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顆糖
幾個行人路過，紛紛回頭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舒陌完全漠視他人的眼光。
「那……那你先放開我。」姚媄人聲音有點羞怯，她感覺男孩的手輕輕地在她臉上拭擦，哪怕他再輕柔，但是還是被他粗糙的手指磨得皮膚有點發痛。
她知道這是自己皮膚變得太嬌柔的原因，最近她洗完澡都改用了非常柔軟的棉布印干身上的水珠，而不再用毛巾拭擦。一身嬌嫩的皮膚真的讓她又愛又苦惱。
舒陌眯了眯眼，扯起唇角笑道：「不行。」懷裡的身軀又香又軟，這麼嬌滴滴，他捨不得放手。
姚媄人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我剛才幫了你，你卻冤枉我，又哭又罵的，現在，我的心好痛呢。」他唇角含著笑，目光如火，專註地落在她的身上，「你說，要如何補償我？」
姚媄人要被這個混蛋氣笑了。
誰幫助完他人，會像他這樣，轉頭直接索要回報的。
她咬牙，「你想我怎麼補償你！」怎麼之前她沒有發現這少年這麼可惡。
舒陌漆黑的眼眸，比黑夜深邃，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女孩，不錯一眼。
姚媄人被他炙熱的視線嚇得往他懷裡縮了縮，忙低下頭，不敢對視，她小聲道：「別這樣看著我。」
「我怎麼看你了？」舒陌笑了。
眼神兇狠如獸，感覺要把她吞吃掉。
風輕輕吹動她的發梢，飄起淡淡的清香。
舒陌低頭看著半虛抱著的女孩，白皙的兩頰已經布滿紅暈，明顯是害羞了。
呵呵，膽小鬼。
他也不再逗她，不舍地把人放開，「下次再問你索要。」
姚媄人剛被鬆開，趕緊退出舒陌的懷抱，忽視心跳如雷的位置，目光閃躲：「我走累了，不散步了，舒陌，你自己散吧。」
她說完，也不管舒陌有什麼反應，紅著臉往回家的方向跑去，今天發生的，她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舒陌站在原地，看著她跑遠，隨風飄蕩的長發留下一路余香。他把抱著姚媄人的手放在鼻間聞了一下。
嘖，滿手生香。
……
高中的時間過得特別快，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
周一這天進行月考測試，因為提前通知複習，大家沒有被打個措手不及。最先考的科目是語文，時間兩個小時，因為涉及到很多是課本中的知識，大家都做還算順手。
下午進行的是數學考試，考試時間也是兩個小時。姚媄人做題速度不快不慢，求穩。大部分題目都是一些經典題目，只不過繞了圈，加了一點小難度，設置了陷阱。題型老師都有講過，而且平常她刷題的時候做過不少，所以難不倒她。
姚媄人做得順手，並不代表其他人都像她一樣下筆如神，嚴詩琳在做題的時候就被第二道大題給卡住了。她咬緊筆蓋，瞟了一眼左手邊的姚媄人，試卷寫得滿滿的，而且，讓她驚訝的是，姚媄人已經在做最後一道加分題了。
嚴詩琳感到不可置信，以前比她成績差的人，居然後來居上？寫滿不等於寫對，她都做不出來的題目，就不相信姚媄人真的會做。收回心思，嚴詩琳繼續在草稿紙上推算。
還剩下半個小時，姚媄人已經做完了，看著陸陸續續交試卷的人，她沒有在意，繼續坐在原位上檢查自己卷面，直到最後一刻才交卷。
交完了試卷，老師已經離開教室了，大家開始積極討論答案。有的人發現自己做錯了，大呼粗心大意，懊惱不已，有的人沒有算出結果，後悔沒記住老師說的。姚媄人沒有參與討論，她安安靜靜地拿出英語書複習。
她看書，別人看她。
這個幾個月來，姚媄人一直沒有停過喝牛奶，外表改變得太多了。此時，她安靜地坐在位置上，一身瑩白如白雪的肌膚，比撥開了殼的蛋白還要嫩上幾分，黑直的長發，又黑又順，還帶著光澤，仿若被浸了烏黑的墨油。
對比上一世的膽怯，懦弱的樣子，現在的她已經拋棄別人的目光，自信做自己。就是她現在的模樣，加上區別於其他人的沉穩，清冷的氣質，無一不刺激大家的眼球。尤其此刻在熱鬧的教室中，姚媄人安靜的模樣，對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舒陌打量了一下周圍，看見好幾道視線粘在了姚媄人身上，墨黑的眼眸微沉。
兩天的考試已經結束，姚媄人回到家，發現父親坐在客廳里商量事情，眉宇間帶著幾分凝重，並不輕鬆。
「媄媄，你回來啦。」蘇綉芳最先發現女兒回來了，臉上帶上笑容：「考試怎麼樣？」
姚媄人點點頭，「我覺得蠻好的，好多題型都有做過。」
「你覺得好就行。」姚天涯一臉溺愛的神情，從小到大，女兒的成績雖然不算是頂尖，但都屬於中上游的，學習很自覺，從來不需要他去督促。「你媽媽給你煲了湯，先去勺一碗喝了。」
姚媄人走過去，放下書包，「嗯，我待會就去喝，爸，媽，怎麼了？剛我看你們兩個臉色沉重的樣子。」
「沒什麼事，你爸爸能解決。」
「好吧，爸爸，當你拿不了主意的時候也可以跟我談一下，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呢。」姚媄人扁扁嘴，說道：「而且我已經16歲，是成年人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姚天涯和蘇綉芳被女兒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好好好。」兩人誰也不願意告訴姚媄人今天去蘇綉雅家借錢的事，畢竟他們也沒有想到結果這麼難堪。
但是他們不說，不代表其他人不會告訴姚媄人。
東山路那帶的鼎盛華苑是G市數一數二的住宅區，這裡不單單環境建設好，安全性高，而且能住進這裡的，條件都不會差。當初蘇綉雅和方洲選擇這裡就是看中這一點。
蘇綉雅把花剪好枝葉，拿過白頸瓶插放進去。灑上一點水，整束花有生氣了很多。她很滿意，輕柔地把花瓶擺放在茶几中央。
插花完畢，靠坐在沙發上，蘇綉雅很享受此刻。這房子入住不久，是從一家急著要出國的富商手上轉讓的，九成新，提行李過來就可以入住。蘇綉雅當初就是對屋裡的裝修和擺設很滿意，才同意購買的二手房。現在看著進口的高檔沙發，還有各種昂貴的紅木傢具，真是賞心悅目。
「媽。」
此時，方夢閑開門進來。
「乖女，你回來了，今天累么？」蘇綉芳放下杯子，走過去接過女兒的提包，「我讓華姨煲了糖水，很滋潤養顏的，媽媽裝一碗給你喝。」
方夢閑順手把包包遞給蘇綉雅后，就走過去沙發那邊坐下。接過蘇綉雅裝好的糖水，方夢閑優雅小口地喝起來，最近學習壓力大，她感覺自己皮膚粗糙了很多，看來她需要好好護膚才能變回白嫩了。
想到白嫩，方夢閑腦海里不自覺地浮現起了姚媄人的那張臉。
明眸皓齒，黑亮的桃花眼實在太漂亮了，帶著天生的媚色，瀲灧秋波翦水，秀挺的小巧瓊鼻，一張小嘴紅潤亮澤，最讓人妒忌的是那身白得發光的肌膚，水嫩嫩的。
明明，姚媄人以前又黑又胖，為什麼，現在換了一個人般，竟然變得這麼漂亮。別以為她不知道，最近班上的男生討論得最多的女生就是姚媄人，還私底下封她為校花。
方夢閑握著勺子的手收緊，眼神陰鬱，胸口堵了一口氣，校花是她才對！
「乖女兒，糖水不好喝？」蘇綉雅看見女兒定定地坐在那裡發愣。
方夢閑搖搖頭，「媽，從明天開始，你幫我每周買一箱牛奶回來吧。」
班上的女生都在悄悄地打聽姚媄人用什麼護膚品，是不是吃了什麼美容減肥藥，看見她天天牛奶不離手，個個都開始模仿，畢竟喝牛奶確實有美白功效。現在每個女生的桌子上，基本都會擺放好幾瓶牛奶。
「牛奶？寶貝，你不是從不愛喝牛奶的么？」
「喝牛奶可以美白。」
「嗤！」蘇綉雅忍不住笑了，摸摸方夢閑的長發，「傻乖女，喝那個作用有多大，還不如媽媽煮多點美容糖水給你呢。」
方夢閑皺眉，堅持道：「媽，姚媄人她就是天天喝奶，現在白得都快要發光了。」她不願意承認，「你想讓她把你女兒比下去嗎？」
蘇綉雅想起那又黑又胖的臉，再看看自己女兒這白皙小巧的臉，還有養護嬌嫩的皮膚，怎麼都不相信那姨甥女會變白，甚至把她女兒比下去？呵呵。
「好，明天媽媽就去給你買。」蘇綉雅以為她說的是氣話，趕緊答應。「對了，乖女，如果媄人她在學校找你說起借錢的事，你記得什麼都別答應。」
「借什麼錢？」
「今天你大姨和姨丈來我們家借錢了，說什麼不進你爸爸那公司，要去投資地產。」蘇綉雅上吊的眼尾帶著濃濃的不屑，中指跟大拇指捏著杯柄，悠悠地抿了一口茶，不滿道：「你爸爸好心介紹工作給他，不接受就算了，反而跑來我們家借錢學人家開公司，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能力，他是做生意的料么？」
方夢閑眼裡帶著幽幽的暗光，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他們想開公司，她覺得確實是異想天開了。
「原來是這樣，好，表妹問起的話，我知道怎麼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