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 114 章
購買比例30%,防盜時間48小時,歡迎來捧場喲~他不知自己失落迷惘的模樣落到另一個人眼裡,但他沒有一次比現在更清楚,他不能回去那個從小長到大的家。
無爭山莊的少主原隨雲已死,那麼蝙蝠公子又該何去何從呢?
季閑珺收回一直落在原隨雲身上的視線,淡淡想著,似乎是開竅了。
楚留香不知季閑珺對任務對象生出的種種心思,但光憑他察言觀色的能力,不難看出原隨雲心中積蓄著鬱氣。
暗中撇嘴,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但畢竟是能讓自己在他死後忍不住流露出惋惜之情的人物,楚留香多少還顧忌著他的顏面,不曾直接開口揭穿對方無家可歸的事實。
至於蝙蝠島?楚留香肯定不可能再讓原隨雲回去!
再來一個蝙蝠公子,楚留香表示,自己還沒想不開到再次體驗地獄級別的副本,上次通關都是運氣居多好嗎?
論起一直以來讓楚香帥覺得棘手的敵人,原隨雲毫不慚愧的位列前三,是楚留香人生中又愛又恨的對手之一,自然對其的惜才之情也是最多的。
前有無花,後有原隨雲,都是為友為敵具是驚艷的角色。自己能和對方共處同一個時代,說句荒唐話,楚留香深感自豪,然而偏偏事不如人意……
想到這裡,楚留香也鬱悶了。
給自己續茶,喝乾。
有些了解老胡一醉解千愁的想法了,可恨杯中不是酒!
吐出一口濁氣,楚留香道:「季公子看起來似乎半點兒不意外的樣子?」
像他這樣一連被好幾個好友欺騙,心裡,心裡實在是……好吧,他也是習慣了。
摸摸寬闊平坦的胸脯,楚香帥想,不知道江湖上另一個浪子陸小鳳是不是能和自己產生共鳴,聽說他也是個總被朋友背叛的主兒。
不懷好意地惦記下某隻陸小雞,楚留香沉穩的模樣沒有絲毫改變。
季閑珺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這眼神在楚留香看來滋味難言,有種被看穿內心的忐忑感。
季閑珺只見這人努力睜大眼睛,試圖用這種方式讓大家再次想起正事來。
幸好,季閑珺這次還是給他面子的。
「小兒科的伎倆實在上不了檯面。」
變相說自己光憑,看和聽,就掌握到了事態全貌。
換句話說,那就是什麼都沒說。
楚留香默默咽下那一口血,訕笑著給原隨雲遞眼色,一道一道送過去的飛快。
原隨雲不厭其煩地說道:「反正我是不會放過那個人,楚留香你呢?」
楚留香:「啊?我?當然是想去看看此人的真面目,我也很好奇,能把我的行動算計得如此精準的人,到底會是何方神聖。」
原隨雲不情願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等會兒要一起行動的事實。
季閑珺:「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人。」
原隨雲一愣,再之後表情忽變。
不會吧?應該不是吧!
沒等他想就這樣岔開話題,楚留香就把他最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這一瞬間,他簡直想打死眼前這個小偷。
楚留香道:「我們還有哪位可信的同伴嗎?」
原隨雲一臉這人有夠不知死活的嘲諷。
季閑珺眨眨眼,好笑地張開白綢綉風水綠荷的扇面,自得自在地道:「當然是本座。」
楚留香:「……」
原隨云:「……」
楚留香大笑:「那還真是令人安心啊!」
原隨云:你怕是把腦子忘在紅顏知己懷裡了。
如季閑珺這般的神秘主義者,指望他出手幫忙,不如指望他算卦卜出天機。
事實上,季閑珺確實什麼都沒幹,只除了在談話告一段落之後,笑意不改地一指屋頂提醒道:「我們說得差不多了,人家聽得也差不多了,接下來……」
「接下來也該居心叵測之輩拿刀動杖,不識好歹地登堂入室了。」
原隨雲面色冰冷,運氣一指,得枯梅大師幾十年功力使出的少林絕學拈花指指風直破兩面牆壁,逼出躲藏多時的刺客殺手。
房頂被內力掀翻,一個又一個黑衣人魚貫而入,虛虛掩著的房門也在兩柄馬刀的劈砍下碎成兩半,大門之外的走廊堂堂露出來,只是門外寒光畢露。
從季閑珺他們這間雅間的窗戶看向大堂,樓子里聚集著不少看客,說書人甚至還在活靈活現地講述著武林中的奇聞趣事。
有幾個喝茶人躍躍欲試談起自己曾偶然碰到的大俠高手,場景可謂熱鬧地能輕易麻醉掉人們不多的警覺心。
然而當刀光畢露,殺機暗伏,下方的平常也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詭異。
原隨雲拍著手掌,面對眾多逼命兇器還能做出一派世家公子的鎮定自若。
「為要原某性命,某主人可真是大手筆啊。」
黑衣人們一言不發,看起來獃滯的眼睛是從小培養出來的專業。
需要扼殺掉恐懼,憐憫等等情緒才能拿起手中的刀執行任務。
想當然,他們也不會回答目標的問題。
原隨雲不是不知道這點,他說這話的意思也並非試探或是詢問,單純的……是在展現殺意罷了。
隨緣堂今日依舊賓客滿堂,老闆請的全城最好的,嘴皮子最利索的,江湖事編得最精彩的說書先生正對著滿台打賞喜笑顏開,吧唧吧唧嘴就準備再來一段,然而誰也沒想到,一道黑影從二樓樓上破空而出,直直摔在了他的檯面上。
事情發生的突然,等到樓上窗戶欄杆啥的落了一地,現場才有人反應過來,頓時到處充滿了尖叫。
「來人啊!殺人啦!」
說書先生瞪大眼睛,吹著鬍子顧不得吃飯的傢伙急匆匆從桌椅板凳前跑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是接連被扔出來的數道人影。
有眼尖的人一瞧,青天白日身穿黑衣,臉上還覆著面巾,一看就不是好人!
正巧趕上了江湖恩怨,樓內手無寸鐵的平民更是慌張。
話本里的情節一旦發生在現實,那就不怎麼叫人喝彩了。
所有人能避的紛紛避到了街上去,個別膽子大的也不敢近距離欣賞武林高手的打戲,頂多悄咪咪圍在門外抻著脖子張望。
說來也奇怪,鬧到這個份上也不見往日好說話的老闆走出來說個兩句,但是這想法剛在心裡一轉,眾人自己就給自己找了個解釋。
怕是也避著呢吧,畢竟是江湖人,刀劍不長眼。
二樓一般是貴客呆的地方,就算是細數一整座小城,也不是誰都有那個閑錢包下雅間。
今日這群殺手怕就是抓住這個空隙,不過也有可能是有別的謀划,不然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胆。
但不論怎麼說,他們的目的成功了。
原隨雲,楚留香這兩個江湖人眼中的關鍵人物被硬生生拖延在原地,幕後之人之後不管有著怎樣的謀划他們也只能接著,而非一走了之,這道理恐怕在座的人都懂。
一連把近身的好幾個殺手丟出窗外,原隨雲首次與楚留香並肩作戰,那場面換個人來恐怕會看得目不轉睛。
都說無爭山莊少主精通東瀛大拍手,血影人的輕功,華山派清風十三式,黃教密宗大手印等等他人求之不得的功法秘籍,然而看他從狹小空間里與十數位冷血殺手纏鬥展現出的身法,頗有片葉不沾身的風姿氣度,亦是江湖中人不曾見過的精妙。
一身皮肉有筋無骨,與輕功卓絕的楚留香配合得當,不過數息,不得支援的黑衣人便被去掉大半。
全程不曾被騷擾過,身在之地則成一方凈土,季閑珺髮絲不亂,悠閑自在的模樣在這殺陣當中詭異異常。
好似也知曉自己的態度在時下並不合適,但沒有絲毫要改的意思,敷衍般的將視線從眼前戰鬥轉移到手中的茶杯里,一圈一圈漣漪自中心蕩漾開來,層層碧波煞是好看。
這讓偶然投過視線的楚留香不禁在心中分神嘆道。
絳紫錦衣裹身,清俊姿容非凡,他適合呆在文人雅客之中當那個眾星拱月的才子,而非陷身武林恩怨。
「還剩五人?」
「還剩五人。」
原隨雲沒去看一直不被當做目標,所以打從開始就顯得無所事事的季閑珺。
在和楚留香擦肩而過時,分別以一掌,一指解決兩名殺手的兩個人十分默契地同時說道。
沉默到現在的季閑珺頷首贊同。
「是剩下五人。」
五個人,不算多,不算少,但一想起幕後主使拿出數十名專業殺手來襲擊他們,卻偏偏選在白天這個微妙的時段,這五人的數字就顯得分外可疑起來。
正當原隨雲猶疑不定之時,從不殺人的楚留香臉色瞬變,只見被他用指法快速叩擊穴位以至於定在原處的黑衣人眼球暴突,一絲深紅色的血液從眼眶裡流出來,不多時便斷了氣息。
「不留活口也可以。」
在這緊張時刻,相較起表情紛紛生出變化的楚原二人,季閑珺的鎮定別種意義上有種司空見慣的平靜。
尤其在他不緊不慢的開口之後,字字敲擊心頭,兩人起伏不定的心緒居然就這麼安定下來。
因這變故,腦中頃刻間閃過的陰謀陽謀,戒備懷疑,也在對方的一句話下歸於沉著。
原隨雲側身避過砍向自己的刀刃,兩指一夾,一捻,整柄鋒利非常的熟鐵刀就這樣從中間斷成兩半。
「何解?」
季閑珺見原隨雲臉色不好,便指指他們忽略的另一頭。
「不是有個知道更多的人在嗎?這些經過訓練的殺手,嘴巴可是難撬得緊,也浪費時間。」
楚留香聞言立馬擺脫剩下的黑衣人,跳到朝向樓后小巷的另一面窗戶上,飛快留下一語。
「我去抓人。」
原隨雲冷哼一聲,對剩下幾個黑衣人毫無慈悲地下了死手。
「硃砂掌。」
……
楚留香一回來,要不是地面躺倒的人多數面色青白,單看季閑珺和原隨雲優雅喝茶的姿態,他很難想象這裡剛剛發生過一起刺殺。
原隨雲動動耳朵,失明多年,他一時改不掉聽覺比視覺反應還快的習慣,像是他現在看人也是先動耳朵,眼睛隨後轉過去,整個人慢半拍的樣子,頗有些可愛。但這也僅止於平時活動,而非打鬥之時。
他見楚留香回來了,而且不止是一個人回來,手裡還拽著一個打扮普通,但以這座城鎮的消費水準,穿著已算富貴的中年男人,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然後也不難得出一個結論來。
「看來我被盯了好久了。」
季閑珺:「不止你一個。」不緊不慢地站起身,「要想審問還是什麼的隨你,本座出去走走。」
原隨雲張張嘴剛想叫他,但見他瞥來一道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條件反射地閉上了嘴,之後季閑珺的反應更是讓他情不自禁地為自己捏了把冷汗。
季閑珺:「算你識相,本座的行動還輪不到誰來指手畫腳。」
楚留香詫異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他覺得自己需要訂正一些想法。但是他察言觀色的本事不俗,等季閑珺走了,且走出了他的聽覺範圍,楚留香方道:「看來我誤解你們之間的關係了,你和他之間不似我之前所想的那般和睦。」
原隨雲面無表情地扯動嘴角。
「你想說什麼?」
楚留香搖搖頭:「我沒別的意思,單純覺得這樣一個人還是不要做敵人為好,你以為呢?」
原隨雲眼裡閃過一絲不甘,怎麼不知道這是楚留香在告誡自己,也一時氣惱自己暗藏的叛逆想法被發現了,遂皮笑肉不笑道:「多謝楚香帥貴言,不才在和季公子相處上還是有幾分心得的。」
楚留香面帶無奈,對這副全身是刺的態度束手無策。
果然對付原隨雲就需要季公子那樣的實力和姿態嗎?
楚留香默默想著。
不知為何,明明季閑珺一次都沒在他面前出手過,但他就是有種此人很強,非常強,比他以往遇上的敵人都要強的直覺。
季閑珺不知道浪子的直覺,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楚留香多次絕處逢生的本能。
他會出門,總結成一句話,那就是有出門的必要。
在季閑珺那個世界,武林人士多比平民來的壽命悠長。
對早已在門派之間成為傳說的敬天宗主,也有專門記載過去事迹的古籍用來警告小輩,值得一提的就是大眾對敬天宗主之智的評價。
用一句話簡單概括他的眾多事迹,那就是敬天宗主從不放無的之矢。
所以當季閑珺頭頂楓蓋,望月成霜,接受原隨雲的招待時,那被黃庭將相裝滿的腦袋瓜方遲遲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幹嘛。
盯著石桌上怦然煮沸的蟹眼,茶香撲鼻,紅泥小爐上的黃湯,像是勾子似的吸引著酒鬼的鼻子。
在自己房間里思考事件的楚留香雖然聞不到酒味,但是桌面上一壇封口老窖足以讓他知曉窗外景象。
深深一嘆,起身來到窗前,當機立斷的關好門窗,防止自己看某人詩酒花茶,逍遙自在,忍不住跑出去給人添亂。
原隨雲如今好不容易卸下半分心結,楚留香想著,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思及此,再看桌面美酒,他眼也不眨的表示接受賄賂。
要知道楚留香雖不是老花那般嗜酒如命的酒鬼,可也是會在遇上好酒時垂涎萬分的。
一壺邵家老窖,逼得楚香帥搖頭晃腦,流傳出去,也是值得人人提上一嘴的趣聞,同時也為邵酒揚了名氣。
原隨雲找來的邵酒,不是紹酒,準確說是此鎮姓邵的酒家自家釀的。
液色金黃,體態如固,沖杯則黏如蜂蜜,煮沸則甘似梨汁。
事先不花費一番心思,難能拿到品相這麼好的陳年老酒。
可原隨雲是誰啊?他想的,少有得不到的。
就像是這需要排隊緊銷,人家也不見得賣的好酒,他一出馬,立馬手到擒來。
本該私藏起來的佳釀,也被他隨意的用來待客。
作為被招待的客人,季閑珺拿起酒杯時不時啜飲一口,然後眯起眼睛回味一番,姿態可謂比主人還要主人。
原隨雲也似是習慣了,平靜的為他添杯蓄盞,盛在桌面碟子里的小菜不時被夾起來吃一口。
兩人看起來半點兒不像是身處在陰謀中心,更像是得閑出遊的世家公子,一派逍遙安閑。
「分明只在昨日之前,卻像是好久不曾和你這般兩兩對坐,優哉游哉。」
原隨雲注視著一片楓葉乘風飄落,一路留下不規則的痕迹,直到打著旋的落在杯盞之間,不疾不徐的聲線方流露出幾分感慨的情緒。
季閑珺詫異揚眉,「我以為你會厭惡,畢竟我從未掩飾過自己在逐漸控制你。」
原隨雲合起雙眼平復心裡因他的話激蕩起來的怒氣和頹然,但所幸不是第一次了,他平復的很快,掀開的眼帘閃過複雜的光芒。
「正因為你從未隱瞞,一切都是堂堂正正的較量,若我因此馴服,不過是我不如你。」
季閑珺聞言笑了,手指轉著杯壁,也不知原隨雲是從哪裡尋來的,就連這盛酒的器具在這小鎮內也是難得之物。
「這可不像是白日里還叫囂著要超越我的人說的話。」
原隨雲笑道:「我至今不曾放棄這個念頭。」
「哦?」季閑珺下意識看過去,頭頂楓蓋巧合般的被一束清風拂面,落葉如雨,直到風停,「雨」停,原隨雲指間夾著一葉紅楓,其掉落的地點正是季閑珺手中的酒杯,若無他這一手,葉面附帶的塵埃定會落入杯中些許。
「……」
兩人沉默一陣,原隨雲收回手,但中途受阻,手腕上多出兩根手指,一上一下,「點」在他的皮膚上,能輕而易舉「聽」見他的心跳聲。
脈搏搏動在指尖,季閑珺波瀾不驚的道:「把它給我。」
原隨雲默不作聲的按照他說的去做了,紅葉輕飄飄的落在那隻似乎無所不能的手上。
季閑珺拿起它,拂去細塵,觀察它葉表生長多年的紋路,赤紅如火的楓葉襯得修長優雅的手指愈發白得彷彿在發光。
原隨雲在桌下握住那隻被季閑珺抓住的手,輕撫手腕上方,皮膚上還殘留著些許按壓的力道,因不斷回憶加深兩根手指指尖的溫度,在季閑珺看過來時,臉上不自然的神情一閃而過。
「原隨雲,」季閑珺可能發現了也可能沒發現,忽略某個系統撒潑打滾的催促,乘勝追擊四個字磨得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不悅的眯起眼睛,透過兩人的聯繫傳遞過去閉嘴二字,對待原隨雲時彷彿經歷過情緒分割,沒有絲毫不耐的說道:「你沒有想過直接從我這裡弄清幕後之人嗎?」
此話一出,原隨雲心動了嗎?
他沒有。
原隨雲勾起嘴角,笑容如似春來,眼神清澈乾淨,連一絲漣漪也無的平靜。
「我不會問。」
季閑珺拿起隨意放置在桌面上的東西,那是用來助興的筆墨紙硯,一條上好的墨塊拿在手裡,他往硯台中心點了幾滴清水,壺中煮沸的水聲壓下碾墨的聲響。
原隨雲靜心看他動作,在他預備拿起筆時,垂下眼帘,低低開口:「我會問我能問的。」
他深知季閑珺絕對不會告訴他真正的敵人是誰,一如他深知,自己想要擺脫這個人的無形控制就絕不能徹底依附在他身上。
但是想要做到何其艱難,可不艱難也沒有去做的價值。
在看到季閑珺頷首時,原隨雲不想承認自己鬆了口氣,他沒有讓這個人失望,然而意識到這一點兒的他不由更加矛盾,這想法本就代表一個含義。
他在意他的一切,無論喜怒。
在眼底波動泛濫之前,原隨雲撇開頭,不去看他在做些什麼,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細細品味起來。
原隨雲道:「就說一些你知道的,且願意說的吧。」
季閑珺一邊忙活手裡活計,一邊一心二用的說道:「這話楚留香也問過,我沒回答他。」
原隨雲哂然。
「是嘛。」
看來今天是一無所獲了。
他正這樣想著,季閑珺的聲音卻並沒有停下。
季閑珺道:「我說過,宮九是個有趣的傢伙,但幕後之人卻不是他。」
原隨雲一下子難掩愕然的問道:「為什麼?」
季閑珺瞥眼他,道:「我知道你在心裡已經將他當成重要嫌疑人,可他不是,他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亂子,你可能從他口裡聽到一些關鍵情報,但不可能通過他找到幕後之人。他對無爭山莊沒有慾望,對你也不需要利用,反之,也沒有任何理由促使他相助你們。他在這裡,是一時偶然,不具備價值。」
原隨雲表情僵硬,嘴唇頻繁翕動,但就是說不出話來,而這時,季閑珺還在繼續破壞他眼前的一葉障目。
「你還沒有認清自己的位置,一如有些人認為你罪大惡極,有些人也會認為你能改邪歸正。你的能力令你無論在那方都能如魚得水,所以也會有人發現,你,蝙蝠公子,原隨雲,並非像是江湖上傳說的那樣已經因蝙蝠島一事,無立足之地,無家族可歸,是楚留香手下的敗犬」
「他們會發現如果你願意,其實只需要付出一些代價就能回到正道,為名門正派再添助力。他們深信浴火重生的你,定然比某些大俠更能令他們投鼠忌器,也因此不擇手段的要將你留在這邊兒。你在那些人眼裡的價值不可估量,所以……不止你死,值得人們算計,你生,也能製造無窮陰謀。」
聲聲語語如雷貫耳,原隨雲一下子啞口無言,他自喻城府深沉,陰謀詭計如臂指使,見慣人性險惡,已經無懼他人謀算,可卻仍是小瞧了這江湖水深,這人心叵測。
和他相比,老謀深算已經不足以形容的季閑珺難說他到底看穿了多少,蝙蝠公子還活著這件事,可不僅僅是招來幾個正氣凌然的正派弟子,真正的人物統統在後面按兵不動。
當然,他自己算是一個意外。
最大的意外,足以破滅所有陰謀的那種。
於月光中偶然看清的眼眸沉澱無盡歲月的輝煌,它們的光輝全部收斂在黑曜石一般的雙眸里,光芒內斂而尊貴,乍看起來成就怡然自在的外在,不得窺看的內在則醞釀著真實。
季閑珺的真實用最了解他的系統來說,那就是霸道,強勢,不講道理,黑得滴水,所以對象即使是大受打擊的原隨雲也不見委婉。
順著之前的話說下來,將原隨雲,順帶楚留香批評的足以讓他們生出不省人事的心思。
季閑珺嘲笑:「誘敵?你們之前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得出這個結論是不錯,可是你們連敵人對你們了解多少都不清楚拿什麼誘敵?」
季閑珺諷刺:「一個從你『生前』就開始算計你的人,輕易對對方的行動下結論,我不想說這舉動多麼無謀。那個茶樓老闆是很可疑,但不一定是幕後之人派來的,他可能只是給對方行個方便,你們拿他當棋子卻連他屬於那一方的都不知道,冒進,衝動,倉促的讓我不禁質疑你們的智商?」
然後原隨雲若是反駁,季閑珺定會加大攻擊力度:「什麼?你說坐以待斃?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坐以待斃是最好的選擇,這叫以靜制動,再有,你要對自己有自信,他們看你活蹦亂跳的絕對忍不住不出手。」
到時候噼哩噗嚕的掉出來,線索可不是要比現在多的多!
如果這是個遊戲,那畫面就好玩了,鐵定一排原隨雲遭遇攻擊,原隨雲掉血800,原隨雲中了詛咒,原隨雲遭受暴擊等等公告刷過去,宛若開荒刷BOSS。
跟系統穿越那麼久,季閑珺也不總是接觸古代,像是一些超科技的世界他也有去過。
不得不說文化不同,人類發展塑造出的各種社會風情也千姿百態。
閱覽這等景色,他心情總能好上許久,也更加能容忍系統賦予的各種千奇百怪的任務。
畢竟在他眼裡,所謂的反派,所謂的主角,如同善與惡,是人定的規則,而他早已身處高處,權掌規則,常人的理念在他身上早就不通用了。
即使此時平淡的把茶樓老闆是宮九的人,宮九背後勢力和殺手組織有過接觸,但兩者關係並不親密,以及誘導楚留香過來的勢力想來也不會是那個殺手組織的發現敘述出來,他的神色也是不咸不淡,既不驕傲也不自謙,氣度已然過人。