箱子,而聘禮就搬幾樣我珍藏的古董吧。」
賈赦的古董素來連賈璉都不能多看,如今竟然要用作下聘的禮,賈璉算是明白了,這賈府和張家多年不來往,並不是賈赦看不上張府,而是心有愧疚不敢上門,有了賈赦這話,賈璉當即便伸手到:「時間太急,我這採買必然要花大錢,你看。」
「給。」賈赦從一個暗匣里掏出了好幾張銀票,一股腦塞給賈璉,接著又交代說,你這兩日都不要回府了,等下聘那日我們在東街鋪子那碰頭,直接把這事弄個板上釘釘再回府。
賈璉連連點頭,這些銀票粗粗一看便有好幾千兩,沒想到自己老爹竟然這般有錢,置辦個下聘的箱子就捨得花這麼多錢。
賈璉腳底抹油直接便出了府,等賈母知道已經晚了。
且說昨日王熙鳳被賈璉落在了梅院,一開始王熙鳳不知道,結果等了又等,最後還是身邊伺候的丫頭去院子外看了才得知賈府的馬車早就沒了影子,當即便氣的臉色發白。
幸好,梅園後門有些可以租借的馬車,要不然王熙鳳就得自己走回去。
王熙鳳豈是那般隨意糊弄的人,這不剛回王家,便派了人過來知會賈府的王夫人。
緊接著賈母便知道了,如今兩家正在議親,就等著挑個好日子下聘,卻不想賈璉竟然把王熙鳳一個人落在了梅園,賈母是氣的直罵。
偏偏昨晚賈璉沒回府,賈赦又是個雙手一攤,一問三不知的態度。賈母想著定要讓賈璉親自去王家給王熙鳳賠罪。卻不想,今兒剛聽門房那邊有人傳話說是賈璉回來了,正要讓賈璉過來訓話,卻得知賈璉已經走了。
賈母連早飯都沒吃好,便讓人把賈赦叫了過來,賈赦還沒進屋,賈母便罵開了:「你個當父親的,連自己兒子都教不好,你看看你兒子幹了什麼好事。」
賈赦進了屋,一張臉微微低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站在旁邊道:「不知道他幹了什麼事惹得母親生氣。」
「你還好意思問,你那兒子把王家姑娘一個人落在梅園,要不是人家姑娘聰明,知道租車回家,出了事,你可承擔的起,王家的問責。」賈母說著便拍了下桌子。
王夫人在旁輕聲道:「鳳哥兒是我親侄女,她受了這麼大委屈,璉兒這孩子怎麼連人影都看不到,虧得我之前還一直在哥嫂面前說璉兒的好話。」
賈赦不看王夫人,只看著賈母道:「兒子知道了,等璉兒回來,我便好好訓斥他,非得讓他去給王家賠罪,怎麼說都是親戚。」
「你還知道是親戚,賈璉今天回來便去了你那,說是還帶了一個什麼舅老爺。」賈母看著賈赦,覺得他這話有點怪,那王家姑娘可是要給賈赦做媳婦的,他這話里的話有點不對。
賈赦撥弄了下手指道:「門房知道些什麼,見了個體面地人上門,便瞎說八道的,咱們府里閑話還少。」
如今當家的是王夫人,賈赦這話一出,王夫人臉上便撐不住。
強撐著一臉平淡的王夫人對著賈母道:「大老爺這是怪我沒當好家了,那等璉兒媳婦進門,就讓蓮兒媳婦當家。」
「好!」賈母點了下頭,讚許的看了下王夫人。
王夫人想著王熙鳳是自己親侄女,又聽自己的話,等她嫁給賈璉,自己正好可以躲在後面做好人,那些得罪人的事都讓王熙鳳去做。
賈赦早就明白自己是說不過賈母的,況且賈赦也不想頂撞母親,如今連連點頭,一副認錯模樣。
賈母見著他這窩囊樣,只覺得礙眼的很,當即便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賈赦一走,王夫人便微微紅了眼睛,低聲道:「我嫂子那裡,我說了那麼多好話,鳳哥那般好的樣貌出身配給賈璉真真是下嫁,如今卻弄了這一出,我哪裡有臉在哥嫂跟前再說這話。」
「賈璉的婚事雖還沒正式下定,可兩家早就說好了,再說賈璉對王家姑娘什麼心思,咱們都知道,這次非得讓賈璉知道厲害,不如先把賈璉房裡的丫頭都遣散了,表明一下態度。」賈母說完,王夫人連聲答應下來。
四大家族,賈史王薛,雖說是賈家一門雙公,可如今面上沒一個能在聖上跟前說話的,倒是那個王子騰接連升遷,大有前途,因此賈母極其盼著能和王家再次聯姻。
且說賈母王夫人一直等著賈璉,卻不想一等二等,竟是連賈璉影子都沒見著。
二月十六,賈赦一早便叫了好幾個小廝抬了好幾箱子東西出府,在東街鋪子里把古董擺箱后,掛著紅綢,一路便去了張家。
賈赦帶著賈璉兩人在張家客廳等了好久才見著了張大人。賈赦陪著笑臉看了看旁邊的官媒。
那官媒是賈璉這幾日找的,別的不會,就是會說。
只見她一張巧嘴,先是把張家狠狠的誇了一番,接著又把賈璉好好的贊了一番,說的賈璉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最後非說兩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更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賈赦一張臉被這些話羞的通紅,暗暗瞪了賈璉一眼,賈璉也沒想到這個媒婆這般會吹牛,連著試了好幾個眼色,那媒婆都不停止,大有說道海枯石爛的地步。
最後還是張大人忍不住,喝了一聲:「賈家如何,我比你清楚。」
那媒婆被張大人呵斥后,偷偷看了賈璉一眼,似乎再說:「只能幫你這麼多了。」
賈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日誤導了這媒婆,她是不是想叉了什麼。
「左右不過是個流程,我也不為難你們,鄉試后便成婚吧!」張大人看完了禮單,倒是挺滿意,特別是裡頭前朝一個大家的畫作,竟然在裡頭,不禁多看了賈赦兩眼。
而賈赦完全沒注意到,只覺得這時間太緊,怕是隆重不起來,而張大人臉色並不十分好的說道:「老太太身子不好了,還想著看孫女外孫的喜事。」
「岳母她,她……」賈赦沒說完,便被張大人給瞪了回來,只急急的說道:「大哥放心,兩個孩子的婚事,我一定辦的體體面面,風風光光的。」
「你們回去置辦吧!」張大人昨晚守了老太太一夜,今日早上才眯了會。
賈璉跟著賈赦回府,十分擔憂,一是想著不知賈母如何呵斥他,二是想起外祖母的臉色。這些情緒讓賈璉整個人都十分的頹喪。
臨近家門,賈赦拍了下賈璉後腦勺,「提起精神來,你還是想想的待會怎麼跟老太太交代。」
賈璉看向賈赦:「父親去哪!?」
賈赦抬著頭,看著賈璉道:「你自己的婚事,難道還要我操心。」
賈璉被賈赦的無恥給震驚了,做人不能這樣啊!
可賈赦絲毫沒有被賈璉的可憐樣給挽留住,毫不留情的掰開拉著自己的賈璉回了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