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師父在上！

第二天趙瑞起得有點晚，趙瑞一起身，趙六便進來了。現在王上不喜歡別人碰，都是她親自伺候。見趙瑞眯著眼睛，眉頭舒展，便知道王上這一覺睡得不錯。趙六邊整理王上的衣袍邊問道：

「王上昨日玩得如何？可有盡興？」真恨不能和王上一同出門，趙笙那根木頭，又不通玩樂之道。

「不錯，」趙瑞道，「趙都尉領我去了東街，吃慣了府里的妙手，偶爾吃吃街邊小吃，也別有風味。」

「王上喜歡吃什麼？我讓下人去東街買。」趙六道。

「稻餅。」趙瑞咂了一下嘴，「那滋味不錯，要是府里能做就好了。」

「加些棗、栗子。」很香的了。

「這有何難？屬下這就吩咐廚娘。」

漱了口，趙瑞又把巾帕敷在臉上：「等會吃什麼？」

睡意消散得差不多了。

趙六趕緊接過趙瑞的巾帕：「小的早就給您備著了。」

「哦？」

趙六拍了一下手心，一人抱著爐子進來。趙瑞一看，這不是火鍋爐子嗎？之前和趙六說，趙六半懂半不懂，讓人抱來了染爐。染爐吃著不怎麼夠味，哪有現代火鍋那麼飄香四溢？要的是翻滾的紅油，要的是香嫩的肥牛，即便燙舌頭，也呼呼吃下一口的欲罷不能。趙瑞和趙六手舞足蹈地描述，趙六點頭諾諾，不知道真懂還是怎麼，當時趙瑞沒抱什麼希望。

「你還真找來了？」趙瑞欣喜道。

「其實小的也不是很懂，」這會趙六自謙了，「小的和師父說，也琢磨了半天。」

「這麼說，濟州僅此一件？」

「是的，這不成功了，就給王上抱來了。」趙六說道。

「這事你辦得好！」趙瑞誇讚道。現在王上愛美食多於美男，趙六也從搜刮美男到騷擾廚娘。和廚娘講，廚娘連連擺手，這怎麼行？這不行的。王上喜歡，再想想辦法吧。

趙瑞落座，廚娘便進來了。按照王上的描述，將湯水煮沸了，這有點像暖鍋，又不是暖鍋。看著升騰的熱氣，趙瑞彷彿能想象到，一片牛肉暖胃的舒坦。趙瑞之前在廣州吃過牛肉火鍋，端盤是牛盤，牛的形狀，盤格對應了牛的各個部位，主要在牛肚子一塊。筋肉相連最好吃。吃得渾身暖洋洋。廣州也有養生火鍋，就煮著一碗粥，拿肉到熱粥里去涮，原本以為不好吃，沒想到也有一番爽口。想得口水直咽，看廚娘把調料下了。這時候的調料，不像後世那麼豐富，但味道也很合適。

當著趙瑞的面，廚娘便把牛肉切了。廚娘切得均勻，刀刀切，片片薄。趙瑞試了一下湯水，便夾起一塊牛肉，下了鍋。幾番撈煮，再將牛肉塞到口中，吃罷又夾起手邊的酥肉。酥肉是早就炸好的點心。

「要是有酒就更好了。」趙瑞嘖嘖道。

「王上，你還是飲些清酒。」

「這酒也太沒味了，」趙瑞嚼著肉，抿了口酒，「浪費本王的好肉。」

「哎，」趙六應道，「等王上好些，小的再搬好酒來。」

趙瑞燙了些菜吃，見門外候著一干人：「那些做什麼？」

「回王上，都是府里的人，等著給王上回報公務。」趙六道。

「叫她們去書房，本王等會就過去。」

「是。」

吃得差不多，趙瑞也去了書房。要算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見王府的官員。王府的配置她不太了解，只能估摸著猜測，聽她們的彙報工作推斷職位。大概有長史司馬主簿，再有十幾個曹，大致分民政財政兵政等。

聽了個七七八八，好像沒有什麼問題。給趙瑞一種濟州風調雨順的感覺。

「田曹，你怎麼還在這？」和其他官員聊了幾句，金曹轉頭看到了田曹。彙報了要務，大家也齊齊出書房，只有田曹，還立在門邊上。田曹眉頭緊鎖，似乎還有什麼事情想向王上稟報。

「金曹。」田曹朝金曹拱了拱手，「你們這是回去辦差嗎？」

「嗨辦什麼，沒看王上剛才很滿意嗎？」時曹道，「我們都吩咐了下面，等會出去消遣。」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向王上稟報？」金曹道。

「沒，」田曹確實有些猶豫，拱了拱手，「各位去消遣吧，鄭某有事便先走了。」

「嗨嗨……」畢竟是王府，大家又不好大聲喧嘩。

「你說這老鄭，就她一人忙嗎？司馬的面子都不給。」這些人似乎還邀了府里的司馬。

「算了。」金曹看了眼田曹的背影。

趙瑞對此是一無所知的，兩耳閉塞，別人說什麼她就聽什麼，她只聽得到別人想讓她聽到的。等官員們出去后，趙瑞琢磨了一下，又重回桌案了，並沒有把事情放在心上。她只是想，她得趕緊了解府里的結構。想著了解官員構成，下次就不會聽天書一樣了。

趙瑞展開地圖，繼續補充了。

一般是陸地海洋的搭配，算上傳說中的南洲，就一共有五洲。海洋有四個。趙瑞大致將五洲四海勾勒了一下。趙氏地圖初步完成了。接下來就是更細的內容了，以後慢慢填充吧。推敲了一下午，等趙瑞再直起身子，天已經暗了。

趙瑞挺喜歡秋天，秋天的風吹得涼爽，心都被吹飛了。吹了一頭亂毛，家令趙六已經把火鍋備好了。吃著火鍋，聽著外面的秋聲，心情美哉。很快趙笙也踏風而來，趙瑞被吹得一頭亂毛，趙笙卻被吹得飄逸。穿著剪裁得當的勁裝，腰被束得緊緊的，髮帶飄飛，顯得整張臉都很俊美。難怪昨天進東院，那些小蹄子都眼饞趙笙。趙笙懷裡抱著一壇酒，進來的時候，還專門看了一下外面。

「本王讓她下去了。」趙瑞笑嘻嘻道，「趕緊拍掉封泥，讓本王嘗嘗。」

昨天趙笙買的酒，也直接送到了趙笙的房裡。要是送到廚房，保不定會被趙六收起來。

趙笙拍掉封泥，給趙瑞倒上了一碗。趙瑞端碗，喝了一口，酒味醇厚，入喉凈爽。

「你別光站著，坐啊，和本王一塊吃肉。本王還讓趙六給你添了雙碗筷。」

「謝王上。」趙笙坐了下來，看著鍋里翻滾的肉片。

這有點像暖鍋。在趙瑞的鼓勵下，趙笙夾起了一塊肉片。

「等下，你怎麼不蘸著吃？」

趙瑞將自己的調料碟子遞給了趙笙，趙笙小小地沾了一下，看上去有些秀氣。倒是趙瑞豪爽，夾起塊肉片，上下翻鹵，才遞到趙笙的嘴邊。

「臣自己來。」

「張口。」

趙笙只得張口。

「好吃嗎？」趙瑞張著期盼的眼睛。

可能是有些辣，可能是鍋里翻滾上來的熱氣，趙笙的臉有點紅：「好吃。」

「這種好肉，當浮三大白！」趙瑞插科打諢，剛拿起酒罈，便被趙笙按住了。

「莫要貪杯。」

「兩碗？」

趙笙搖了搖頭。

「一碗，一碗總行了吧？」

趙笙頓了一下，拿起了酒罈，給趙瑞倒了一碗。趙瑞美滋滋地，喝了口酒，詩興大發：「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趙笙愣了一下，看了外面的天色，現在離下雪還很早吧？就醉了？

「王上？」

「啊？」趙瑞的小臉，被火鍋熏得通紅。眼睛含著水光，唇珠還微微往上翹。

看上去就像是醉了。

「女人是不是也能很好看？」趙笙莫名地想起了這句話。

「昨天都沒說，你射箭的樣子真是帥呆了。」趙瑞道。

「之前讓你教我武功，」趙瑞轉頭看趙笙，「你現在還肯不肯教我？」

趙瑞這樣子，還真是有點東院女子的媚態。

趙笙頓了一下，道：「王上乃天生貴胄，何必吃這等苦？」

「我等自會保護殿下。」趙笙道。

「可是之前，本王才被砸了腦袋。」趙瑞敲了敲腦瓜子。

「是臣的失職……」

「你那時又不在，」趙瑞嬌嗔道，「你總有不在的時候，對吧？」

紈絝一時興起，不一定能堅持下來。趙笙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問了練功的時候，趙瑞便去睡覺了。第一天總是新鮮的，趙瑞起了個大早。趙笙剛拉開房門，便看到在門口壓腿的趙瑞：「師父早！」

「早。」看到趙瑞，趙笙才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以為紈絝醉了，第二天不一定能記起來。即便記起來，也不一定能起得來。

「我們第一天是不是學扎馬步？」在趙笙面前，趙瑞就扎了個蹩腳的馬步。

「是。」趙笙道，「王上之前練過？」

「沒有嘿嘿嘿……」我是穿越人士啊，多少穿越小說，學功夫都是從扎馬步開始的！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扎馬步嗎？呃……好像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