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 106 章
此為防盜章許劉氏一聽急了,快步走進灶房,灶里的只剩下零星一點帶著紅光的火星子。揭開鍋蓋一瞧,鍋里的兔肉塊早就骨酥肉爛,撲鼻的肉香迎面而來,把許劉氏這個心疼啊,「啪」的一聲扣上鍋蓋,拍著灶台大罵:「老二,你個混小子今天是抽的什麼風,兩隻兔子啊,兩隻!這一鍋就給我全禍禍了!敗家子!」邊罵還不解氣,拾起灶台旁邊的一截硬柴,衝出灶房,就要往許向華身上掄。
許向華閃身躲開,叫道:「娘,你老再鬧的大聲點,把全村都招來,正好大夥都吃肉,估計輪到咱家連湯也喝不上了!」
許明亮,許明彰,大丫,二丫幾個稍大點的孩子和許滿屯,三個兒媳婦兒在聞見肉香時,早就口水泛爛,家中都快一年沒見著葷腥了,上次吃肉還是過年時,村上分的年豬肉。
平時,被這早災鬧的,粗糧都不夠吃,誰還有閑錢去買的吃肉,雖說靠著大山,能逮些野味,可那是以前。
現在飢餓的人們把周圍的樹皮,草根都快禍禍光了,附近的山頭被挖的東一片,西一片,跟癩皮狗似的,那還能找見野味。
要不是許劉氏積威已久,當下就拿碗筷下手撈了,這會一聽許向華說大夥都來吃肉,大人還好,知道個真假,還能剋制住,小孩就不成了,圍著許劉氏嚷嚷著:「奶奶,別打二叔,別打二叔要吃肉!要吃肉!」
許劉氏看著躲到一邊的許向華,氣的直喘氣:「兔崽子,你說你究竟想幹啥?這日子不過了,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的東西……」
許滿屯也饞的不行,咽了下口水,拿著煙袋在窗台上敲了兩下說道:「行啦,老婆子,別鬧了,反正都熟了,先吃了吧,還真想把全村人都招來啊。」
許滿屯一放話,許劉氏沒招了,只好把鍋里的肉分了分,許劉氏不是沒想過留上些,只是這肉來的不是那麼光明正大,萬一被人發現,又要平白生出許多事非,只好肉疼的看著鍋里的肉分完,畢竟放那也沒有放到肚子里放心不是。
盛空肉的鐵鍋也沒舍的刷,往裡面加了滿滿三大葫蘆瓢水,兩把乾菜葉,煮了一鍋不帶雜糧面,沒有一絲肉的肉味的菜湯湯。
今天這菜湯湯,許劉氏也沒有再占著勺子分,都是誰喝誰盛,十分大方,可惜大家都在啃肉吃,對菜湯並不感興趣,喝到最後,鍋里還剩下兩大碗。
吃干抹凈后,幾個孫子,孫女被許劉氏叫住,認真的叮囑了一遍,誰也不準在外面亂說,誰要敢胡說,就扔到後山里喂「剎摟!」
許向華聽的想笑,想當年他小時侯晚上只要一鬧,他奶便嚇唬他「莫鬧,莫鬧,再鬧剎摟就來咬屁股了。」
許家莊這一帶的人,幾乎人人小時侯都被大人用「剎摟」嚇唬過。他小時侯還一度以為」剎摟」是一種比後山的老狼,黑熊,大老虎更牛逼的存在。
晚飯吃完沒多一會,天就黑透了。許家莊還沒有通電,天黑了,到處便是漆黑一片,人們的照明工具基本上只有煤油燈,煤油燈里的煤油還得憑票供應,金貴的很,所以人們都是天黑就睡覺,堅決貫徹老祖宗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作息。
至於時間早,睡不著,在這天黑后幹不了活的時代,唯有一件事可出做,那便是上炕生孩子,許家莊大部分孩子生日都集中在兩三個月,這是一個很有趣的現象,算日子基本上都是農閑的那兩三個月,由此可見,大家對這項古老運動是多麼的熱愛。
許向華躺在炕上,聽著旁邊田春梅和倆兒子睡著后的呼吸聲,緊繃著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這一天的驚喜和驚嚇讓放鬆下來的許向華也是身心俱疲,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天還沒亮,村裡所剩無幾的幾隻大公雞便爭先恐後的叫了起來,大公雞亢奮的鳴叫聲在這沉睡,安靜的小村莊顯得十分洪亮。
許向華醒過來第一件事,便是坐起身摸了摸還睡著的老婆,孩子,確定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夢,然後鬆了口氣,睜著眼又躺回了被子里。
旁邊的田春梅在許向華起身時,便醒了過來,聲音裡帶著一絲困意,小聲的問他:「你咋了?不睡覺幹啥呢?」
許向華有點不好意思,小聲笑著說:「把你吵醒啦?」
「沒,也該醒了,一會早上還得去上早工呢。」田春梅小聲說道。
許向華想著前世也就是今天,春梅出的事,心裡便一陣發堵,伸手把田春梅拉到他的被子里,胳膊墊在田春梅頭下,摟在懷裡,湊到她跟前說:「媳婦,咱今天不上工好不好?你在家陪陪我好不好?」
田春梅用手指戳了一下許向華光裸,結實的胸膛說:「不上工咋行?你別胡鬧。」
「媳婦,咱今不去,我陪你回娘家好不好?」許向華不死心的勸道。
田春梅絲毫不動搖的說道:「不好,今天得上工,一天十分工,能分五毛錢呢,等忙過這陣,冬閑的時侯再回吧。」
許向華看著懷裡小主意定定的媳婦,直頭疼。小娘們,主意真定,咋咋說都不聽呢?
許向華摟緊田春梅,伸手摸到田春梅胳膊上光滑的皮膚,開動本來就不聰明的腦筋轉了一圈,回味著手中絲滑的觸感,想到了聽人說過的幾句玩笑話:」媳婦不乖了怎麼辦?」
」按炕上收拾一頓唄。」
「如果還不成呢?」
「那就稍歇一會,再來一次!」
許向華心中暗自嘿嘿的壞笑,打定了主意,媳婦哎,你今天的工註定是上不成嘍。
笑鬧了一陣,不知人群中誰說了一句:「許向南,你那嘴不閑的慌?來,來給大家說一段。」
滿屋的男人立馬興奮了起來,紛紛唗哄嚷著:「就是么,來一個!來一個!」
許向南是東巷許滿申的三兒子,也是個好熱鬧的人,上過幾年學堂,肚裡的故事,嘴裡的酸詞多的很,平時最愛講些帶點葷的笑話,逗大夥樂一樂。
許向南手裡搓著玉米,抬頭眼中帶些壞笑的看了一眼南炕上的女人們,又瞅了一眼北坑上的女人們,最後看了一圈圍著他的男人們,像是徵求意見似的,嬉皮笑臉的笑著說:「那我來一段?」
周圍的男人們笑罵:「少他娘的賣關子,麻溜痛快著些人」
「兔崽子,快講快講!」
「挑好的,來一段。」……
許向南裝腔作勢的清了一下嗓子,等大傢伙都安靜下來,便開始講了起來:「早些年間有那麼一戶人家,老太太獨身一人帶著個十七八歲說傻不傻,說精不精的丫頭生活。這有一天,有人捎信來說:「老太太,你娘家兄弟病了。」
老太太一聽急了,連忙收拾好東西去看她娘家兄弟,臨走時告訴丫頭說:「丫頭哇,娘去看你舅,晚上不回來,你要是害怕,便靠大牆睡,靠著大牆睡就不害怕啦。」
傻丫頭點頭應了下來,等到了晚上,傻丫頭看著到處黑不隆冬的,害怕的不行,緊挨著牆也睡不著,越來越害怕,心想,娘不是說靠大牆睡就不害怕了么,這咋還害怕呢?
傻丫頭靈機一動,是不是讓我靠著後院的大強子呀!於是,傻丫頭起身來到後院,叫醒了大強子,說:「我媽去看我舅了,走前說讓我靠著你睡。」
這大強子是個三十來歲的老光棍兒,一聽這話樂壞了,哎呀媽呀!還有這好事呢。
這美事上那找去啊,二話不說便跟著傻丫頭來了前院,傻丫頭靠著大強子躺下,果然不害怕了。夜裡,大強子連哄帶嚇直接把傻丫頭給睡了。
第二天老太太回來了,問道:「丫頭啊,昨晚睡覺害怕沒?」
傻丫頭回道:「沒害怕。」
老太太挺高興說道:「哎喲,都不害怕了,還真是長大了,出息了。」
傻丫頭笑嘻嘻地說:「剛開始害怕,後來後院大強子摟著我睡,摟著就不害怕了。」
老太太一聽急了:「你咋讓他摟著你睡了?」
傻丫頭不明白的說:「娘啊,不是你說靠著大強睡么?」
老太太氣的拍著大腿說:「丫頭哇,你可吃了大虧了!」
傻丫頭搖了搖頭說:「媽,我可沒吃虧,他把我捅出血了,我也給他拔出膿了。」
屋裡頓時一陣哄堂大笑,有的笑點低的都有些笑岔氣了,莊子里沒結婚的大姑娘,一個個臉紅的跟紅綢子似的,躲到炕裡頭抿著嘴偷著樂。
大玲子笑著抓起一把玉米棒子芯砸向許向南,許向南邊躲邊委屈的說:「大玲子,你講不講理呀,是你們讓我來一段的,說了又挨打!」
邊上的女人們都是支持大玲子,給她助威道:「打的好,打的好,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往死里打!」
一群人笑鬧了一陣,便有好事的搗鼓著許向南:「許向南,再給咱來一段,提提神,要不這肚子餓的人幹活都沒勁。」
坐在炕下面剝玉米種子的男人們也起鬨說道:「就是,向南,再來一段,來一段。」
許向南看了一眼大玲子,嘴角含著一絲笑容說:「大玲子,可不興再打我。」
人們起鬨道:「不打,不打,快講,快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