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前往基地
貨車一路搖搖晃晃的前進。
付三擦拭著尖刀上的污血，目光卻不著痕迹的打量起封初九。
好一個少年郎，即便衣衫破爛，面容狼狽，仍蓋不住眉宇之間的那股英氣。也許是年輕，總懷揣著同這末世格格不入的希望與頑強。
更叫他在意的是方才，他和顧家小子配合默契都沒能儘快拿下的喪屍，竟被他輕而易舉地殺了。
這是只猛虎也說不定？
恰在付三打量封初九時，他也在觀察四周。
大貨車後面除了他們幾個，還有不少人，三五成群坐著聊天，對多出來的他們連目光都沒施捨。
並不在乎他們的看法，封初九注意力全在車廂最角落，最安靜的那個人身上。
也不知怎麼了，眼睛總是不受控制般地去看他。
估計他現在的眼神，跟以前讀書時隔壁桌王二狗偷看校花時，是一樣一樣的……
可，這算什麼？人家那叫暗戀，他這叫啥？
一見鍾情？還是對一個男的？不，是一個長得比校花還好看的男的……
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封初九此刻稱得上是心亂如麻。
「沒有被抓傷的痕迹，昏迷應該是頭部撞擊太大導致的，給他上消腫藥，但願有用吧。」
顧北之仔細檢查了彪哥被喪屍打中的地方，見無傷口，鬆了口氣。
「顧兄弟，你就是太好心了，這人都暈這麼久了，都不知道有沒有救，也就你願意浪費葯去救。」
聽了這話他嘿嘿笑著不說話，找了空地方坐下。
「嗨，你叫什麼名字？」
「嗨……」
他見封初九一直望著車廂角落走神，拍了拍他肩膀。
「封初九。」
顧北之好似完全沒有看出對方壓根不想理他，特別自來熟地湊過去，小聲道:「我叫顧北之，誒，你認識他呀？」
封初九回望他一眼，顧少年彷彿受到了鼓勵，打雞血般地把自己知道的關於那少年的事全說了出來。
自來熟就是這麼「方便」。
「我們是在超市碰到他的，當時我們所有人都驚呆了，一個人在末世居然還能毫髮無損。」顧北之頓了頓，再次向少年的那個角落投去不可思議的目光。
「他好像要找什麼東西，但是沒找到。付叔想邀請他去我們基地，可是他冷冷的，一句話不說轉身要走。結果突然聽到你們這邊傳來喪屍聲，我跟付叔就趕緊跑了過去。本以為他走了，哪知道居然也過來了，現在還上了我們的車一起回基地。」顧北之邊說邊咋舌。
「喂，喂……」顧北之又推了推他肩膀，「你怎麼老愛走神呀？叫你半天都不答應。」
「嗯，謝謝你。」
「嗨，客氣什麼？」
並不是禮貌的道謝，封初九是真的想謝謝他，畢竟這個末世還能對陌生人保持熱心的人真的不多了。
這個少年樂觀，熱心。可惜若非後面發生的那些事，他們大概會成為無話不談的隊友。
「我悄悄給你說，打從剛見面開始，這傢伙就沒說過一句話，冷得不得了。」
此刻封初九根本沒仔細聽他在說什麼，腦中反覆出現的也只有角落裡那個孤零零的人。
他也是一個人？在末世一個人如何能過得好？封初九莫名覺得胸口有些悶。
他焦躁地挪了挪腳，正好碰到邊上的壓縮餅乾。
這才發現，大量的食物用品，快佔了整個貨車廂的四分之三，算算都夠普通人家吃一年的了。
基地對於他而言只是停留在末日小說里。雖未親眼見過，卻也明白定然是有不少人，這些東西看起來多，但其實也抗不了多久。
這樣想著，肚子竟然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付三擦到的手一頓，突然仰頭大笑，「你小子，剛剛砍喪屍怕是費了不少力氣吧。」
說罷，從腳邊撿起兩塊壓縮餅乾扔給了他，「剛從超市搜的，還沒送回基地，你可以先吃點墊肚子。年輕人正在長身體，別餓著了。」
封初九道謝，卻並沒有立刻吃掉，反而緊緊攥在手裡。
從付三說話開始，就有好幾道帶有審視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畢竟是不勞而獲拿走了他們辛苦搜來的食物。
「你們別這麼看他，方才我和顧小子聯手都沒有拿下的喪屍，被他三兩下就治服。」付三許是想幫他。
畢竟末世強者為尊。有能力者做什麼都不過分。
「真的假的，隊長，這小子有這麼大能耐？」
一干人難以置信地望向付三，瞬間不淡定了。
隊長那是什麼樣的存在，千里挑一的異能者呀，在他們心中力大無窮的隊長，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可連他都拿不下的喪屍，居然會被這小子給殺了……
「誒，你小子是不是練過的？」
「你也是異能者吧？」
「小兄弟，你多大了？看起來不過十幾歲，年紀這麼小就已經這麼厲害了。」
「來，你那點吃的不夠吧，在多來點。」手裡又被人塞了幾個罐頭。
好似變臉一般，方才還冷漠排外的隊員如今已然接受了封初九，熱情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同他攀談。
封初九性子偏冷，這幾日里都說不了幾句話，如今被人圍著問這問那，竟不大習慣。
大貨車就這般熱鬧的，一路往基地駛去。
………………
流水潺潺，竹林蒼蒼，大貨車開進一處鬱鬱蔥蔥的樹林。
道路雖窄，卻足夠貨車同行。地上堆滿腐爛的樹葉，樹葉上清晰的車輪痕迹，彰顯著這不是一條普通的路。
果不其然，穿過林間，視野豁然開闊。
板磚和水泥臨時搭建的屏障，好似古代的城牆，將兩個世界分隔開來。
隱約可見後面露出邊角的磚瓦房，有些舊，炊煙裊裊竟教人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這就是基地？」與他想象的不大相同。
付三剛同門口巡邏的幾人交代完貨車的情況，聽他發問，應道:「這基地不大也不正規，卻是方圓百里最大的保障。依山傍水又有外面的樹林做天然屏障，兩個月來但也算安全。」
封初九自然清楚，可這地方太過封閉，若是被襲擊了，不容易逃出去，別人也不好進入相救。
在他發神之際，貨車已被人開走，運入基地。
「付哥，記錄上寫著，你們今早出去十三人，現在回來有二十個人，多出這幾人是？」
處理完食物，便是人的事。巡邏隊首領模樣的人拿著一冊本翻查，如是說道。
「他們是我在路上救的人，碰到了只D級速度喪屍。」
那首領皺起眉頭，「D級喪屍，還是速度型的，那沒有人受傷吧？」話是這樣問，他的目光卻直勾勾盯在暈倒的彪哥身上。
「沒有，而且回來這麼長時間，若真有誰被抓了也早該異變了。」
「話是這樣說，還是在醫務室隔離一晚吧。」
付三也認同，「自然。」他回頭對身後那幾名被忽視好久的人說道，「你們跟著他走吧，到基地已經安全了。」
幾人連連鞠躬道謝，朝首領處走去。
何曉月低頭，路過封初九時，喃喃說了句對不起。
封初九面無波瀾，好似沒聽到一般。
見那人也要走，他準備跟上去「今天多謝了，那我也先走了。」
付三忙攔住他倆人，「誒，你先等會，你們倆個是異能者吧。你們有單獨的住處，我帶你們去，順便等會去測試。」
「測試？」
「邊走邊說吧，顧小子你先回醫務室吧，其他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是！」
在這基地中，付三大概有不低的身份，都沒反駁，那巡邏的首領也沒阻止他將封初九倆人帶走。
跟著付三一同進了基地，封初九總算見到了這基地的全貌。
這儼然是個小村落，挨家挨戶的磚瓦房，密密麻麻大概有一百來家，細算下來這基地至少也有幾百人。
「所謂測試就是測你身懷的異能等級。」
「等級？什麼等級？」
「異能等級，又稱異能天賦以ABCD分級，能輕易殺死等級為D的喪屍，初九你應該有不下C的天賦。」
「在末世，目前發現的異能者中，速度類異能排第一，若天賦不錯，將來這末世同等級的喪屍或者是人類定然也是鮮少有敵手的存在。」
付三的話讓封初九茅塞頓開，仿若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
他偷偷望了眼，身旁神色冷漠的人。
這麼清冷的人，擁有的會是什麼異能呢？
沒多久，他們到了一處舊平瓦房。
門房破舊倒也能用，房舍比不了之前的家，可總算不用再顛沛流離。
「這裡環境挺乾淨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而且這一排住的都是異能者，以後出任務都方便，你們倆個以後就一起住這吧。」
WTF？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