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
防盜章,請等一下,或者補齊比例喔~越漸離堅定的點了點頭,隨即向反方向走去。寧櫻抬頭,疑惑不解的看著師尊。
只見他環視一顧,語氣微沉:「不用擔心,找到通道,我可親自回來接應越侍衛。」
但凡是機關術布下的密室,不可能只有一個出口。顧容謹斷定這一點,所以才讓越漸離引開錦衣衛,爭取一點時間。
這間虛有其表的藏書閣與其它房間並無半點區別,唯一的不同,就在於牆上的圖騰不再是雜亂無章的字元,而是一隻鳳凰,若是不注意看,應當不會察覺得到。
畢竟,來這兒的人皆是探訪密封的文書,誰會注意牆上虛無圖騰的變化呢。
顧容謹安置好蘇瑾清,目光輕輕掠過詭異圖騰。這隻鳳凰的頭部、尾部形狀怪異,使得鳳凰變得有些醜陋。顧容謹試著將手指搭上去,運出內力,發現它的尾巴竟發生了微末的移動。
古書中曾有記載,奇門遁甲之術中,生門和景門的暗喻會用動物的部位代替,或許這隻鳳凰出現在此處並非是巧合,而暗示了解鎖的關鍵。
正在此時,錦衣衛的暗哨聲接連響起,他們顯然已發現了越漸離的蹤跡,顧容謹不由握了握拳。
「師父,」清冷的眸子掠過畫壁,蘇瑾清輕聲開口:「弟子有辦法。」
她讓008分析一下。
因為他們不能在這個時候浪費時間。其實顧容謹已推演出了大半,但是最後一環,是衛梓俞的陰謀,顧容謹絕不能踏足進去。
——若按照衛梓俞的圖騰指引,推演出的暗道直接指向錦衣衛詔獄!
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環環相扣,引得他們自投羅網。
「砰——」的一聲,暗角的石門緩緩開啟。
前方是一條暗道,不知通往何處,內里陰暗蜿蜒。但已想不了這麼多,顧容謹帶著蘇瑾清沒入了暗道中。
「等等!」
發現他們的是沈長攸。
待到看清顧容謹的面容,他臉色煞白,下意識張嘴:「郎君,您這是……」
顧容謹示意他噤聲,肅容道:「勿要聲張,協助越漸離逃離此處。」
「是……屬下明白。」
但沈長攸看見蘇瑾清后,復又扭過頭去看了看顧容謹,一臉懷疑自家殿下是不是被蘇丞相挾持了的表情。
若不是如此,殿下怎麼可能如此護著一個佞臣呢?!
見顧容謹淡淡搖了搖頭,沈長攸這才回過神來,立即鎖住了密道的出口。
「沈大人,您可看見有人夜闖錦衣衛?」身後的錦衣衛趕來。
「這兒沒有人。」他下頜收緊,聲音揚了揚:「你們……就先去別的地方看一看吧!」
低階錦衣衛一愣,領了命,立即四散開來,到別處找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逐漸消失,內室才終於寂靜下來。藏書閣的宮燭一盞一盞的熄滅,到最後來,只餘下了一層薄如絲綢的月色。
「沒事了。」顧容謹壓住氣息,扶穩蘇瑾清的肩:「沈長攸會料理好的。」
「原來師父在錦衣衛也有線人。」蘇瑾清收回視線,淡淡的笑了笑:「如此,弟子不用再擔心師父了,是不是?」
「師父呀……」
顧容謹下意識點了點頭,唇角亦不由彎出一道弧度。整整三年,他們師徒之間,竟很少能用這種柔和的語氣對話,若不是蘇瑾清正在請罰,便是自己在生氣。
其實這樣的相處,倒也很好。顧容謹抿了抿唇,眼底柔和之意漸深。
「我們要趕緊離開這兒。」他道:「如若衛梓俞發現,便不可收拾了。」
蘇瑾清點點頭。
沿著暗道向前走,四周皆是潮濕陰暗之地,伸手不見五指。顧容謹通對圖騰的紋路來判斷暗道的走向,東有三間,西過五格。
忽然間,顧容謹的指尖生出些涼意,他似乎碰到什麼東西,硬邦邦的極為通透,像是隨身之物。
是蘇瑾清方才掉出來的。
顧容謹的指尖下意識收緊,正準備叫住弟子,卻發現已到了暗道的盡頭。
這才是真正藏有秘籍的暗室。
……他們沒有想到,原來真正的內室,就在靈舒閣的入口,他們方才已經過了數次。墨家的障眼法使得他們沒有注意到,而偌大的帝國藏書閣,不過是一個空有其表的虛殼罷了。
借著昏暗的燈火,顧容謹注意力卻不在這個上面,他這才看清,手中捏著的是一枚冷玉扣。
這冷玉扣通透瑩潤,其中包含著靈巧的機關,機關中還有精緻的花紋,摻雜著些許溫暖的餘溫。
——這分明是女子才會用的東西。
從前在蜀山的時候,卻從未看見弟子保存著此物。
淺淡的眸子里染上些許霧氣,顧容謹忽然間想些什麼,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不由繃緊了唇角。
蘇瑾清是帝國的丞相,聖上的寵臣,必定無數人想討好之。這樣一位年輕臣子,聯姻賜婚是最適宜的。即使聖上不做主,也有無數貴女想要入主丞相府。
也許,這枚冷玉扣便是哪位官宦女眷所有,而蘇瑾清則一直帶在身邊,從不離身。
他忽然有點失笑,指尖輕輕一顫。內室的燭火氤氳開來,所有的景緻都變得模糊起來。
弟子早已長成人,成家立業,綿延子嗣,難道這不是理所應當的結果么。
他又在想些什麼呢?
「師父。」察覺到顧容謹腕上凸出的青筋,蘇瑾清眨了眨眼:「您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么。」
轉眼間,弟子已換上貼身校服,金絲軟甲的面罩遮住面龐,看樣子是要從錦衣衛的駐防中突圍。……他幾乎快忘記了,即使是身體落下病根,蘇瑾清也是世間甚少能掌控好陰陽術的人,還是當年那個敢於背叛蜀山出走的弟子。
想至此,顧容謹微微一頓,搖了搖頭:「無事。」
只是那張俊美溫雅的臉被燭火映得雪白,叫人挪不開眼,亦分辨不出其中情緒。
蘇瑾清點點頭:「好,師父,我先去找證據了。」
暗室中的密函並不多,關於錦衣衛暗襲一案的通信文書極容易露出蹤影,而蘇瑾清注意到的則是另一封密函。
這是一樁舊案。
老王爺當年為何滿門覆滅,顧容謹前來金陵,樁樁件件,都寫的一清二楚。這些事情的背後,竟都有錦衣衛的影子。
與往常的清冷平淡不同,蘇瑾清的眸子里劃過一道異樣的光。
衛梓俞一手構建的情報系統遍布金陵,是丞相府在朝堂上最大的桎梏,做過的構陷之事並不少,蘇瑾清的惡名有一半皆出自衛梓俞之手。可現在不同,總有一日,他還有和他的錦衣衛,都應當付出代價了。
顧容謹的眸色卻越來越冷。
他喘息一口,掩住尾音微微的一顫:「我們快走吧。」
寧櫻覺得今日師尊待她有些不同了,但又說不出哪兒發生了變化。
若說從前,師尊絕不會待她如此。
暗室昏黃的光影裡面,顧容謹背影孤絕蕭瑟,仿若隔世。
這聲音極輕,幾乎快淹沒在風雪中,卻有一絲驚心動魄的意味。
蜀山諸位弟子無不臉色微變,面面相覷:
「原來師尊竟不要他了!」
「哈哈這不是活該么,看他做的都是些什麼事兒……」
「當年師尊如此看重他,今日不也落到了這般下場!果真是大快人心!」
「砰」的一聲,劍刃猝然摔在地面,蘇瑾清的眼睫顫了顫。
背對著顧容謹,蘇瑾清咬了咬牙,半晌,重重吐出幾個字來:「當年師父親口說過,蜀山的弟子入門,皆行歃血之儀,弟子至今沒有忘。」
顧容謹止住腳步,靜靜聆聽著。
緩緩的,她的言語變淡了些:「弟子的血還在師父這兒,形同骨血,師父當真說斷就斷么——若師尊此刻不想見弟子,弟子在這兒一直等著便是。」
顧容謹卻什麼話都不再說,只輕輕搖了搖頭。三年前,不要這滴血的,可是她蘇瑾清。
話說回來,弟子性情清冷涼薄,完全不必重回師門,她的目的著實令人捉摸不透。
蘇瑾清看見師尊繃緊了唇角,消失在了空茫的雪地中,一眼沒有回頭。
其中還夾雜著一聲微不可查的輕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顧容謹本並非是江湖中人,他出身高貴,流著皇族血脈,他的父王本是當今聖上的兄長。
但父王早年便已察覺到聖上多疑的心性。自顧容謹出生,立即將長子送入江湖,再不過問。
這一待,便是二十年。果不其然,前些年的一場大禍,聖旨下了,老王爺滿門幾乎橫死。只是幸而顧容謹不在皇室玉牒,無人知曉他的身份,才得以平安長大。
如今,蜀山早已揚名天下,卻鮮少有人知曉顧容謹亦是皇族。畢竟昏君暴虐,所有人都以為大周的運數到了頭。
想著自己現在原本已應該離開這個世界,現在卻又陷入困境,寧櫻的心情不免有點複雜。
[辣雞主神.jpg]
系統不敢說話。
山間的空氣比地面上更冷些,遍地的碎雪淬進了膝蓋里,硌得人生疼。清透的雪水從蘇瑾清的眼睫處掉下,再一滴一滴濡進了地里。
不知過了多久,「公子!」越漸離的聲音朦朦朧朧傳來。
「公子您怎麼會……」他瞪大了眼,萬勿不敢將話說全,聲音卻哽了。
自己久久不下山,越漸離扮作蜀山弟子尋來。可自己被拒之門外,他不敢再看,只能低下頭去,保持恭謹。
廟堂之外有江湖,江湖之中有道義。天下人皆知蘇丞相曾師從蜀山門,所以他今日不敢過問,也是有原因的。
蘇瑾清垂下眸,囑咐道:「今日之事,不必驚擾,不過是師門舊怨罷了。你來是出了何事。」
越漸離忙俯下身去,「公子前些日下令將錦衣衛沈大人帶來問話,方才府上的人來信鴿回話,沈大人今日到了。」
蘇瑾清這才想起來。
前些日子丞相府遇刺,大理寺的宗卷卻將錦衣衛撇得一乾二淨,但錦衣衛在這其中必定逃不了干係,所以才讓帶了鎮撫使沈大人來。
這帝都的防衛實權大多都在錦衣衛與金吾衛的眼皮子底下,可宗卷上卻是乾乾淨淨,竟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